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地铁上，人并不是很多，有一段距离地铁会在地上，顾小梨透过车窗看向外面。
“很多人都准备离开这里。”
祁帧站在她身边，“为什么这么说。”
“火车站那里，很多人都是提着行李进去，不是离开吗？”
祁帧黑眸看着外面，她竟然能看到这么远的地方。
他笑笑，“节日来临，这个城市总会变空的。”
顾小梨转头看他，“你曾经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吗？”
他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抬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彼此的身体靠的更近一些。
一个人，他曾经一个人泡在那片黑暗里，不知道要过多久。
她是自己唯一的光，只求为了抓住她，他愿意舍弃一切。
一个人的孤独，都是为了等待她的靠近。
回到家的时候，祁帧收到了来自江落的信息，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同他打招呼。
“学长，现在有时间吗，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顾小梨打开门，回头看见了站在门外的他，“怎么了？”
“是江落的信息，她似乎有事找我。”
顾小梨微微皱眉，探手将他自门外拉了进来，将门关上。
祁帧噙着笑容，手指敲打了两个字发了过去，可以。
很快，通话请求就打了过来，祁帧挑眉，竟然是视频电话。
他点了接受，画面接通，江落明显是打扮过的，“学长，会不会打扰你？”
“不会。”
祁帧微微低头，似乎没有找到鞋子，他抬头，“小暖，我的拖鞋呢？”
刚要开口的江落愣了一下，他和女朋友同居了？
顾小梨的身影自画面中闪过，黑眸看向了他的手机，看见了江落的视频电话，迅速别开眼神。
那眼神，冷的可以。
一双拖鞋被拿了出来，顾小梨站起身的时候，祁帧亲吻了下她的头发，“谢谢。”
顾小梨的眼神又看向了他的手机屏幕，不多话的直接闪身进了卧室。
“找我有什么事情？”
祁帧一边脱掉外套一边开口，动作中带着的微微慵懒让江落有些移不开目光。
“学长，你女朋友是不是……讨厌我？”
祁帧轻笑，“怎么可能，她不认识你。”
“可是她刚才，瞪了我好几眼，是不是我做了不好的事？”
祁帧将手机放在客厅的桌面，起身去倒了一杯水过来，这样的小伎俩，对方还真是百试不爽。
“她就算讨厌你，有什么关系吗？”
祁帧一手拿着水杯，另一只手将手机拿了起来。
很难得，顾小梨自卧室走了出来，站在门边。
“啊……我是怕因为我让你们不愉快，她讨厌我，自然不喜欢你和我多接触。”
“我和你没有多接触，这是我们第一次交谈不是么？”
祁帧的眼神温和，却堵的江落有些接不上话。
“你有什么事？”
耐着性子，他又问了一遍，加她是为了让他的小吸血鬼意识到自己的改变，而不是真的让这个姑娘靠近自己。
所有的所有，都是他的筹码，靠近她的棋子。
“是我一个妹妹……”
江落的语气软糯，和她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反差很多，祁帧耐心听着，听完了之后开口，“我考虑一下。”
没有被直接拒绝，让江落有些惊喜。
“好的学长，那我等你消息。”
电话很快被挂断，祁帧笑了一声，再抬眸的时候，顾小梨已经到了他面前。
“饿了吗？”
祁帧抬头，顾小梨轻轻摇头，“你要答应她吗？”
他笑着身体往后靠，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顾小梨站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动作，眼睛盯着他，“你要答应吗？”
“我闲着也是闲着，每天2个小时，不耽误任何事情。”
顾小梨皱眉，“她也会去吗？”
祁帧一脸疑惑，“谁？江落？”
看着她点头，祁帧低声笑了一下，他的手轻轻抓住她的手臂，一个用力将她带进自己怀里。
“我要辅导的是一个高中生，她的妹妹，她自然不会在场。”
他笑着将脸贴近她的脖颈，“我可以认为，你在吃醋吗？”
顾小梨面无表情，“什么是吃醋。”
“吃醋就是你不希望我和江落接触，和她聊天、见面，甚至是肢体接触，不希望她侵入到我的身边。
”
祁帧越说，心跳的声音越是发沉，一下接着一下，清晰有力。
“小暖，你是这样吗？”
“是。”
她被他抱在怀里，直截了当的开口，“我不喜欢这个人类，不喜欢她靠近你。”
“为什么以前林倩靠近我的时候，你没这么大的反应。”
他耐心的引导着，只为了求得心中的那个想要的答案。
“你不喜欢她。”
顾小梨回头，同他的目光对视，“我知道你不喜欢林倩。”
祁帧愣住，“我喜欢江落吗？”
顾小梨抿着唇角，“……现在还不知道。”
祁帧扬起的嘴角缓缓落了下去，“如果我喜欢她，你会成全我和她在一起吗？”
问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整个沉了下去，眼中的那片黑色，像是黑洞一般。
