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熠给的彩礼钱,爸左思右想还是交给你,还给他,或者是你俩将来用来买房,养孩子,创业,爸都不会参与。”
苏德兴从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塞在苏挽梨手里。
“这事你可别跟你妈说,她就是个母夜叉,要知道这事,肯定把我生吞活剥不可!”
苏北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张卡落到妹妹手里,撇撇嘴,“可惜了,留给我娶媳妇儿多好。”
“没出息的东西!!!”
苏德兴对儿子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了,恨铁不成钢,谁让自己养了这么个财迷的玩意儿,整天不思进取,就想嗟来之食。
苏挽梨点点头,把卡收回包里。
水买回来了,汽车也进站要准备检票了。
待父子俩坐上长途汽车告别后,裴熠才回过目光,淡幽幽道:“你爸在吃饭时说的那些话,我都听明白了。”
她微微征愣。
饭桌上聊的那些不就是普通唠家常吗?看他这凝重的表情,难道听出刀子来了?
“小梨花,”裴熠握住她两侧的肩,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黑漆漆的眼睛,“我……我想要,要……”
“要怎样?”她浓密的眼睫抖了抖,“难道……”
离婚?
还没开始,这么快就腻了?
“决定努力奋斗,在市区买套房子!然后再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裴熠一口气说道。
苏挽梨看他这反应不对劲,很明显,他根本没有买房的那种喜悦和兴奋感,而更多的像是在找理由敷衍她。
他到底想说什么?
不过买房这事倒是提醒了她,从包里掏出那张刚捂热的卡,“我爸把你给的彩礼钱退回来了,你想怎么分配都可以。”
“你留着吧!”他脑瓜子反应的很快,“你之前不是说要办一张家庭卡么?那正好,就用爸的这张卡也行。”
“但是我们的试婚协议都签好了,在没有完成第一条规定之前,不能随便办理家庭卡的。”
她倒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还有啊,你不是借了江大江十万块嘛,这笔彩礼费也有几万块是东拼西凑来的,卡还是还给你来支配,密码是1818166。”
她把卡强行塞给裴熠的手里。
裴熠扬起四十五度角的下巴,看着蓝色天空,目光明媚而忧伤,“看来我得超级加倍努力,完成第一条使命了。”
睡不到这丫头,好像办任何事都受阻碍。
“第一条……什么来着?”他故意假装失忆,就想亲耳听到从她口里说出来,过过瘾。
苏挽梨将吹凌乱的发丝别耳后,小脸粉嫩,“没踹老实,还能蠢蠢欲动?”
“能!”他抿了下干涩的唇,咬了根烟在嘴边缓解意乱,那张痞帅的脸一笑,就欲的不成样子,“动的有点儿疼,还有点儿寂寞。”
他侧身靠着超市的透明橱窗,那双逆天长腿还得瑟了支在那里。
苏挽梨:“……”
他他他……,她不要跟他说话了,哼!
“感觉协议第一条很难办啊,”裴熠翻看着那张卡,顿时为花钱的事儿犯了难,“不如,多的钱都捐了吧。”
“捐了?”
“你舍不得啊?”
裴熠还假装故意很难为的样子,“啧,主要是我这两天肿得厉害,如果你想要强行做,尺寸可能比平时要大那么一点点,就怕你……”
身体扛不住。
手指比在他脸上的苏挽梨,满脸涨红:“……你你你你!”
又羞又恼,气得往外蹦字。
裴熠深吸一口烟,吐出一缕漂亮的烟圈,像极了情场高手,用撩人的神态迷惑她,“不满意啊?那……我负责躺,你来动?”
她:“!!!”
玩笑归玩笑,他懂适可而止的道理,“几十万而已,我连老婆都搞不定,要钱来做什么?”
“况且,我对钱没兴趣。欠债做公益,找的就是个存在感。”
听到裴熠要把卖苦力的钱全捐出去,作为多年社畜的苏挽梨深感惊讶,毕竟对于生存在中下层的普通老百姓来说,几十万存款可能就是半辈子的劳苦付出。
也并不是她缺乏爱心,但她只是觉得,在拥有奉献精神的同时,最起码也要保障个人的生活吧。
她闷吭一声,只是善意提醒道:“你挣钱也挺难的,奶奶年纪也大了,要是有个生病住院的,她也会成为像刘大爷那样,成为一个没钱看病的孤苦老人。”
“就少捐点?”她好心劝导,“十万八万的表明心意,剩下的钱你还能存着给奶奶一个健康保障不是吗?”
裴熠歪着头,嘴角倾斜噙着笑,舌尖抵了抵腮帮子,满眼皆是对她的喜爱,“怎么办?我今后要是没你这个管家婆,会不会就连上街当乞丐都要不到饭呢?”
