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若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在竹林里漫无目的地寻找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时候掉的呢?
她记得自己在入竹林前,还习惯性地隔着衣服摸了摸那荷包。
难不成是刚才不小心掉出来的?
可竹林里除了卵石小道,别无他物。
难道是被宁王捡走了?
但她又觉得这个想法太可笑了。
堂堂宁王要什么没有?难道还会要她那个半新不旧的荷包?
可若不是宁王拿走了,那还能是谁?
是那个叫祁玉的人吗?
秦兮若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乱哄哄的,整个人也变得恹恹的。
等到晚上散了席,回到庑房的秦兮若同沈青梅打听了起来:“你可认识王爷身边一个叫祁玉的人?”
“知道呀,他是王爷身边的侍卫。”沈青梅同她道,“人也好说话。”
“那你能不能找个机会问问他,有没有捡到过一个绣了只兔子的粉色荷包。”秦兮若双手合十地拜托道。
“绣了兔子的粉色荷包?”曾在秦兮若这见过这只荷包的沈青梅一听就反应了过来,“你娘留给你的那个荷包丢了呀?”
秦兮若有些沮丧地点头,将自己今日在竹林不小心迷路,然后遇到祁玉的事小声说了,却把她不小心冲撞了宁王的这一段隐去了。
“行吧,我要找着机会帮你问一问。”沈青梅也知道那荷包对秦兮若有多重要,一口将此事应了下来。
可没想一连几天沈青梅也没能在外书房遇着祁玉,此事只能暂且搁下。
三月的天气,一日暖过一日,花园子里新芽萌动的松树每天都会掉落一地的松针。
秦兮若不得不比平常更早起半个时辰,才能将庭院扫洒干净。
可就在她沿着院墙清扫着那一地的松针时,却瞧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墙的那边翻了过来,稳稳地立在了她的跟前。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遇到宵小了吗?
秦兮若呆立在原地,脑子里却胡思乱想起来:我该跑呢?还是跑呢?
可看对方翻墙和落地的身手,自己不一定能跑得过他;可如果不跑,自己撞见他翻墙,他会不会把自己就这样就地正法了呀?可这儿是宁王府,他多少应该有点顾忌,不敢弄出人命来吧?
翻墙过来的慕成雪也没想到墙的这边还有人,而且还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瞧着自己,一动不动。
“你是什么人?在这儿干什么?”他半眯了眼,打量起秦兮若。
秦兮若同时也在打量着他。
此人长得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奈何却做了贼?
而且做贼还做得这么嚣张!
不但穿着一身白衣明目张胆地翻墙,被人发现后,还能如此的理直气壮。
秦兮若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竹扫帚,暗想他要是敢先动手,自己就拿手里的扫帚打他。
“我是在这负责扫洒的人,反倒是你,天还没亮就在这翻墙,意欲何为?”秦兮若强压住心里的害怕,义正词严地质问道。
“是你?”听到她说话的慕成雪却是会心一笑。
“什么是我?你少给我套近乎!”一头雾水的秦兮若将手里的扫帚竖了起来,“你最好从哪来回哪去,我就当做今日不曾见过你。”
“当做没见过我?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呢?”慕成雪同秦兮若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的?我在桃花坞后的竹林里捡的。”
借着蒙蒙的天色,秦兮若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不小心弄丢的荷包。
“祁……祁护卫?”秦兮若试探着问。
慕成雪的眼神一滞,神情变得有些不悦。
“我不是祁玉,我叫……”他微微地一迟疑,“我叫元哥!”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元护卫!”原来都不抱什么希望的秦兮若一拿回自己的荷包就高兴极了,也没有多想。
“这荷包对你而言,很重要?”见秦兮若在拿到荷包后,并不急着确认里面的东西,而是反复摩挲着上面的绣花,慕成雪便猜测着。
“嗯,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失而复得的情绪一下子就填满了秦兮若的胸腔,很快就让她泪盈于睫。
可不想让人看见她落泪的秦兮若使劲眨巴眨巴了眼,没想却让一双眼眸看上去水汪汪的,越发地灵动了。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慕成雪故作轻松地问:“既然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要怎么谢我?”
怎么谢?
这倒难住了秦兮若。
她现在在王府里当差,身无长物,根本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不如你请我吃碗臊子面吧!你亲手做的那种。”慕成雪突然提出了要求。
亲手做碗臊子面?也不是不可以。
秦兮若在心里细想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外厨房旁的风清堂你知道吗?”秦兮若问,“你戌正之后过去,我在那等你。”
因为外厨房晚上会落锁,她不可能在外厨房里给他做臊子面。
“行!”慕成雪听后爽快地应了,并且笑着伸手在秦兮若的头上揉了揉,“那咱们今晚戌正之后在风清堂见。”
头发被揉乱的秦兮若正要生气,却发现身边早已没了旁人的身影。
这人怎么能这样!
秦兮若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心想以后一定要正告元护卫,不准再随意弄乱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