顾小梨没有回答，她从前的答案是斩钉截铁的会，因为祁帧和谁在一起，都不影响她的进食。
可是现在，想到他要对同样的人类异性做尽亲密的事情，她回答不上来。
他真的喜欢别人，现在的她还会放手吗？
这沉默，简直要了祁帧的命。
就在他以为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的时候，顾小梨冰冷的手捧住了他的脸。
“我不知道。”
她的话，逼出了他的眼泪。
她冰冷的吻落了上去，“不要哭，你不要哭。”
他仰头，带着眼泪咸湿的味道吻住了她，“你希望我和别人做这样的事吗？”
顾小梨眼神微闪，他的手指撩开衣服探了进去，“这样的事，也可以和别人做吗？”
她的身体被他狠狠抱紧，“小暖，更亲密的事，也可以和别人做吗？”
顾小梨的手按住他的肩膀，听着他微微颤抖的声音，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却听到了自己冰冷的声音。
“不可以。”
祁帧的手按在她的腰上，将她用力压向自己。
“不可以，那就不要放开我，牢牢的抓紧我。”
顾小梨的手指，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屈起，他被这按压的力量疼的闷哼了一声。
她拨开衣领，看见了他白皙皮肤上落下的清晰指印。
是她留在他身体上的痕迹，属于她的。
“要和我一起去吗？”
祁帧微仰着头看她，舌尖磨蹭着她的下巴。
顾小梨点点头，倾身过去吻上了他的耳垂，听见了他清晰无比的心跳声音。
肉嫩的耳垂小巧泛着光泽，上面细微的容貌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尖牙自口中微微探出，轻轻的刺了上去。
只是一个浅浅的印记，也只有几滴血流出。
顾小梨轻轻舔舐着，与其说是进食不如说是逗弄。
她眼底泛起的浅浅红色很快退去，安静的窝回到他的怀里。
他的呼吸和温暖像是一个罩子，缓缓将她扣在里面。
祁帧环抱住她，扯过沙发上的毯子将自己和她裹在了一起，家里安静无比，只有他们的呼吸声音，谁也不想打破这样的沉默。
“祁帧。”
他怀中的顾小梨喃喃低语，他轻笑着低语，“怎么？”
毯子里，她的手找到他的，紧扣在一起。
“我喜欢你。”
抱着她的男人身体僵住了，狂喜不受控制的开始涌出，让他激动的手掌颤抖，他甚至有些控制不住力道般的回握住她的手指。
然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依旧寒冷无边。
“我这么说，你会开心吗？”
所有的热情，在这一秒全然退去。
他的眉峰缓缓皱紧，探手将她的眼睛盖住。
“不要轻易说出口，尤其是对我。”
他的话语里，是掩饰不住的苦涩。
“我……”
刚要说话的红唇被他吻住，顾小梨微微皱眉，他抬头，发现她还要说话，低头，再一次堵住。
他将她吻的根本无法开口，他的呼吸已然乱了。
她的喜欢，本该让他欣喜躁动，在此刻，却像是最锋利的针，狠狠的刺入他的心脏里。
小暖，他的小暖。
不管你怎么伤我，我都不会放手。
祁帧答应了家教的要求，让江落有些欣喜若狂，她连声道谢，说是要当面感谢，祁帧说不急。
江落这个人，让他看见了顾小梨有别于从前的反应，他并不想现在就舍弃，这是一枚很好用的棋子。
第一天，祁帧出现在江落妹妹家里，小姑娘很是激动，不敢相信真的是那天的大帅哥。
祁帧坐下来给她讲课，一贯的温和亲近。
他看向窗外某处，一只圆胖的小蝙蝠倒挂在不远处的枯树枝上，不起眼的角落，收起翅膀的顾小梨正对着他所在的窗户。
祁帧眼中带着笑意，继续讲课。
2个小时，那只圆胖的小蝙蝠就挂在那里，一动不动。
圆鼓鼓的眼睛始终盯着窗户，一秒都不肯离开。
“你的基础不差，只是容易泛同样的错误失分，个别环节薄弱，这都不是大问题。”
祁帧站起身，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加油，你可以的。”
小姑娘红着脸拼命点头，祁帧抬眸看向窗边，那只小蝙蝠消失不见了。
“老师，我发现你看了窗外好多次，是在看什么吗？”
祁帧收回目光，“没事，这些题好好巩固，下次见。”
他自小区离开，看见了等候在小区之外的那道倩影。
顾小梨安静的站在外面，漂亮的脸蛋冷若冰霜毫无表情，尤其是眼中的冷意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她回头，看见了自里面走出来的祁帧。
祁帧向她走过去，她也走过来。
走到他面前，她伸手将他的手举起，放在了自己的头发上，黑眸看着他。
“小暖？”
顾小梨没出声，带着他的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发顶，心满意足的放了下来。
祁帧瞬间懂了，她看见了他轻拍小姑娘头这个动作。
心头，昨天才被刺痛的地方，现如今仍然在隐隐作痛。
她冰冷的手指探进了他的指间，缓缓紧扣。
祁帧任由她动作，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掌。
小暖，毒药是你，解药也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