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争年穿好了衬衫和裤子,鹿云凝丁点儿不羞赧,依然赤身裸体在他面前站着。
她身材绝佳,要什么有什么,但面前的男人好像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目不斜视。
见他要打领带,鹿云凝上去握住了他的手,“我来吧。”
陆争年:“滚。”
鹿云凝被他推开,倒在了地上,陆争年动作熟练地系上领带,居高临下睥睨着她,眼底有风暴涌起。
鹿云凝想,陆争年这是要和她算账了。
昨天晚上,陆争年去参加实验室给他的践行party,鹿云凝找熟人混了进去,爬上了他的床。
现在清醒了,可不得算账么,鹿云凝舔着嘴唇,楚楚可怜望着他,“你弄疼我了。”
“我还可以弄死你。”他俯身,抬起了她的下巴,像是在审判犯人,“谁指使你的?”
“没有人指使我,”鹿云凝含着眼泪,口吻虔诚,“是我,我喜欢你很久了,昨天晚上,是我的第一次。”
“想让我对你负责?”陆争年仿佛听见了笑话,鄙夷地看着她,“我可以送你去坐牢。”
鹿云凝说,“你没有证据。”
她哭得梨花带雨,说出的话却充满了挑衅的意味,“酒店的监控记录了你拽我进房间,我可以告你强/奸。”
废纸篓里的四只用过的杜蕾斯,说明了一切,鹿云凝是指着那里说的。
陆争年生平最恨被人威胁,他怒极反笑,冰山一般的脸上,终于有了点情绪,“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鹿云凝抽噎着,“我这一生,只会有一个男人,就是我的丈夫。”
“你让我娶你?”陆争年想过无数可能,却不曾料到,她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就凭你?”
鹿云凝刚刚动嘴唇,陆争年电话震响,他松开她去拿手机。
电话接通,鹿云凝便听见了那头好听的女声,“亲爱的,我下周可能没办法去接你了,你回来的那天,我刚好要出差,接风宴我交给彦青了。”
陆争年:“嗯。”
“这么淡定,”那边的女人笑着问,“我还以为,我这个未婚妻不去接你,你会生我的气呢。”
“我哪舍得。”陆争年的话,惹来女人更灿烂的笑声。
鹿云凝仍在地毯上坐着,手指抠住了地板,那双漂亮的眼睛垂下去,表情阴郁。
陆争年对那个女人,和对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刚挂掉电话,鹿云凝便又一次缠到了他的身上,手搭上他的皮带。
陆争年从钱夹里拿出一张卡,“十万刀。”
“我不要钱,我只要你。”鹿云凝指着自己胸口的齿痕,“不知道,哥哥的未婚妻看到这些,会怎么想呢?”
第002回被迫害妄想
陆争年清冷的目光扫过了她身上的痕迹,面露鄙夷,狭长的眼中有风云涌动,“看来你选坐牢。”
鹿云凝的眼泪落下来,梨花带雨,委屈地控诉他,“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喜欢你有错么?”
鹿云凝低头哭着,伤心欲绝,那破碎的模样,怕是没有男人抵抗得了。
鹿云凝用余光看见了陆争年拿起手机,不知在摆弄什么,她在等他的回应。
几秒后,耳边突然响起了声音,是从他的手机里传来的。
鹿云凝听了不到半分钟,立刻抬起了头,泪痕挂在脸上,一脸惊愕看着他。
“做完了,他睡了,药效挺大的。”
“我没事,他做得狠才对,我才有理由缠着他。”
“今天谢谢你了,我明天和他谈判看看,他不好搞定。”
这是昨天晚上陆争年睡着之后,她打电话说的话。
鹿云凝不知道,陆争年从哪里弄来的这段录音,他昨天晚上明明就不清醒。
疑惑之际,面前的男人拿起了录音笔,“我有常年随身携带录音笔的习惯。”
鹿云凝:“……”
鹿云凝懵了,她没想到自己会被陆争年反将一军。
他是被迫害妄想症么,居然随身带录音笔,她昨天晚上根本没发现!
“别演了。”陆争年将她从身上推开,带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
鹿云凝看着他扔在床头的十万刀现金,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狗东西。”
鹿云凝刚回公寓,方沁阳就围上来了,看见她一瘸一拐的,方沁阳担心,“你还好吧?”
“疼死了。”鹿云凝坐下来,“就是个衣冠禽兽,畜生不如。”
方沁阳:“要不要去看个医生?”
鹿云凝:“不用了,我涂点药。”
方沁阳:“陆争年怎么说?”
鹿云凝和方沁阳说了陆争年录音的事,方沁阳也惊了,“你是说,他随身带录音笔?”
“是不是被迫害妄想症?”鹿云凝咬牙,“我的计划都泡汤了。”
方沁阳细思极恐,“要不,你换个目标?”
