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暮沉就没有温柔的时刻。
果不其然，下一秒，暮沉浑身散发着寒意，冷厉的拒绝了她。
一时间，低语的声音都没了。
那空姐眼里泛着泪光离开了。
“暮总魅力四射，总免不了这些。”陈芷嫣缓缓开口，调侃道。
“陈小姐也不差。”
暮沉淡淡开口，上次他便习惯了陈芷嫣偶尔会言语直白。
话不留情，陈芷嫣却低头笑了笑。
脑中思绪回转，她又看向暮沉问：“暮总，这是总公司有事，急着赶回去？”
“没有，曦城的项目交给副总了，我回总公司。”暮沉像是明白她心里想什么。
听到曦城的项目，暮沉交给了许芊如。
陈芷嫣淡淡回了句“喔”，眼神闪了闪，没再开口。
“陈小姐你呢？去桐城有什么事吗？”
暮沉反问道，眼里一丝暗光一闪而过。
“我？我去旅游，看看风景，吃吃美食。”陈芷嫣没想到他问到自己，愣了一下回道。
“旅游？”暮沉眉头一皱。
“嗯，好好在Z国玩一玩，我就要回国了。”陈芷嫣没注意他的态度，自江自的说着。
暮沉听到她要回国，眼里划过一丝不舍。
“不是准备打开Z国的市场吗？怎么突然要回国？”
陈芷嫣点了点头说：“我的技术方案否了呀，而且我本身就是来玩的呀。”
分公司开括市场的事，是江松霖的事。
陈芷嫣工作主要还是在F国，再者她妈妈和大伯都极力反对她来Z国，来旅游已是费了她九牛二虎之力。
暮沉听到她的回答，轻轻“嗯”了声，没有再询问。
他想：也许自己是舍不得她这张脸吧，毕竟从江以宁走后，再看到这张脸已是奢望。
气氛沉默了下来。
正当陈芷嫣张嘴想说些什么。
隔壁的头等舱座位上，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突然脸色发白，额头上满是汗，脸色露出痛苦之色。
空姐已经第一时间赶过去，询问情况，得知是晕机，连忙喂了晕机药。
但晕机药一时间没法缓解，那外国女人开始呕吐了。
情况慢慢好转，待晕机药开始发作后，那女人已经呼吸平稳。
陈芷嫣侧头看了看暮沉，他脸上一如往常面无表情，说出的话也冷淡，没有情绪。
可他的行为虽然说不上温暖，却也不冷漠。
想到这，陈芷嫣忍不住偷瞄了他一眼。
暮沉却突然扭头看向她，眼神幽暗，问：“有事吗？”
“没……没有。”被抓包的陈芷嫣慌乱的说着。
认真望了一眼陈芷嫣，确定她没有晕机症状后，暮沉才收回视线，没再说话。
这一次气氛同样沉默起来，却略显和谐。
很快，飞机到了。
陈芷嫣和暮沉礼貌道别后，便率先离开了。
陈芷嫣按着攻略第一站就来到了美食街。
不一会儿手中战果颇丰的陈芷嫣拿着脆皮五花肉，烤串等等进了一家名叫“胧月”的奶茶店。
“欢迎光临。”
刚推开门，一句熟悉的话语便传进陈芷嫣耳里。
陈芷嫣恍了下，看向点单台。
只见一名穿着绿色工作服的年轻女孩站在那，微笑的欢迎自己。
旁边透明的玻璃里装作各式的小甜品。
陈芷嫣呆在原地。
脑海猛地出现了一副画面：她穿着同样的绿色工作服，笑着说“欢迎光临”！
第二十六章
她莫名觉得这场景很熟悉，像是……梦里见过一样。
陈芷嫣回过神，摸了摸脑袋，没有再想下去。
找了个座子坐下，点了一杯奶茶还有一些甜品。
奶油细腻，入口即化，陈芷嫣正津津有味的品尝着。
“江以宁！”突然传来一声惊讶的女声。
刚到店的老板孟冬芸一进门，便看到窗边熟悉的面容，不禁震惊的喊道。
陈芷嫣抬头看去，却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
她愣了愣：“你是在喊我吗？”
“你不是死了吗？”孟冬芸面色复杂，语气颤抖的问着。
陈芷嫣一听，瞬间明白了过来。
——又是一个将她认错成暮沉初恋的人。
她心底莫名有些烦躁，却还是礼貌的说：“我不是她，我叫陈芷嫣。”
孟冬芸看着她，半天都开不了口。
她不是许芊如，她曾和江以宁日日想处过，比这之前的谁都要熟悉她。
所以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怀疑的心思一下上涌。
她不信——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相似的人？！
看到她不说话，陈芷嫣眨了眨眼，将心底烦躁抛开，坦诚的问：“你口中的江以宁是暮总的初恋吗？”
“你知道？”孟冬芸不可思议。
“我和暮总……算是认识。”陈芷嫣想了半天也没出一个合适的关系。
听到这后，孟冬芸才缓过神来，开口道：“算是初恋吧。”
陈芷嫣点了点头，感叹世界真小，在哪都能碰到江以宁的熟人。
“你知道吗？你和江以宁长得很相似，几乎……一模一样。”
孟冬芸突然开口，脸色纠结。
陈芷嫣已经很清楚自己和暮沉的初恋长得特别像，没把她话当回事，玩笑道：“喔？是吗？可惜我没有双胞胎姐姐或者妹妹呀。”
孟冬芸一怔，也笑了笑。
两个人大大方方的介绍了自己。
