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那么大！”
“快救人！”
“大虎！”
几个人抄着镰刀、短把铁锨、斧子就冲了上去。
“打蛇打七寸！”陆笙宁说。
没有人回应她，大虎已经滚下去了，陆笙宁看不见下边的情况，但经过这么一折腾她觉得上边也不安全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另外一条大蛇。
慌慌张张地捡了好几根木头回来随便把裤腿扯下来一截做了个火把，给小北和铁牛一人一个举着。
站在边上往下看，就只听到几个人“哎哟哎哟”的声音，以及屈萧华偶尔出现一下的身影。
“娘。”
小北和铁牛两个都吓坏了，把俩孩子单独放下陆笙宁不放心，只能干巴巴地在这里等，一边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也不知道为啥，陆笙宁忽然觉得脚下有点不对劲儿，她正要低头看看，铁牛忽然带着哭腔地说：“二伯娘，有东西在舔我的脚。”
“不是东西。”小北说。
陆笙宁下意识把孩子往怀里一提，低头去看，这才发现脚下有些湿滑，“这是……”
她转了个身准备细看，没成想三人本来就是站在最边上往下看，她脚下一时没站稳，三个人直接咕噜下去了。
陆笙宁只来得及把俩孩子死死搂在怀里，叽里咕噜也不知滚了多少圈终于停下了。
“怎么样怎么样？”
陆笙宁感觉自己快摔断气了，连忙检查俩孩子的情况。
她了解一些医学知识，知道这个时候最好是躺着别动，只让孩子慢慢感受哪里难受，哪里疼。
铁牛和小北躺在地上伸伸胳膊蹬蹬腿，摇了摇头，“胳膊不疼，腿也不疼。”
“那就行。”
“背疼。”小北说。
“好像划到了。”铁牛也自己摸摸后背。
陆笙宁连忙把俩孩子转过去，这才看见衣服都挂坏了，不光他们，她的衣服也变成破烂了。
滚下来的时候不知道被啥东西画的，背上一道一道的，不过还好，都是皮外伤。
“一会儿找到陈叔叔，让他给你们上点药。”
两个小孩乖巧地点点头，陆笙宁找了根长棍子，在附近敲敲打打折腾了一番，没见新的蛇出来终于松了口气，准备让铁牛和小北就在这里呆着，自己再爬上去看看。
平白无故的，不应该那么湿滑。
“是水。”小北说。
“你怎么知道？”陆笙宁问他。
小北抬起脚丫子给陆笙宁和铁牛比划了一下，他的鞋早不知飞哪里去了，现在就剩一双光秃秃的脚丫子。
“你们闻闻，我的脚不臭，也不黏糊。”
“尿也不黏糊啊，弟弟。”
“但是，尿骚啊。”小北靠着陆笙宁，脚丫子都快怼到铁牛脸上去了，“你闻闻，一点儿也不骚。”
陆笙宁：“……”
简直是没法令人直视的话题。
“行了，你俩在这里呆一会儿，我上去看看。”
陆笙宁给俩人清理了一片空地，让他们在这儿坐着。
一路滚下来刚才陆笙宁拿的镰刀都不知甩到哪里去了，陆笙宁把破草鞋穿好，一路找镰刀，一路往上爬。
她是顺着他们滚下来的印子往上爬的，爬到一半的时候，陆笙宁就觉得小北应该说对了。
第160章浑然天成的打击乐
土有点软，往下多摁几下还潮潮的。
陆笙宁就握着自己半路捡回来的镰刀开始刨土，小北扯着嗓子在下边喊，“娘，是水吗？”
陆笙宁笑了笑，回身对俩孩子比了个大拇指，下面立刻响起两个孩子的欢呼声。
陆笙宁手脚并用，继续刨。
没一会儿，陆笙宁听到另外一边也传来陆大虎他们的叫声，听起来还挺兴奋的，陆笙宁就没太在意，继续刨。
很快，有人开始找他们。
铁牛和小北扯着嗓子嚷了一会儿，几个人就找过来了，奇怪地问他们怎么也下来了，俩小孩你一句我一句地跟人把话事情说了一遍，屈萧华看了看孩子，几个大步蹿上来，黑溜溜的眼珠子看了看陆笙宁，“没事吧？”
陆笙宁摇摇头，“你呢？”
“没事。”
“穿上。”
一件白衬衫带着男人身上特有的汗腥味递到陆笙宁面前，陆笙宁愣了愣，接过衬衫穿上，陆笙宁检查了下裤子，还好，裤子没坏，要不然屈萧华得把裤子也脱给她了。
“谢谢。”
屈萧华没说话，大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朝下边喊道：“拿个锄头上来。”
刚刚被屈萧华救了的陆大虎立刻殷勤地扛了两个锄头上来，屈萧华看了看陆笙宁，“你去歇着吧。”
“我在这儿看看。”
