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之后,两人已经快一周没有联系。
这一周的每分每秒对楚年来说都是煎熬。
她知道,他在等她主动道歉。
等到周五晚上,楚年终于受不了,率先给莫淮北发了短信:【淮北哥,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发完这句话之后,楚年抱着手机等了足足一天,终于在凌晨的时候收到了莫淮北的回复。
只有短短的一个字。
【嗯。】
看着这行短短的字,楚年眼角却有些发酸,这么多年,莫淮北从未和她生过这么大的气,唯一的一次,居然是为了姚静。
他到底,有多喜欢她……
她不敢再在这个时候和他提姚静的事,又发了两段抱歉的话,才将手机彻底关机。
一周后,莫淮北兴许是不再生她的气了,突然主动打电话约她出去。
可直到楚年来到目的地,看着店里清一色的纯白,她才知道,他竟然是叫自己出来陪他和姚静挑婚纱!
不远处,姚静挽着莫淮北朝她走过来,语气温柔:“年年,你来了呀,这件婚纱好看吗?”
她手里拿着一件纯白的鱼尾婚纱,和善得就像一个邻家姐姐。
楚年只要看到她的眼睛,就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她不想开口,可这次,在莫淮北的凝眸注视下,楚年还是掐着手心,强迫自己挤出一抹笑:“很好看。”
听到她附和,莫淮北蹙着的眉目这才舒展开了几分。
姚静也笑得更深:“对了,上次我送你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想起那件肮脏的高中校服,楚年眼神冻住。
她看向姚静,从那甜美的笑容里,看出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她知道,姚静在用那件校服敲打自己。
她竭力忍住发颤的手,没有回答,莫淮北没发现她的不对劲,反而又给姚静挑了一件镶满钻石的婚纱:“这件也不错,你试试。”
姚静接过,忽而又看向楚年:“年年,这儿有这么多婚纱,你不想试试吗?”
楚年一怔,刚要拒绝,莫淮北就随手拿了一件婚纱递给她。
“年年,今天叫你来就是特意陪阿静一起试婚纱的,就当帮我个忙。”
楚年心底微涩,他明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拒绝他的。
她接过婚纱,低头应了一声,跟着姚静走进试衣间。
一进去,楚年便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攥住,她抬眸一看,姚静眼底哪儿还有半分友善。
“楚年,久别重逢,你怎么这么冷淡?”
她终于恢复了真实面目,楚年心尖一颤,颤抖着看向她。
姚静却又笑了,仍是那副她最熟悉的淬着毒的笑:“我和莫淮北要结婚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清楚吧?”
楚年呼吸都会些发颤,但涉及到莫淮北,她强咬着牙道:“不清楚,我不会让他被你骗……”
“啊!”她痛呼了一声。
姚静拽住了她的头发,冷冷开口:“行啊,你尽管试试啊,正好也让我看看,你的下场比高中的时候……”
“还、要、惨。”
直到试完婚纱,他们又提出去看电影时,楚年的脸色还是白的。
电影院。
莫淮北看着她:“年年,是不是不舒服?”
楚年抬眸,看到了姚静意味深长的眼神,她立刻移开目光,“没有。”
“淮北,时间快到了,我们进去吧。”姚静挽着他撒娇。
莫淮北立刻温柔的答应,楚年跟在身后,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看电影时,她也一直心不在焉。
直到电影过半,才忽然发现坐在旁边的莫淮北和姚静不知何时不见了。
楚年想出去找他们,可刚走出放映厅,整个人便瞬间僵住。
空荡的走廊上,向来清冷的莫淮北,正在动情的吻着姚静!
这幅画面彻底刺痛了楚年,她心口绞痛,惊慌失措的从另一边离开了影院。
十分钟后,她一个人走在大街上。
莫淮北打来电话:“年年,你去哪了。”
“抱歉,我有点头晕,先回去了。”楚年满脸是泪,强行忍住哽咽。
那头,莫淮北不疑有他,让她好好休息。
楚年擦干脸上的泪,忍不住再次问道:“淮北哥,你真的,很喜欢姚静吗?”
他回答得几乎没有一秒的犹豫,“嗯,很喜欢。”
他的果断让她的心再次一痛,楚年没再说话,默默挂断了电话。
回到家后,她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发呆,看着那件肮脏的校服,想着姚静那些威胁的话语。
楚年向来是个怯弱的人,她从小缺少父母的关爱,身子骨又弱,高中被霸凌也只敢默默忍受。
原以为长大了,这些恐怖的东西会随她远去。
可没想到,姚静又出现在了她身边,而且还要嫁给她最在意的人。
楚年承认,她害怕姚静。
可是,无论多软弱的人,都会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莫淮北,就是那个楚年不想让他受一点伤害的人。
她眼神空洞的盯着前方,心里却有一个想法越来越坚定。
莫淮北可以不喜欢自己,也可以和别人在一起。
但她绝对不接受,那个人是姚静。
更加不接受,他被姚静的伪装一直骗下去。
她一定要告诉莫淮北一切真相!
三天后,她打电话邀请莫淮北来自己家,说有事想跟他说。
楚年做了很久的准备,已经想好要怎么告诉他,姚静就是那个曾经害自己换上抑郁症,被迫休学的罪魁祸首。
可楚年万万没想到,等到了约定的那天,莫淮北竟然带着姚静一起来了她家。
开门时,看见姚静也站在门口,她脸色唰的一白。
“嗨,年年,又见面了。”姚静笑着跟她打招呼。
两人进来后,莫淮北看见楚年怔愣的样子,仿佛明白了什么,解释道:“阿静正好也在我家,你不是说有事跟我说吗,什么事?”
姚静也看向她:“是啊,什么事呀,年年?”
声音带着只有楚年听得出的凉意,她浑身一颤,那股伴随她多年的恐惧再次席上心头。
她强行忍不住心头的恐惧:“没什么。”
姚静勾起了唇,忽而看到墙边柜子里摆着的一个陶瓷瓶,饶有兴趣的走过去。
楚年怕她故意打碎,连忙走过去道:“这是淮北哥送给我的十二岁生日礼物。”
柜子里还摆着其他各种各样的东西,从洋娃娃到限量版书籍,还有手链、耳环以及一双昂贵的高跟鞋。
姚静每个都要拿出来看,楚年怕她生出什么是非,名为解释,实则暗自挡在礼物前面。
“这是淮北哥送我的十四岁生日礼物。”
“这是我考年级第一时淮北哥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