此刻他西装笔挺，地点也很严肃，可他只想扯下自己的领带，干点坏事……
“老婆。”他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沙哑得不行，带了点暗示的味道。
不过有下属要进来汇报事情。
“进来。”他理了理领带，又恢复成一本正经的模样，在位置上坐下。
下属进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岑旎，她曲着腿坐在沙发上，这姿势蛮诱人，可随即就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眼神，他偏头就看见顾景宸冷冰冰的视线，连忙把头给转了回来。
“小陆总，温先生那边遇到了点困难，需要一笔资金，他那边贷款不容易，想问你能不能帮帮忙。”下属道。
顾景宸听了这个问题，脸色微变，余光看了岑旎一眼，语气不耐烦道：“你那边处理就行了，没必要还过来问。在楼底下发个微信的事，你非要来我办公室说一趟？你晚饭吃什么要不要也来我办公室问一问？”
岑旎并没有完全听见下属说了什么，只听了个大概。她刚刚的注意力全部在自己腿上，顾景宸突然的火气让她有些不明所以的抬了抬头。
也没有想到，顾景宸这会儿起火完全是因为那话只是在她面前说了而已。但凡她不在，他也起不了这个火。
下属是一脸的冷汗，琢磨片刻，他就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了。当着陆太太的面说起那号人，确实不太合适。
“还不赶紧走人？”顾景宸越发不耐烦道。
下属心有余悸，离开得很快。
岑旎倒是也没有问他生气的原因，他认真的打量一会儿她的表情，见她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就收回了视线。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下班的时间点了，说：“咱们回去吧。”
“晨曦呢？顺便送一送她。”岑旎道。
“今天她有活，估计得加班。”顾景宸道，“抱你出去？”
“你扶我就行。”
顾景宸却直接把她给打横抱起了，岑旎在心里叹口气，也就随着他去了，
陆国山正好也下班，就这么撞上了，他看了眼被抱着的岑旎，明知故问道：“怎么来公司了？”
事实上，顾景宸抱着岑旎进公司的事早就传了个遍了。小两口关系好，陆国山是乐见其成的。
“既然正好撞上了，那就一起回去吃个饭吧。”陆国山道，“你妈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你了。”
顾景宸看了眼岑旎，意思是询问她去不去，她要是不去，那就得拒绝了。
岑旎也用眼神示意他：去。
顾景宸把岑旎抱上了陆国山的车，这一路热得他脱掉了西装外套。
陆国山看了他一眼，讲起正事来：“国外市场还是得要人去守着的，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顾景宸讲起正事来，那股子吊儿郎当的劲儿就全部消失不见了，他正襟危坐道：“我其实觉得我最合适。”
陆国山扫了眼岑旎，道：“你也没有那么合适，比你外语好比你领导力强的多了去了，公司前辈拉出来比你阅历丰富的还少？何况你刚结婚没多久，就去那边待个半年，你觉得这合适？而且，你在那个国家，还有个前任。”
顾景宸蹙起眉，没有做声。
陆国山淡淡道：“我不建议你去，也不想你去。你再参考参考其他人选，从里面选一个。”
顾景宸扫了岑旎一眼，道：“国外的刚起步没多久，压力大锻炼人，我也好快点接手公司的业务。”
“你需要那么大的压力做什么？”陆国山冷哼了一声，“你在国内按照我的节奏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来，出不了什么大错，你又不需要飞跃式的进步，没必要去国外折腾。”
岑旎能感觉到顾景宸心里对这番话是不服气的，他应该想去。只不过，他又没有争辩，倒是不像他平常的风格。
“嘉南，你来说，你希望大半年独守空房么？”陆国山把话题往她身上扯。
他的目的还不是希望他们能培养培养感情，半年一分别，新婚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情愫哪儿还见得着影子，到时候又是陌生人了。
如果真的是她男人，岑旎自然不希望他走。只不过，她跟顾景宸之间，从始至终还是有一条沟壑的，算不得真亲近，她也就笑了笑，客气的说：“我没有关系的。”
陆国山道：“没有关系就是有关系，看，嘉南也不想你走。”
她没有解释，顾景宸也没有开口说话，两个人默契的安静了下来。
但岑旎知道，顾景宸的安静，不代表妥协，他还是想走的。是什么原因，她就不想仔细去想了。
077
自从岑旎跟顾景宸结婚搬出去以后，陆母见两个人的机会不多，这一回来，真的是嘘寒问暖。
