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笑了笑,点了点头:“那我便不耽误简公子了,若是这般如此,我会和爹爹说清楚,取消婚约的。只不过现在他们正在大厅叙旧,清晚不想扰了叔叔与爹爹的兴致,还是等我回去再说吧。”
简澈听完有些惊讶,没想到许家小姐并不是什么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反而温柔善解人意。
他眉目舒展,说出的话也不再冷冰冰:“谢谢。”
许卿摇了摇头,看向花丛,“不必,祝公子能早日娶到心悦女子,永结同心。”
简澈的眸色中却染上了些许悲戚。
沉默许久,简澈缓缓开口:“谢谢,但是不可能了。我所心悦之人,已经离世。”
许卿正想责骂自己嘴笨,不小心惹到了简澈的伤心事。
而还未等她开口,简澈又道:“说来也巧,我心悦之人与你同名,不过她姓慕。”
许卿呆在原地,张了张唇瓣,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怎么不知道简澈喜欢她?
“我与她是打小便认识,年少时不懂事,暗生情愫却不敢讲,还要躲着她。”
“后来便只能眼睁睁的见她嫁人。”
简澈又道。
许卿这才明白,原来当初简澈躲着她与北茉竟是这个原因。
“许姑娘为何如此听从家里人的话?”
回忆完往事,简澈眼中一片清明,他望向许卿,问道。
许卿愣了愣,又想起了霍城谨。
随即,她回了神:“我只是希望我的父母能够安心,他们亲手挑选的夫家,一定不会错。”
“姑娘难道就没有什么心悦之人?”简澈又问。
“往前有,现在没有了。”
许卿笑了笑,不愿再继续话题。
二人沉默着赏着花。
傍晚时分。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许父许母带着许卿告别兵部尚书府。
上了马车,许母眉梢都带着些喜意。
“那简家公子当真也是一表人才,只不过意儿当嫁,为娘真是不舍。”
一旁的许父闻言道:“你啊!一介妇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要意儿幸福,有什么不舍的?”
许卿实在不好现在说要取消婚约,只好笑了笑,便没再作声。
另一边,侯府。
“这做的都是什么?重新做。”
霍城谨看着桌上的轻淡菜肴,想起那时候慕南意同他说的话。ȵ ɱ ʑ ȴ
这些都是他爱吃的,她便陪着他吃了六年。
突然!霍城谨赶到五脏六腑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几乎快要倒地。
“主子!怎么了主子!”金宝见状,慌忙上前扶着霍城谨。
而霍城谨只是不说话,紧拧着眉。
金宝急的几乎快要掉眼泪,自家主子自夫人走后不吃不喝,身上的毒也不愿解。
这时,门外突然传出了一阵尖锐的妇人声音。
“那个没教养的贱丫头终于死了?”
容母突然出现在了霍城谨背后。
霍城谨转头看去,他深深的望着自己的母亲,“母亲,不要这样说清晚。”
“我偏要这样说她你又要拿我怎样?”容母瞪着霍城谨,脸色刻薄。
霍城谨快要挡不住体内那阵翻涌的疼痛,他单手撑桌,止不住咳出了鲜血。
金宝见状,大惊失色,他望向一旁的容母,却从容母的神色中瞧出了些许得意。
“从你小时候,这毒便跟随着你,现如今再也没法解了!”
“你这般维护那个贱丫头,用不了多久,你便可以随她去了!”
第十七章 过往云烟
“我一直知道这毒是母亲下的,我也知道母亲不愿帮我解毒。”
毒发时期快要过去,霍城谨的脸色慢慢恢复平静。
巨大的疼痛使霍城谨背后的衣襟汗湿。
他神色如常的看着容母那刻薄的嘴脸:“霍城谨一向相信生死有命,恶有恶报,母亲。”
霍城谨心中一阵凄凉。
他并不指望容母能替他解毒,他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早就恨毒了他。
只因为他是父亲与小妾所生,生母生他时便难产而死,于是从小,霍城谨便寄养在了现在的容母膝下。
容母膝下无子,每每看见霍城谨,便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她被背叛的事实。
当下,她冷哼一声:“你早该随你那轻贱的额娘去了!”
霍城谨不再理会她,而是径直走出了定远侯府。
他现如今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世上无牵挂,他不怕死。
街道上繁华的景象在霍城谨眼中模糊不清。
他摇摇晃晃的走着,只当这繁华人间当做过往云烟。
霍城谨看着那买冰糖山楂的小贩,神情恍惚的掏出银两,买下了全部。
他看着红润的冰糖葫芦,脑海中全是慕南意。
“清晚……”霍城谨喃喃道。
他终究是明白的太晚,他的爱意与悔意交织,近乎崩溃。
许府。
“清晚,你再说一遍?!”许父平日里都一直和蔼的脸上带着些许怒意。
“爹爹,女儿不想与他成亲,简澈已有心悦之人了,嫁给他,女儿不会幸福的。”
许卿见许父快要发怒,又道:“婚嫁之事,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最重要的也是我与他都情愿才对,我知道爹爹是想要意儿幸福,可是嫁给一个不爱意儿的人,我怎么会幸福呢?”
许久,许父才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事早已说定,现如今并不是我们一家说了算的。你简叔叔的脾性大,若是让他知道,不仅婚事不变,简澈还难逃一顿揍。意儿还是好好劝劝阿澈吧。”
说完,许父不等许卿说话,便直接摆了摆手走出了厢房。
许卿见状,皱了皱眉。
不过慕南意也已经过世,简澈若是真的心悦于她,那娶了许卿对他来说也算是最好的结果。
她叹了口气,正值晌午,许卿关上了窗户,准备小憩一会儿。
床榻上十分柔软,许卿很快便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