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别家哥哥,都不是这样的”
云绮将泪水一抹,脸上满是凄凉:“哥哥说我贪心真的是我贪心吗?”
陆延白将云绮和芳儿送走,窝在椅上坐了会,长长吁了口气,而后去了虚白室。
她正趴在窗上看一竿翠竹,听见动静,回头望他。
“我听见云绮的声音了。”她语气轻快,声音轻飘飘的,“惹得?兄妹生分,这倒有?些?不好。”
“其实?回来也不错,锦衣玉食,锦绣绫罗,又?有?那?么多下人伺候,还有?哥哥替我打发麻烦,我乐得?轻松。”她眨眨眼,“早知道我就早些?向祖母坦白,省的自己?战战兢兢守着这个秘密这么多年。”
“接下来哥哥想要怎么办,我这个二小姐究竟要在这家里做什么?哥哥和我又?有?了那?种关系,以后打算把我怎么办?不会要在府里偷、情吧?这么多下人,要是被发现了”
她舔舔自己?的唇:“昔日?亲兄妹变奸/夫/淫/妇,这比亲生变野生的笑柄还要大些?呢。”
陆延白瞧着她,面色淡淡的:“你的身世总要被人知道,死了一个沈嬷嬷有?什么用,还有?吴江那?么多人,被王妙娘串通骗施家人的那?些?妓子、妈妈,当年王妙娘的相熟商客,还有?私奔的王妙娘,这里有?喜哥儿,她终有?一日?要露面,你和她再亲,能亲过她自己?的亲身骨肉。”
“你以为你拢住张圆,就一定能好过?我不拦你,你顺顺利利嫁出?去不难,有?朝一日?事情败露,张圆真能护得?住你,一个心爱的妻子,比的上父母兄弟,比得?上君心孝道么?总有?一日?要被磋磨夫妻疲倦,他家再使出?点计谋,惹得?你两人生分,各自冷心,那?时候你又?丢了娘家撑腰,会是怎么样的日?子?”
徐叶羽冷哼。
他伸手?去触碰她的脸颊,轻声道:“你以前总依仗大哥哥,为什么不想想,你可以一辈子都依在他身上呢。”
“你说张圆靠不住。”她微笑,“难道大哥哥就靠得?住么?”
修长的手?抚上她一点深深的酒靥,而后流连至柔软的唇瓣,他心神动摇,眼神柔软:“我先不会动你先把家里的事情收拾收拾”
她眼波流转,轻轻张唇,叼住了他一根手?指,柔软舌尖在指腹上磨蹭,含含糊糊道:“我身边没有?婢子,见曦园我也不太?熟,这几日?,大哥哥就把紫苏放在我身边吧,有?她在,找起东西来也比较方便”
“我把宝月喊到你身边来”
她含吮住他的指节,微微眯眼:“宝月是大哥哥的人,我还是更?喜欢紫苏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如下番外来自博山炉君,谢谢大神垂青~
小短篇之干蔷薇
读完炭笔勾下的那句诗,徐叶羽愣住了,她疑心自己看错了眼,复又垂首将全诗读了一遍,旋即啪地一声将书合上,紧握在胸前,心中乱作一团。
“二小姐?二小姐?”顺儿初时还满面堆笑,待看到徐叶羽变了神色,一时面如红云,一时又面若白纸,也有些忐忑不安,暗忖那书中可是有什么玄机。
徐叶羽回到屋内,只觉汗透薄衫。她环顾四周,想起宝月并不识字,便匆匆将书扔进书筪,双手揪着裙子坐在榻前,紧紧地盯着那书筪。静了片刻,又觉得不对,起身打开书筪,将那卷书置于底层,这才松下一口气,坐在镜前默默发呆。
丁香颗,樱桃破,红茸唾,那些字眼让她面红心跳,又觉羞愤难当。贝齿轻咬唇瓣,素手绞着帕子,不知所措。夜里自是辗转难眠,次日起来眼下青影沉沉,精神恹恹。幸而少连清早便带着顺儿和蓝可俊启程南下贩货,需数月返还江都,倒是不必相见。
离开吴江多年,生活甜美顺遂,徐叶羽已经很久不曾想过吴江,似乎忘记了吴江的生活,却不想如今又勾起过往回忆。
