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惟景接过来,意外发现是温热的牛奶。
“没什么,也不是没做过。”陆惟景微笑。
“是啊,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新闻从业者。”俞子舜笑,“七年前我们就在A国……”
“师哥!”陆惟景猝然打断了他。
俞子舜似乎黯然了一瞬。
“他一直不知道,对吗?”他手指渐渐捏紧了方向盘,“你付出过的……”
“都过去了。”陆惟景轻声,“师哥,谢谢你为我保守秘密。”
很早以前她就告诉自己,爱不是恩情,爱不是施舍,爱也不是胁迫。
纯粹的感情不需要外物的催化也能开花结果。
她和周映梨走到今天,不怪任何人。
车内一片寂静。
陆惟景打开了手机,瞬间几十个未接来电跳了出来。
全都是已被拦截状态。
还有一条短信,虽然没有备注,但号码陆惟景很熟悉——
【陆惟景,你最好一辈子都不会再接电话。】
周映梨发的。
陆惟景想了想,把对方短信也设置进了黑名单。
俞子舜没有问她住在哪里,但他把陆惟景送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陆惟景看了一眼,笑笑,“师哥,太高级了,换一家吧。”
她现在可住不起这样的酒店。
“会给你报销的,下去。”俞子舜的温润里依然夹杂着强势。
替她办下入住,把房卡递给她,他挥了挥手,“就不送你上去了,好好休息,放你两天假。”
转过身,俞子舜的脸就沉了下去。
陆惟景没有任何行李。
她就那样两手空空从周家离开,以她的性格,钱更不会带走一分。
周映梨,真是干得好一手绝情寡义!
……
陆惟景依着房卡找到房间,才发现俞子舜给她写了一间豪华周景套房。
此时万丈金光正粼粼照在周面上,顺着窗棂流到她的脚边。
陆惟景按下键,窗帘自动徐徐关闭,最后一缕阳光从她眼里消失的时候,她终是卸掉了所有伪装,眸底的哀伤缓缓消融。
前天,趁陆惟景去医院看望晓晓,殷柔晴来到御园,未经她允许,潜入她的房间,拿走了她首饰盒里最贵重的那枚蝴蝶胸针。
或许是她太嚣张了,留下种种痕迹,被回来之后的陆惟景第一时间发现。
她听说殷柔晴去了陆周找周映梨,急忙赶了过去。
两人在周映梨的办公室之外发生争执,气急攻心之下,陆惟景一耳光,扇得殷柔晴跌坐在地。
也就在这个时候,周映梨走了出来。
殷柔晴哭着拉住他,“祈川,未曦说我偷了她的珠宝首饰,可是我没有,她不信……你看到了,她还打我……”
陆惟景咬了嘴唇,“川哥哥,是那枚蝴蝶胸针……”
“我不管你什么胸针,”周映梨冷冷地睨着她,“就算有人真偷了你的东西,也不是你动手的理由,陆惟景,你太骄纵了。”
后来陆惟景回想,她确实骄纵了。
周家人的疼爱给了她无限底气,那枚胸针的重要性,也令她无比冲动。
她当时头脑一热,直接回怼周映梨,“打都打了,你说怎么办吧!”
殷柔晴如果不把她的胸针还回来,她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周映梨和她对视片刻,眸中寒意森森,“我给你一次机会,给人道歉。否则的话,你也不用想当周家的少夫人了。”
陆惟景瞬间入坠寒窟,她听到自己问周映梨,“如果,我坚持不道呢?”
“你可以试试解除婚约。”周映梨眼中没有任何温度,
“道歉还是分手,你自己选。”
第5章陆小姐人凭空消失了
……
一滴眼泪从陆惟景的眼角滑落,没入枕间。
周映梨忘记了。
他忘记了那枚蝴蝶胸针的来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记在心上过。
……
十三岁那年,陆惟景揣着积攒几年的零花钱,一个人去拍卖会,想要拍下那枚彩钻蝴蝶胸针。
最后却因为囊中羞涩,连举牌子的机会都没有。
回到家她偷偷哭了一个星期,眼睛红肿了就拿冰敷,骗周夫人是没睡好。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周映梨突然来到她的房间,把那枚蝴蝶胸针扔到她面前。
“拿好了。”
见她愣愣的,他面上又显出惯有的不耐烦,“做我们周家的人,想要什么就去争,争不过不知道说句话?当我们都是死的吗?”
陆惟景捧了蝴蝶胸针,眼里都是星星。
“谢谢、谢谢川哥哥……”
周映梨看了她两秒,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以后不准哭了。”
……
父母去世的时候,她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
到了周家之后,周家长辈都对她疼爱有加。
但许多做人的道理,都是周映梨教她的。
曾经,是他告诉她,想要什么就去争,如果争不过,他会替她去争回来。
可是现在,她去争了,他又说她骄纵,要和她解除婚约。
多么可笑。
……
陆惟景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马姐打过来的。
“快过来!周映梨发律师函了!”
陆惟景急匆匆去退房,前台甜甜地笑着,“这位小姐,您的房间已经付费一个月,您可以随意入住。”
陆惟景不依,退了房,把余下的钱给俞子舜打了过去。
【师哥,今天的房间钱先给我记账,开了工资再还你。】
赶到兴业,马姐骂娘的声音一整层楼都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