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年说过他的秘书魏娆都比她适合当一个母亲。
顾云抒的心倏地一空,她慌张地握住桐桐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攥在自己的手心里。
"桐桐妈,快来医院,桐桐出事了!!"医院,急症室。
桐桐被诊断为急性肝衰竭,目前情况危急,已经休克。
"目前我们需要尽快给孩子做肝脏移植手术,才能降低危险。"
她靠着墙壁才堪堪站稳,想对医生说用自己的肝脏移植给桐桐,但又想起她的癌细胞已经转移到了淋巴,怕是肝脏也有癌细胞了。
顾云抒猛地想起了沈柏年。
他是桐桐爸爸,他一定可以救桐桐的。
顾云抒跌跌撞撞地走出诊室,在走廊上给沈柏年打电话。
"柏年,你快来…"顾云抒刚开口,那边却传来魏娆的一声轻咳。
"他在洗澡,你有事吗?"
轻飘飘的几个字,落在顾云抒耳中,却犹如惊雷炸裂。
她攥紧手,掌心掐出一片红印。
"你让他忙完给我回个电话,我有急事。"一字一顿,几乎耗费了她所有力气。
顾云抒在医院一直等着沈柏年的回电。
可是等到天黑,都没能等到他的回电。
顾云抒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她躲在角落,痛哭出声。
但想着还在昏迷的桐桐,顾云抒一点点擦掉眼泪。
快速来到住院部对面的肿瘤科大楼。
三楼,纪容医生办公室。
在确认了自己的肝脏没有被感染后,她喜极而泣。
"你想清楚了,这台手术要全麻,你一旦打了麻药就醒不过来了。"医生无奈的看着她。
顾云抒点头:"移肝给桐桐,是我作为母亲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手术室。
顾云抒和桐桐并排躺在两张手术床上,麻醉药顺着手背静脉血管缓慢流入顾云抒体内。
渐渐的,她的视线开始模糊。
砰--砰--
顾云抒的心跳,一下比一下缓慢。
她深深看着桐桐,带着无尽的不舍和留恋。
麻醉生效,顾云抒合上眼,一旁的心电监护仪传来刺耳的嘀声。
凌晨两点,顾云抒从公司回到家,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僵硬的颈椎。
她怕打扰到屋内已经熟睡的人,开门时特意放轻了动作。
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沈柏年,顾云抒愣住。
“你还没睡?”
沈柏年放下手中的文件,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你还知道回家?”他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顾云抒换下高跟鞋,神情带着歉意:“公司这个月事情多,忙完这阵就好了。”
“今天是芝芝生日。”沈柏年冷声道,“准确来说,是昨天。”
顾云抒身体一僵,连忙摸出手机打开日历。
“我……”
公司新签订的项目出现了巨大纰漏,她忙得焦头烂额,完全不记得今天是几月几日,也忘了自己答应过女儿要陪她过五岁生日。
“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你眼里只有工作。”
沈柏年淡漠站起身走进卧室,关了门。
顾云抒呼吸一滞,去无力反驳他的话。
瑞雪公司是父亲生前一手创办下来的心血,树倒猢狲散,她不想毁在自己手中。
她叹了口气,将手机放下,走到儿童房门口,正要轻轻拧开门柄进去,却看到门上便利贴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
“不许妈妈进来。”
顾云抒推门的动作停住,心底发涩。
桐桐出生不久,父亲就意外车祸去世,公司的重担一下子落在了她肩上。
所以她她陪伴芝芝的时间少之又少。
这次,连最重要的生日她都忘记了,芝芝肯定很生气……
顾云抒咽下苦涩的情绪,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屋内小夜灯柔和地开着,小床上的芝芝怀中抱着艾莎公主的玩偶,正睡得安稳。
顾云抒坐在床边,轻柔地将芝芝的被子盖好,然后敛了呼吸吻了吻芝芝的额头。
“生日快乐,宝贝。”
她小声说着,鼻尖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