不过聊了半个小时，竟意外投机。
“冬芸姐，你跟我说说，江以宁小姐是什么样的呀？”陈芷嫣有些好奇的问道。
提到她，孟冬芸脸上出现几丝怀恋，回忆道：“她呀，工作认真肯卖力，性格有些倔强……”
“最开始我的店还没有现在三分之一大，那时候我只是想找个帮手，但是又没有钱，只好打着招学徒的旗号找人。”
“一开始都没有生意，多亏她，发传单送外卖，我才坚持了下来……”
像是想到什么，孟冬芸又说：“就是有些命苦……”
然后便不再讲了。
陈芷嫣认真的听着，点着头，看到她不在讲后，识趣的没有再深问。
两个人又随意的聊了聊，陈芷嫣便提出了告辞。
待陈芷嫣走后。
孟冬芸面露纠结，在店里左右踱了几步，最终下定决心，给暮沉打了一通电话。
江以宁走后，暮沉投资了她的奶茶店。
两人几年下来也算有了交情。
“今天，在店里我遇到了一个人，跟江以宁长得一模一样。”孟冬芸说。
“她说她叫陈芷嫣。”
电话那头的暮沉抿了抿嘴，淡淡开口：“我知道。”
“她和以宁没有任何关系。”
孟冬芸深吸一口气：“怎么可能这么像？！你有没有想过——陈芷嫣就是江以宁！”
第二十七章
暮沉沉默了下来。
半响听筒里才传来喑哑的声音：“江以宁已经死了。”
孟冬芸还想说些什么，暮沉的声音又传来，格外冷静。
“我不在意陈芷嫣是谁，跟以宁又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她不是以宁。”
暮沉挂掉了电话，眉头紧锁，眼里满是复杂又深沉的情绪。
他拿笔的右手不自觉的紧紧握住，青筋暴起，绷紧了下颚线。
他何尝不希望江以宁还活着，没人知道当他查清陈芷嫣不是她的时候，心里是怎样绝望。
暮沉全身站在32楼的窗边，向楼下看去，只觉得如深渊一般高，眼底的伤痛像是化不开的浓稠，难自愈。
暮沉心里烦躁不安，文件半秒都看不下去，他起身离开，想下去散散心。
他下意识的往孟冬芸的奶茶店走去。
在奶茶店附近，美食街上。
暮沉一眼便看见了人群拥挤中的陈芷嫣，她正逛着地摊上的小玩意，眼里满是惊喜。
暮沉一身西装与小摊贩格格不入，周围人流穿梭，他只静静的看着陈芷嫣。
不远离，也不靠近。
他静静地看着她连还价都不还的买下了小木偶，转头又盯上了一把古风的扇子。
陈芷嫣正买着东西，突觉周围人流变缓。
一回头，便看见了身后的‘罪魁祸首’。
一身正装，俊美无俦的男人实在和这条街格格不入，又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陈芷嫣走上前，语气有些惊讶：“暮总，你怎么在这？”。
“路过。”
暮沉淡淡开口。
“喔，那你尝尝这个，很好吃的。”陈芷嫣没有拆穿他一直盯着自己的事，把手上的烤串递给了他。
暮沉看着近在眼前的烤串，有些恍惚。
小时候牵着江以宁路过街边的时候，她闻着烤肉香，眼里满是渴望。
他攒了很久，后来终于给她买了份烤肉，那时候江以宁也是笑盈盈递给自己，说：“阿沉哥哥，你也吃。”
陈芷嫣看着眼前沉默又恍神的暮沉，瞬间明白他又想起“初恋”。
她举着烤串晃了晃，轻喊着：“暮总？暮总？”
暮沉回过神来，脸色又变回冷淡，说：“我不吃。”
陈芷嫣撇了撇嘴，把烤串塞自己嘴里，也不管暮沉了。
“好吧，那我接着逛了。”陈芷嫣耸了耸肩，转身就要走。
“等等。”低沉的声音响起，暮沉喊住了她。
“怎么了？”陈芷嫣不解的问道。
暮沉面色冷峻，清冷的开口：“小摊上的食物不干净，少吃为妙。”
“啊？”陈芷嫣蹙着眉，脸上有些不高兴。
这不是扫兴吗？！
“我知道了。”陈芷嫣闷闷的说，想到他也是为了自己好，还是应下了。
然而，下一刻，才走没两步。
“靠，好疼。”
陈芷嫣弯着腰，捂紧肚子，痛苦的哀嚎了一声。
说来就来。
“乌鸦嘴！”陈芷嫣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暮沉，偏偏他一说就有事了。
暮沉也没料到，瞳孔微微一缩，抿了抿嘴，走了过去，扶住她。
“你还好吗？”
“嗯，不……”陈芷嫣已经疼得脸色发白，额头冒汗，只能轻轻应了一声。
“我送你去医院。”
暮沉语气没有之前那么沉稳，带着一丝慌乱。
美食街上人群拥挤，车子都是开不进来的。
暮沉搀扶着陈芷嫣刚走了几步，她便满头大汗，疼得蹲下走不了路。
暮沉无奈，只得压下心中烦闷。
陈芷嫣脸色苍白的摆摆手：“我走不了了……”
话未说完，下一秒，天旋地转。
自己竟被暮沉公主抱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
陈芷嫣意识有些模糊，只能闻到熟悉的清香味。
她肚子里食物在翻滚，像是被无数只小虫在撕咬一样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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