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谢了又谢,跟着兔子先生一起坐上了摩天轮。
“啪嗒”一声,小间的门被锁上。
摩天轮缓缓升起,四处都是梦幻的灯光,就像是身处于童话之中。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传闻了。
在这样美好虚幻的梦境里面,谁都会许下不切实际的梦吧……
细细的雨丝落在了玻璃上,打碎了璀璨的梦幻,只留下斑驳裂开的真实。
兔子先生静静地坐在对面,很体贴地一句话也没有问。
外面在下雨,里面好像也在下雨。
雨幕模糊了一切,包括我的双眼。
兔子先生静静地叹了口气。
“你不要再哭了……”
我怔愣愣地看向他,就见他将脸上的兔子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俊美的面孔。
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容,我睁大了双眼,惊讶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朝着我微微一笑,眼中温柔流露。
“好久不见,思弦。”
我从摩天轮上下来就晕倒了,浑身都发着热。
梦里我昏昏沉沉,恍惚间听见有人再说话。
“……先做好准备,情况不太好……”
然后就是哥哥激动的声音,妈妈似乎在哭,我很想去安慰她。
可我的身体却像有千斤重,眼皮也沉得很,我怎么都睁不开。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妹妹,你醒了!”哥哥坐在床边,他看起来很憔悴,眼睛下面都是乌青。
我转了转眼睛,就看见沈彦礼站在另一边。
他是哥哥的朋友,我记得小时候我还经常跟在他后面,只是后来他出国读书联系便少了。
他没有再戴着那个兔子面具,而是一身休闲西装。
沈彦礼将放着向日葵的花瓶摆在我的床头,笑得很是温柔。
“你再不醒的话,你哥都要砸医院了。”
我被逗笑了,哥哥翻了个白眼:“我去找医生过来。”
哥哥出去没多久,病房的门就被人打开。
我的笑顿住了。
来人居然是霍景言。
他先是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在看到沈彦礼后又深深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样了?”
我实在不明白,他怎么能在爽约之后又若无其事的问我怎么样?
我只能木着脸礼貌的回答:“是厉叔叔让你过来的吗,我已经好多了,谢谢关心。”
霍景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走上前来。
“苏悠悠,你在闹什么脾气……”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是左佳妍,她哭的很大声,我想听不见都难。
霍景言脸上骤然变色:“摔了?你先别动,我就过来!”
说完他看了我一眼,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挂了电话,目光里似乎有挣扎,但最终还是说:“苏悠悠,我有点事,等等再来看你。”
不等我回答,他就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没有哭,我只是很委屈。
就算不是未婚夫妻,我们也是做了十几年的朋友。
他要去看左佳妍,为什么就不能留在这里看我五分钟?
我病得都不能自己坐起来,难道他真的看不见么?
我忘了,他是真的看不见。
在爱里我盲目追寻,他却视而不见。
我们只是两个看不见的人,一个求不得,一个不愿给。
床头的向日葵灿烂如阳,留给我的只剩下阳光下的阴影。
一周后,我终于出院。
出院前,沈彦礼陪着我去外面散了散心。
夏海市是沈家的大本营,之前的游乐园就是他的家产业之一。
这些天他常来看我,哥哥不在的时候都是他陪着我。
走进礼品店,我的眼神被一枚勿忘我的胸针吸引住了。
蓝宝石缀成勿忘我的花瓣,在灯光下宛如盛放。
我不由自主的拿起那枚胸针:“沈哥哥,你知道吗,勿忘我的花语是永远不忘的爱……”
霍景言,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忘记我吗?
我将那枚胸针买了下来,沈彦礼也买了一束向日葵。
“沈哥哥想送给谁?”我好奇地问。
他笑了笑,将向日葵递给我:“这是送给你的,希望你每天都跟向日葵一样开心。”
回到大学,霍景言却请了好几天的假。
等他回来,就到了七夕情人节了。
我看着勿忘我胸针,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送给他。
“这是什么?”他没接,只是冷冷瞟了一眼。
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面对他,便只好低下头,把胸针递给他。
“一个礼物而已,送给你。”
霍景言那双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里面带着侵略性的探究。
勿忘我的湛蓝宝石泛着光,霍景言接过了胸针。
可还没等我松一口气,他便冷笑一声,手一松,胸针就往地上摔去!
“咔嚓”一声。
宝石花瓣碎裂开来。
======第七章 如此相似======
我愣在了原地。
他漠然的声音传来:“我不需要!”
我的心好像也碎裂了开,我盯着他的眼睛问:“霍景言,你知道勿忘我是什么意思吗?”
他没有回答我,厌恶和不耐在他的脸上。
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
我缓缓蹲下来,去捡那枚四分五裂的胸针,心里发冷,冷到极致竟也有些麻木。
我在不断地下坠,可他却从来不知道。
这以后,我没有再去找霍景言说过一句话。
我甚至想让哥哥把我转回以前的班级,但是理智阻止了我。
我看着他和左佳妍说话,一起吃饭,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就这么过了大概半个月,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们在冷战。
其实他的态度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我一旦不去找他,便显得尤为明显。
突然有一天,我回到家,发现霍景言居然在我家。
我站在门厅,还是不想和他说话,但是像在学校那样转身就走又会被家里人发现端倪。
我只好冲他点点头,想略过他回房,却被他直接抓住了手。
他略有些烦躁的样子:“苏悠悠,你到底要闹脾气到什么时候?”
我听见自己冷冷的声音:“我没有闹脾气。”
他狠狠皱起了眉头,我也淡淡的回看他。
良久,他放缓了声音:“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我还是没说话。
他又从桌上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小蛋糕:“上次爽约了是我不对,明天再陪你去一次好了。”
我看着那个小蛋糕,五味陈杂。
小的时候,每当我不开心,霍景言就会送我这样的小蛋糕。
我已经长大了,可当这个蛋糕再次出现,我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软化下来。
我接过了蛋糕,算是同意了。
晚上回房,看着那个小蛋糕,我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没出息,轻而易举的就被他讨好。
第二天,游乐园。
我带着费尽心思粘好的勿忘我胸针,在摩天轮下面等着他。
如果这一次,他愿意收下我的胸针;
如果这一次,他能陪我坐一次摩天轮……
我想我可以把我仅剩的生命和时间,全都付出给他。
我带着希冀和期盼,等一个我愿意用尽生命去爱的男人。
只要他来,我就无悔。
可我从人来人往等到空无一人,直到灯光亮起来,又等到灯光暗下。
“小姐,你等人啊?”工作人员又要锁门了。
我朝他勉强一笑:“再等一会儿好么?求你,再等一会……”
他会来的,这次他一定会来的!
工作人员无奈地摇摇头:“行吧。”
“谢谢谢谢!”我连忙道谢。
可等到整个游乐园都暗下来,霍景言也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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