徐叶羽在吴江伺候王妙娘时,曾听王妙娘哼唱过小曲,她虽听不懂曲词,却觉得那曲调绵软酥骨,道不尽的缠绵。王妙娘见她年纪小,又生得乖巧可爱,不免心生怜惜,见客时总会让她回避一二,但她也曾撞见过男女间眉目传情,挨肩擦脸。幼时懵懂无知,心中混沌,似懂非懂,但随着年岁增长,徐叶羽渐渐知晓何为风月□□,倒比寻常闺阁女子懂得多些。
徐叶羽知道少连与自己并非亲兄妹,但此番少连送书,令她着实羞恼,一面恼少连轻薄,一面又疑心自己想错了,毕竟少连待她如亲妹,一向守礼,从无逾矩之处。
犹豫数日,徐叶羽趁绣阁无人时,将那卷书从书筪中取出,悄悄翻阅。少连送给她的那卷书是李后主词,收录了近四十余首词。薄薄一卷书,或讲风花雪月情,绮丽柔靡,或叹亡国思乡苦,哀婉凄绝,内容丰富。遇到生僻字时,徐叶羽常将字默记心中,而后另寻时间翻阅字典,了解其意。后主的词句辞藻清丽,用情真切,徐叶羽越看越爱,只觉满口余香,心内时常默默记词。她尚青春,易感时悲秋,有时读完书会默默出神,沉浸于词人的喜与悲。
少连去后数月,徐叶羽侍奉祖母,陪喜哥儿玩耍,与苗儿闲话,生活过得平静如水。徐叶羽时常劝慰自己,少连知道她喜欢读书,送她诗词只为让她品读,并无他意。但那炭笔好似不仅仅在书页上划了一下,也在她心上轻轻划了一下。偶尔她也会不自在起来,觉得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百般滋味都纠结在一起。
苗儿见她闷闷不乐,便问道:“你怎么了?近来总见你发呆。”
“没什么。只是只是有些悲秋。”
苗儿噗嗤一声,咬着帕子笑道:“悲秋?小孩子家家悲什么秋?秋日里天高气爽,又是一年丰收时,欢喜还来不及呢。”苗儿转念一想,低头细瞧她,打趣道:“上月隔壁李家姐姐出阁,你莫不是也想出阁了?”
徐叶羽急道:“姐姐,我没有,只是近来书读得多了些。”
苗儿笑道:“你哄我罢,读书哪能读出你这个样子的。妹妹放心,家中长辈都疼爱你,日后定会为你找一个如意郎君。”
自来到江都,徐叶羽的日子渐渐好了起来,她有了漂亮衣裳、贵重首饰,还有了家人朋友。女子终要嫁人,她也曾幻想过未来的丈夫,要像大哥哥那样芝兰玉树,斯文有礼,又聪慧好学,她希望他温雅体贴,凡事不等自己开口,便能读懂自己的心事,为她去做,且能事事以她为先。大哥哥待她极好,她也希望大哥哥能遇到一个
秀外慧中,兰心蕙质的嫂嫂,将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但她也有些惧怕大哥哥。去岁寒冬,她去见曦园看望少连,无意间听到顺儿向他回禀偷银票的铺子伙计被改判死刑一事,只觉寒意刺骨;今年暖春,她为王妙娘往见曦园送吃食,在园中撞见少连与紫苏亲昵说话,才知道沈家姐姐失望另嫁的原因,她仓皇而逃,还遗失了一只绣鞋。他看着温润如玉,或许本性却并非如此,阴鸷、阴沉可能才是他的本色。
徐叶羽自言自语:“他究竟什么心思呢。是我想错了吗?”
十月立冬,少连南下归来。他没有惊动家眷,凌晨静悄悄地入府,沐浴更衣休整了几个时辰,晨起到正房向祖母请安。
徐叶羽知道他归家,虽然满心欢喜却也有些情怯,一路磨磨蹭蹭来到主屋。丫鬟为她掀开红绸软帘,暖香扑鼻而来。天冷,施老夫人的主屋早已燃上了炭火,和着苏合香,让人暖融融的,浑身舒泰。
正堂地上摆了不少漆木箱笼,都是少连为家人带回南粤土仪。王妙娘正捧着一匹颜色鲜艳的绸缎细细翻看绣样,桂姨娘笑看着云绮把玩手中精巧的团扇,施老夫人搂着喜哥儿喂他吃着广粤糕点。
“二小姐来了。”
徐叶羽上前给施老夫人请安,向家人一一问好,这才侧首看向在一旁静立微笑的年轻人。
“徐叶羽妹妹。”他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