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月离去后,护卫和谢舟回禀情况,在听到沈庭月没有任何反应的独自离去后,他眉心不由得微微拧成了一个川字。
沈庭月竟然没有闹?甚至一个字也没有说?
难道,他真的冤枉了她?
只是一瞬,谢舟便将心中想法驱散,即便她今日不闹,也不能代表她便是无辜的。
谢舟挥了挥手示意护卫退下,随后便要出门迎接顾青青入宫。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门,谢舟骑着高头大马行走带队伍的最前方,不同于昨日的一身黑衣,今日他穿着正红的喜服,满面荣光。
队伍行了不过十步便停了下来。
“太子殿下,未免欺人太甚!”
长街中央,沈夫人手持利剑,一身戎装,来势汹汹。
“我月月乃忠臣之后,太子殿下岂能如此轻视,今日不仅不一同回门便罢了,竟然还以更大的阵仗迎娶侧妃,莫不是欺我沈家无人?”
身后紧跟而上的沈庭月,紧张的拉住沈夫人往一旁撤。
“母亲,孩儿真的没事,快走吧!”
谢舟拉着缰绳,一步一步居高临下的走到沈夫人面前,又掀眸冷冷扫了一眼沈庭月。
“原来你的心思用在了这儿。”
沈庭月如遭雷击,原来他竟以为,母亲是她故意喊来阻拦他与顾青青大婚的!
她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向来心怀坦荡,从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更不会使什么阴谋诡计。
今日之事,不过是他迎娶侧妃的阵仗太大了些,朝中臣子皆去了东宫,无一人上沈府中,沈夫人这才知道原由,特来替她讨个公道。
“今日之事与月月无关,太子殿下休要怪错了人,今日我便是拼了沈家的身家性命,也绝不允许你娶那顾青青过门,你若是执意要娶,那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日光强烈得刺眼,谢舟端坐在马背上,如同藐视蝼蚁般,冷冷看着沈庭月母女二人,一字一句都散发着骇人的寒意。
“今日,本太子娶定了青青,你若是不许,我只有休书一封,并从你母亲的尸体上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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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听到此话,沈夫人怒急攻心,忽然捂住胸口,猛然吐出一口血来。
“娘!”
烈日灼心,刺得沈庭月的眼睛都痛了。
胸口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扼住,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她没想到,在他眼里,和顾青青比起来,她母亲的性命,竟然一文不值。
她顾不上再看谢舟一眼,扶住沈夫人,匆匆回了府。
此后,她在将军府一住便是三个月。
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她虽未出门,却总能听到从东宫传来太子和侧妃的恩爱事迹。
譬如太子身上的朝服和佩戴的荷包,无一不出自侧妃之手,她绣工精巧,连皇宫中最好的绣娘也比不上。
或是为了让侧妃跳舞跳的更舒心,连太子妃的院子,都被挪了一半过去。
又比如太子平日最不苟言笑,可在侧妃房中,总是欢声笑语,连对待侧妃身边的下人也格外的和颜悦色。
沈庭月听到这些时,只是沉默。
她自幼只会舞刀弄枪,女工乐理一窍不通,在京中女子绣花跳舞,吟诗作对时,她早已翻身上马,利落斩下敌人首级。
这样的女子,怎会讨人欢喜。
等到沈夫人身体终于好转,她这才收拾行李,重回东宫。
大概是没想到她还会回来,宫中的下人见到她,眼神由一开始的震惊,逐渐变成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