陆母连饭都是亲自下厨做的，特地炖了一只乌鸡，生怕他俩在外头只吃快餐，吃的太将就。
吃完饭，也没有让两人回去。
岑旎和顾景宸也只能答应留下来。
顾景宸已经不住这边了，房间里的很多东西都搬进了他们新婚别墅，所以这边显得空荡荡了徐多。
“老婆，你自己说，你希不希望我去国外分公司？”晚上回到房间的时候，顾景宸开口问她。
岑旎抱着被子，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觉了。
顾景宸心不在焉的说：“你要是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工作没事，但老婆我只有一个，听老婆的。”
静悄悄的黑夜里，他们像两只动物一样，紧紧的靠在一起，相拥而眠。
而岑旎在顾景宸睡着之后，却睁开眼睛，有些失神的看了天花板半晌。
她没有想起顾景宸，反而记起她没了父亲那一年，受过的苦，父亲死后，母亲因为受不了而自杀，妹妹不见，而害了她父亲的那个人，如今倒是成了对她不错的善人。
所以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大概就算善意。
岑旎想着想着，闭上了眼睛。
……
岑旎往陆氏去的多了，公司里的人也就多多少少认识她了。
丁业敏跟岑旎聊得不少，再加上岑旎嘱咐她多照应照应叶晨曦，一来二往，她俩也渐渐熟了起来。
岑旎似乎很喜欢看公司的业务，反正市场部的资料，她每次一来，都会随意的翻上不少。
丁业敏看在她身份的面子上，也从来不阻止她。
岑旎反正也不工作，看了也就看了。
“丁经理，之前听说你差点要走，怎么又留下来了？”
“公司给涨薪了呗，谁跟钱过不去啊。”丁业敏道，“只要钱到位了，一切好说。”
岑旎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丁业敏觉得她的表情有点意味深长，可仔细一看，却又分明寡淡，带着一贯的温和笑容，“是啊，谁都爱钱。”
丁业敏道：“徐小姐，我其实觉得，小陆总应该很喜欢你。他在你面前，就很黏人，对外人就是个活阎王。”
岑旎想了想，极淡的弯了下嘴角，像是欣喜，可又像是别的意思，情绪似乎有些沉重。
第二天一大早，顾景宸催促她起床时，岑旎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就又闭上了：“今天我不想去了。”
“今天去，不然有客户要逼着我喝酒，给我送美女。”顾景宸道，“你在我边上，他们能收敛点。”
岑旎淡淡道：“我真的不想去了。”
“你再睡五分钟，我来喊你。”他也不打算妥协。
“所以我是一点自由都不配拥有吗？”岑旎的声音哑了几分。
这句话，让顾景宸愣了一下，摸了摸她的额头，“老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不想去。”
“行，那就不去了。”顾景宸没有再强迫她，只说，“我也不是强迫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一块。只是我不能不去工作，我想快点独当一面。等我有能力了，一切就都好了。”
快点独当一面是为了什么呢？
岑旎又想起新婚那天，他逼问她，徐横山对她做什么了。
他没说话，他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又低头下来蹭蹭她的额头，说：“老婆，那我走了。”
顾景宸收拾了一下，自己独自一人走了。
很快楼下就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顾景宸稍微有点好，岑旎就感觉到自己蠢蠢欲动了，她有点怕了，怕自己又喜欢上他，那是一条不归路。
岑旎心绪不宁，刷手机时，却看见温湉更新了条朋友圈，地址是在国内，在某知名大学，参加国际辩论赛。
那个城市离A市不算近。
岑旎觉得现在照片上的温湉，容光焕发，已经没有当时的怯懦感了。
阅历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她想，人类的自卑怯懦，大抵还是来源于未知的事物太多，一旦见多识广，就不会再这样了。
岑旎沉思片刻，跟她说了声加油，那边没有回。
只不过，几天以后，温湉却主动给她打电话，约她吃饭。
岑旎淡淡的拒绝了。
温湉笑了笑，说：“老师你放心，我回来不是为了找他的，我只是来看我父亲，我们一家最近搬到A市了，比赛后就两天假，我后天就出国。”
岑旎道：“比赛怎么样？”
温湉却自顾自倔强的道：“程老师，我不会再要他了。哪怕他扶持我父亲做生意，让我们家庭步入小康，缩小了我和他的差距，我也不会再要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