鹿云凝盯上陆争年的时候,方沁阳就劝过他,陆争年这个人城府深,不好对付。
现在方沁阳更肯定这个想法了,陆争年哪天一个不高兴,随时都能把鹿云凝扔去警察局。
“不换。”鹿云凝眯起了漂亮的眼睛,“陆争年几号回国来着?”
“下月三号。”方沁阳问,“你想干什么?”
鹿云凝从手机里调出了一份资料给方沁阳看。
方沁阳看到名字和照片后,蹙眉,“你要去找他?”
——
半个月后,北城。
晚上十点,詹彦青把鹿云凝送到了公寓楼下,随她一起下了车。
“那我先回去了,下次见。”鹿云凝朝詹彦青笑着,那一双眼睛仿佛带着钩子。
詹彦青被勾得心痒,拉住她的胳膊,“不请我上去坐坐?”
鹿云凝无辜地看着他,“太晚了,不方便,下次吧。”
鹿云凝回国一周多,就成功勾到了詹彦青,陆争年未婚妻的弟弟,也就是未来小舅子。
男人就是贱,太主动的不喜欢,吃不到嘴里的才是最香的。
“明天我姐夫回来,在丽景酒店,你陪我一起去吧。”
方沁阳说过,詹彦青的女人拿卡车拉都拉不完,还是第一次带女人去参加这种正式场合。
看来,是个麻烦的……
但鹿云凝目的达成,欲拒还迎,“这样会不会不好?”
詹彦青:“不用有压力,带你混个眼熟就行,记得穿漂亮点。”
鹿云凝笑得眼睛弯了起来,眼影在路灯下闪着光,“好,明天一定给你个惊喜。”
——
翌日傍晚时分,丽景酒店门前层层叠叠围着保安与保镖。
一辆浅色的豪车上走出一个女人。
下车的瞬间,引路的保镖都看呆了眼。
那双漂亮的眼睛,清澈又无辜,卷翘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带着欲说还休的羞赧,胭脂色的腮红和裸粉色的唇膏,搭配着白色的吊带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又纯又欲。
鹿云凝撩动着头发,唇角轻轻扬起,立时吸引在场人目光。
能在这里出现的,非富即贵,鹿云凝是生面孔,那些蠢蠢欲动的公子哥们跃跃欲试,却看见一贯视女人如玩物的詹彦青迎上前,变得异常殷勤,“宝贝,你今天可真美。”
被夸奖的鹿云凝注意力并不在詹彦青身上,目光宴厅内寻找着。
还没来么?
詹彦青的手搭上了鹿云凝的腰,掌心柔软的触感让他喉咙发燥,真是个极品妖精。
“你知道多少男人在看你么,我真后悔带你过来,你今晚可得好好补偿我。”
詹彦青低语,手也不安分地揉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上贴。
宴会厅忽然一阵骚动,有人说:“陆争年来了。”
第003回姐夫
鹿云凝的视线马上向大门看去,一身灰色西装的男人双手插兜,冷漠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厌恶。
“我姐夫来了。”詹彦青搂着鹿云凝上前。
这次距离不到一米,时隔半个月再见到他,他的喉结那里已经没有她咬出来的痕迹了。
鹿云凝毫不掩饰,直勾勾看着陆争年,洁白的牙齿咬着嘴唇,那模样,足以撩动任何男人的心弦。
但不包括陆争年,他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詹彦青不知道这两人的暗潮涌动,“姐夫,你可终于来了。”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姜姜,宝贝,这是我姐夫。”
“哥哥好。”鹿云凝声音又嗲又媚,向他伸出了手,“早就听说哥哥很厉害,今天终于见到了。”
这个肉麻的称呼,让陆争年的表情更冷了几分。
面前的女人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柔弱无骨的手举在半空中,像一朵等待人去摘撷的小白花,清纯、不谙世事。
可陆争年比谁都清楚,这个女人的心机有多深,手段有多卑劣。
陆争年无视那只手,警告詹彦青,“管好你的人。”
鹿云凝眼睛里已经蓄起泪水,“是我唐突了,哥哥不要生气。”
陆争年冷漠照旧,像个旁观者。
詹彦青心疼地哄着她为二人打圆场,陆争年看着女人那曼妙的身姿,眼底满是嘲弄。
这个女人,一周前爬上他的床,如今又和詹彦青勾搭在一起,目的昭然若揭。
他就不应该对她手下留情。
今天这场宴会,是陆争年回国后的接风宴,詹彦青受他姐嘱托,办得十分隆重。
鹿云凝坐在角落里喝着香槟,看着别人上去对陆争年阿谀奉承,玩味地笑了起来,妖娆风情的模样,和刚刚的无辜清纯截然不同。
酒过三巡,鹿云凝看到陆争年只身一人去了走廊那边。
机会来了。
她放下酒杯,跟在了陆争年身后。
走廊没有人,鹿云凝看到那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光影下,她听见了他叫了他未婚妻詹语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