很快，林有泉他们也上来了，几个大男人抡开了膀子一通挥舞，很快就挖了个大坑出来，而且，里面的土越挖越湿。
“不会真有水吧？”林有泉激动地大叫。
“有水不好吗？”陈远笑，他去把他们带来的背篓和东西都拿过来了，红薯和土豆也早就烤好了，一人分了一个，又把一个药瓶递给陆笙宁，“孩子我已经给上药了。”
陆笙宁道谢，几个人就就地坐下来吃东西，小北和铁牛也爬过来。
“爹，那个大蛇呢？”
“死了。”
“死了？”两小孩都吃惊不小。
“嗯，晚上给你们炖蛇肉吃。”屈萧华摸摸两个小孩的脑袋，说。
“好呀好呀。”又有肉吃，两人高兴坏了。
陆笙宁：“……”
她默默地离这父子俩远了一点儿。
“嫂子，你?知道那条蛇，可粗可长了，劲儿真他娘的大，还是关二哥把它脑袋给切下来了，要不我们今天都得交代在这儿。”
陆大虎用捡回一条命的庆幸兴奋地跟陆笙宁把他们怎么杀蛇的过程说了一遍，原来，陆大虎是躺着下去的，陈远他们是从山坡上出溜下去的，但屈萧华是自己跳下去的，下去之后立刻就跟蛇干起来了，现在所有人看着他都是崇拜的眼神。
陆笙宁几乎可以想象屈萧华是怎么上下翻飞跟蛇大战三百回合的。
吃过饭人难免要休息一会儿，刚才滚下去的时候不觉得啥，但这么坐着就感觉到乏了。
小北以前也是睡午觉的，但自从跟着陆笙宁每天进山以后就没了这个习惯，跟铁牛在一块爬上爬下的，装模作样地拿着陆笙宁给他们借的铲子挖土。
“有块石头。”小北说。
“挖一挖。”铁牛说。
没有人理他们，所有人都抓紧时间休息。
俩人“咔咔咔”敲石头的声音传过来，还挺有规律的，陆笙宁就想着以后是不是要送孩子去学个音乐，不然难为了这么浑然天成的打击乐了。
“这声不对。”屈萧华忽然说。
第161章平分？
“咋不对？”陆大虎立刻问。
他刚被屈萧华救了，现在对屈萧华的崇拜正在巅峰。
屈萧华走过去，趴在石头上听了听，又抬起头来看了看陆笙宁。
他一张脸惯常没啥表情，陆笙宁不知道这是啥意思，只能问：“咋啦？你听见啥啦？”
“……底下是空的。”
“怎么可能？”陈远立刻叫了起来。
“空的也能听出来？”
几个人二话不说操起家伙就是干，陆笙宁把两个孩子拽到一边，担心出什么问题，免不了一遍遍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五个人吭哧吭哧挖了也不知道多久，屈萧华忽然大叫一声，“跑！”
其他四个人立刻各自分开跑，陆笙宁和两个孩子站在另外一边的山坡上看着，等了一会儿，土地开始出现松动，缓缓地沉了下去。
塌了！
陆笙宁呆了呆。
等沉得差不多了，陆笙宁让孩子们好好站着，跟其他人一起过去看了看。
山坡上露出一个大洞，下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能听到水流过的声音。
“真是空的啊。”陆大虎惊叹。
屈萧华往下丢了块石头大致判断了一下距离，回头看向陆笙宁，“距离可不近。”
所以，把水怎么运回去真是个问题了。
水的走向谁也没办法判断，在这里虽然能挖，但是一来距离村子太远，二来，垂直挖下去不知道需要多久。
陆笙宁在附近做了个记号，让大家先休息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山遇到坍塌的地方，那里会不会有水呢？
“听水流还挺急的。”林有泉说。
“比襄河水大。”
几个人喝着水议论着，陆笙宁听了一会儿，忽然问：“谁能听出来从哪边流向哪边？”
于是大家支棱着耳朵开始听，屈萧华又往里扔了几颗石头，说：“从里边流出来。”
陆笙宁从包里翻出自己手绘的附近的地图，她画出来的这一部分都是自己亲身走过的，所以十分详尽。
陆笙宁把今天这座山画上去，在上面标了个方向，开始假设如果河流方向不变，会流经那座山。
巧合的是，正好能经过陆笙宁遇到坍塌的那座山。
“我想去这里看看。”陆笙宁把那座山标出来，顺便把自己遇到坍塌的事说了一遍。
她记得她遇到坍塌的那里是有个小水坑的，土也比较潮湿，不过当时是才下过雨没多久她就没往这方面去想。
“倒是可以去看看，那里可比这里近多了。”
好几个脑袋凑在图纸上好一番比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