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没两句,周母那边又传来声音:“陆景,过来跟沁沁聊聊。”
于沁握着手机的手一僵。
电话里传来些杂音,紧接着就传来轻浅的呼吸。
即使没有人说话,她还是知道接电话的人已经换成了周陆景。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电话那头响起周陆景的声音:“什么时候回来?”
于沁紧了紧拿电话的手:“四天后。”
话音落下,再度冷场。
他们做了五年的夫妻,但于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竟从无话不谈变成现在的无话可说。
于沁眼眶有点发热,缓了缓喉咙里的哽涩:“没别的事,就挂了吧。”
等待了半响,传来周陆景的低音:“好。”
声音消失,余下冰冷的挂断声。
窗外的夜风夹着霜雪,缓缓飘进屋内。
融进了于沁的心尖。
她将身体蜷缩裹着单薄的被,试图驱散袭来的孤独和冷,却像是徒劳,更添落寞。
另一边,周家。
周母看着周陆景挂断电话,忍不住问:“沁沁怎么说,她什么时候回来?”
周陆景转头看她,斟酌了会儿如实说:“我们要离婚了。”
周母一脸惊讶:“为什么?”
周陆景眸色一怔,像是被这话问到了。
当初和于沁结婚时,只是刚好他们彼此都需要一个另一半好向家里人交代。
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感情。
转眼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年。
他们之间……还是没有感情吗?
一时间,周陆景竟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第九章 手术
周母见自家儿子出神的模样,叹了口气:“你们的事自己决定,但沁沁是个好孩子,别一时冲动错过了。”
周陆景没有说话。
晚饭过后。
周陆景回到卧室,看着桌前那手写的离婚协议,眸色幽深。
纸上,于沁的字迹那么清秀。
他缓缓拿起,但那本该轻薄的纸却好像重如千斤般,他的手抖有些发颤。
其实扪心自问,周陆景也没想过一定要和于沁离婚不可。
这些年来于沁做到了为人妻子的本分,对自己和周家都是万般照顾,他也从没有想过找下一任周太太。
但那天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提了离婚,而于沁也没有拒绝。
周陆景说不清那时心里是什么想法,现在想来,总觉得有些负气。
离了婚,他还有周家,可于沁却只剩下了自己。
周母的问话在耳边回荡,周陆景脑海里都是关于和于沁这些年的一点一滴。
忽然,一个想法冒上心头。
他想等于沁回来,和她好好聊一次。
想通了这些,周陆景终究还是没有签字,将离婚协议重新放回了抽屉里。
这天,魔都下了一夜的雪,换上了银装。
冬日的寒风,却带不走人埋在心底的思念。
远在几十里外的鹤洲县里。
后续来接手的医疗人员已经到岗,原本留下来的于沁等人也可以回去原本的岗位各司其职。
办公室里,于沁正整理着手中病人的病历,准备等新来的同事到了,好做交接。
这时,于沁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起身去接水。
孰料刚一迈脚,双腿却像是灌了铅般定在原地,一整个人就朝地上扑倒而去。
慌张间,她下意识的去抓桌角,想稳住身子,手中的水杯却因无力坠地。
“啪!”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于沁的身体也重重倒在地上!
这几天,她发病越来越频繁,情况也越来越严重。
但陈哲寄来的药还迟迟没有到。
于沁张了张嘴,想要呼救,可喉咙像被掐住般,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浑身僵硬成一团,使不上力气,随着时间流逝,呼吸好像越来越微弱,她渐渐感觉已经彻底麻木无力。
她明白,这一次自己的身体可能真的撑不下去了。
脑海里好像闪回了许多关于周陆景的有画面,一件件一幕幕,越想越苦涩。
她的意识也越渐模糊,也慢慢闭上了眼……
门外,前来做交接的医生敲门,却一直没得到回应。
“于医生,我进来了?”
她喊问着,自顾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见躺在地上,失去意识的于沁!
同事吓了一跳,赶忙喊人来帮忙。
经过一系列检查后,万万没料到得出的结果竟然是渐冻症。
可鹤洲县没有治疗渐冻症的医疗设备,只能送去市里更大的医院进行救治!
半小时后,救护车伴随着急切的嗡鸣,朝着远处开去……
此时,魔都第一附属医院。
今天是于沁回来的日子,周陆景早早地就在医院门口等待。
周遭的同事见到他,都有些惊讶。
毕竟今天回来的大巴只有鹤洲县的那辆,而回来的人里也没有能和周陆景扯上关系的!
“周医生,你是在等谁啊?”
周陆景淡然回答:“于沁”
同事一愣,怎么都没想到儿科的于沁能和他划在一起:“于医生?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啊?”
周陆景眉心动了动:“她是我妻子。”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脸错愕。
然而这消息还没来得及消化,远处开来的大巴车缓缓在医院门口停下。
周陆景没理会他人眼光,快步走上前迎接,心里莫名多了一丝期盼。
然而,车上走来的一群医护人员里却没有于沁的身影。
周陆景不由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