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谢骆在听到这句时,心脏狠狠抽痛。
他从刚才就在安慰自己,迟楚的焦急不过是为了要救人,跟顾姜骆本人没有太大的关系,就算是别人她也会这么着急的。
况且,就算今时今日他和她的身份对调,他也会为了救人而快速赶来。
但谢骆的心底还是忍不住被烦躁缠绕。
“那你把手术意外书签了,我们正在全力挽救病人的生命,但不能保证意外的发生,没问题吧?”护士将文件递给她。
迟楚的手莫名发抖,但也只是一瞬,她就快速地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没问题。”
护士点点头,拿着手术意外书回了手术室。
谢骆回神,连忙扶着迟楚坐下,又把自己身上干爽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要不要喝水?我去买。”
迟楚摇摇头,缓了好一会儿才看向他:“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顾姜骆会突然跳楼?”
谢骆一怔,回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一切,此刻又有些后怕。
当时在顾姜骆离开之后,他也调转了方向离开。
可刚开出一段距离,他心底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所以终究还是又开了回去。
他一边开着一边寻找顾姜骆的身影,却在一个小区前看到一片聚集的人群。
然后谢骆便看到了站在楼顶的顾姜骆。
而他刚打开车门走下车,就听到人群中发出尖锐的叫声。
紧接着……就是重物坠地的闷重声。
说完,只见迟楚脸色泛白。
也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因为身上太冷。
她深吸了口气:“现在要弄清楚,那张法院的传票究竟是……”
话没说完,走廊尽头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
“迟楚,你这个扫把星!”
======第二十七章======
迟楚是在来医院的路上给厉母打电话通知她这件事的。
可来人却不止有她,还有夏穗。
看着气势汹汹走来的两人,谢骆下意识起身将迟楚护在了身后。
谢骆个子高,在他面前,厉母的气势顿时少了一半。
她原本打算来了就先给迟楚一巴掌的,但现在很明显不行了。
于是厉母在打量了一番谢骆之后,冷冷地讥讽一笑:“你和我儿子还没离婚呢,就这么着急找了下一个,还要不要脸啊?”
“小夏,这是出轨吧,你说她是不是得给我儿子赔偿啊?”
或许是有厉母在,夏穗一改平日的唯唯诺诺,赫然狐假虎威起来。
她点点头:“是的伯母。”
谢骆皱起眉:“麻烦你们嘴巴放干净点,要不是小筱她及时赶到,顾姜骆现在连手术都做不上,你们凭什么骂她?”
厉母怒骂:“她这么急着赶过琅嬛付费整理来,我儿子变成现在这样肯定跟她脱不了关系!她就是个扫把星!我儿子自从娶了她之后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看你也小心点吧,别哪一天也被她给害死了!”
谢骆脸色彻底冷沉。
他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说什么。
手腕却被迟楚给拉住。
只见她神情淡然,语气也很无所谓:“谢骆,没必要。”
她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这些年来一直隐忍积攒的情绪悉数爆发。
“请你搞清楚,送你儿子来医院的是谢骆,在手术风险书上签字的是我,你又在哪里?”迟楚目光冰冷,“如果我没有跟你打电话,说不定你连你儿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傅母一噎,怒目圆睁,脸憋得通红。
她大口喘着气,一副要被气晕过去的模样:“你、你个没教养的!我当初就不该同意你进我们厉家的门!”
迟楚面无表情:“我没教养?我跟顾姜骆结婚四年,你从没给过我好脸色,处处刁难我,但我对你什么时候不尊重过?”
“不是你不该同意我进门,而是我根本就不应该嫁给顾姜骆。”她说着,眼底倏地划过抹痛色,“还有,我的孩子是怎么没的,你该不会忘了吧?”
闻言,厉母浑身狠狠一怔。
那是在两人结婚的第二年冬天。
厉母一直不喜欢迟楚,所以有事没事都要使唤她两句。
她失去孩子的那天,就是因为厉母让她把家门口的雪都给扫干净,几个小时都不准她进屋子。
而后她倒在雪地里,温热的血从身下流出,一片刺目的鲜红!
迟楚神情嘲讽:“以德报怨,我还真的做不到。”
厉母气得浑身发抖,被夏穗及时扶住才没摔倒。
夏穗皱着眉看向迟楚:“筱筱姐,不管怎么样,伯母还是师哥的母亲,你怎么能这么和她说话?”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没听过这句话吗?”迟楚冷眼瞥向她,“你这么喜欢他们母子俩,那就好好劝顾姜骆跟我离婚。”
“不然,你怎么有机会上位?”
======第二十八章======
夏穗被这话刺的脸色微变。
但还保持着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筱筱姐,我是喜欢师哥,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你们的婚姻……我真的不是小三。”
迟楚连看她一眼都嫌多:“随便你是什么,和我没关系,听得懂吗?”
她是真的不想再骂更难听的话了。
夏穗骤然攥紧手,咬了咬唇,却无法纾解心底的火。
但厉母看见她微红的眼眶,立刻冲着迟楚骂道:“你也好意思说别人?你和我儿子还没离婚就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了,也不嫌自己脏!”
谢骆再听不下去。
他上前将迟楚护在身后,眼神阴沉得吓人:“如果你们再说下去,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厉母顿了顿,防备地看着他,嘴上却依旧不饶人:“我说错什么了?我早就说她和我儿子在一起不会好!两人还非要结婚,结果呢?”
迟楚心口一阵闷痛,喉间涌上涩意。
的确,从开始厉母就说她和顾姜骆不适合在一起。
但那时的他们都不信,觉得爱情可以打败世界上所有的困难。
最后……到底还是落了个这样狼狈的结局。
迟楚掩去眸底痛色,点了点头:“是,都是我活该。”
这段婚姻,是早该结束了。
“以后,顾姜骆的事和我再没有一点关系。”迟楚深吸了口气,“除了离婚,就算他死了也不用告诉我。”
说完,她轻轻拉了下谢骆,嗓音轻得快听不见:“我有点累了,我们走吧。”
谢骆的心抽痛了瞬。
他坚定地回握住她的手:“好。”
两人并肩转身离开。
还没走出几步,只听身后手术室大门打开,医生走出来:“病人的手术很成功,没有生命危险。”
闻言,迟楚神情滞了下,但没停下脚步。
正如她所说,顾姜骆跟自己再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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