她超级认真脸,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唔……如果你能比现在瘸的更厉害一点,应该能要到。”
“够坏的,”裴熠伸来的手猛掐住她的腰,“小东西。”
-
刘老根留在医院治疗,苏挽梨接到学校的电话,校长的旁敲侧击才让她突然想起来,前两天陈诺的多媒体教室缺的电脑和投影仪,这两天也应该到位了。
并且,校长还告诉她一个喜讯:说是傅向恒要出那份大股的钱,用来和她分担购置多媒体的设备,人这会儿已经到县城了,让她到电脑城的天桥底下碰面。
本来有人分担一大半是件好事,但傅向恒毕竟是她当年追求的暗恋者,这要是跟新婚丈夫裴熠碰上面,多半有些尴尬。
她只能找个理由撇下裴熠,独自打了辆出租车去往电脑城。
而裴熠总觉得她说话藏着掖着的,准是有点儿什么猫腻,于是就开着那辆全新的面包车,偷偷的尾随那辆出租车驶去。
第37章 这期间,我不碰你
傅向恒在南城市有两家上市企业,算得上独霸一方的小资本家,但为了符合目前支教老师的身份,穿着普通,坐的也是从镇上到县里的大巴车。
苏挽梨蹲在天桥底下啃着甜筒冰淇淋,正啃得起劲时,就看到傅向恒从对面街头上了天桥,手里还牵了个穿白色蓬蓬裙的小姑娘。
她擦了擦嘴角的奶油,站起身,等着那一高一矮的身影走过来。
“你等多久了?”
傅向恒拉着小姑娘站定在她面前,“这里这么热,旁边就是一间茶吧,也不知道坐进去等我,要是中暑了,我还得扛你回去是吧?”
傅向恒突然伸手过来,手指头弹了下她的额头,“下次长点儿心吧,还跟大学那会儿一样,傻乎乎的被别人当枪使。”
而此时,对面街角的临时停车点,裴熠刚把面包车停在那里,就透过挡风玻璃看到,有个人模狗样、长得有几分帅气的男人,正在勾搭他的小梨花。
那男的有说有笑,两人关系好像很熟的样子。
裴熠的瞳孔微微收缩着,一股难言的烦躁感从心底油然而生,胡乱的摸出一根烟,暴躁的咬在嘴边。
街对面——
苏挽梨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就被走来的傅向恒说教一通,还弹了脑门儿,就有点生气。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她有点心理不适的摸了摸额头。
好像除了裴熠能有这样亲密的举止,其他男人要是这么做,只会让她觉得有抵触心理,甚至还很反感。
还没等她消气,傅向恒蹲下身,教身边小姑娘打招呼,“叫阿姨好不好?阿、姨!”
小姑娘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布娃娃,始终安静的低着头,不哭不闹不说话。
苏挽梨歪着头,看着眼前这个和傅向恒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小姑娘,“她就是你上次提到的那个女儿?”
“嗯,”傅向恒情绪低落,“言言其实会说话的,自从得了自闭症后,就不再开口说话了,幼儿园也不去了,也不跟小朋友玩,整天就抱着这个布娃娃闷头坐着,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小姑娘长得很可爱,皮肤白白嫩嫩的,小脸肉嘟嘟的,就很乖很安静的贴着爸爸的腿站着。
要不是傅向恒说她生了病,从外表还真看不出来。
苏挽梨扶着裙摆,蹲下身,摸了摸小姑娘扎得高高的小辫子,柔声细语的唤一声:“言言?”
言言低垂着眼睛,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傅向恒突然改变策略,蹲在言言身边,循循善诱道:“言言,这是妈妈,爸爸把妈妈给你找回来了,你看一眼,就抬头看一眼,好不好?”
妈妈?
苏挽梨顿时就紧拧双眉,“傅向恒,谁是你女儿妈妈了?你不要乱安关系好不好?”
她猛地站起身,往前面的电脑城方向走。
她走的实在太快,傅向恒只能抱起女儿在后面追,“挽梨,只要你能帮我治好言言的自闭症,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的。”
“治病就去医院,想要彻底消除孩子心理的阴影,就把她亲妈找回来,一切不都解决好了?”
苏挽梨双手抱臂,愤愤然道,“麻烦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好不好?我已经结婚了,并且很幸福。”
傅向恒并排走在她旁边,“我都打听过了,你嫁的就是个村里的小混混,靠在工地卖苦力维持生计。就这样的男人,你也甘心把一辈子搭进去?”
她不屑跟傅向恒去理论和讲道理,只是说,“他很好,你不配。”
傅向恒被她这句话整的哭笑不得,简单粗暴的表明他的态度,“这样,你跟我回南城,我每个月给你拿十万,就当给我女儿当一年半载的妈妈,在这期间,我也不会碰你,行不行?”
“不行!”
苏挽梨突然刹住脚步,转身,“你再这样跟我没脸没皮的谈判,我就直接报警了,告你性骚扰。傅老师为人师表,也不想做人太难堪吧?”
“苏挽梨,我们当初至少都相互暗恋过对方,难道真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傅向恒摆着一张苦情脸质问道。
“这层关系是你捅破的,本来我们可以成为最好的同事,可现在看来,是敌非友也不为过。”
苏挽梨不想跟其他男人有任何感情纠葛,踏实守着裴熠,老老实实过日子,就是最好的生活态度。
傅向恒一手搂着怀里的女儿,一手抓着头发,正要情绪失控的时候……
他怀里那个怯生生的女儿,竟然声如蚊蝇的叫到苏挽梨,“妈……妈。”
妈妈?
苏挽梨惊瞪住双眸。
并不是被孩子突然说话而惊讶到,而是她竟然鬼使神差配合她爸爸的心愿,叫了声妈妈?
傅向恒先是愣住几秒,而后便高兴到忘了形,紧紧搂住怀里的女儿,亲了又亲,“言言!我的言言终于能开口说话了,爸爸等这一刻,都等了好几年了……”
“挽梨,你真是我们父女俩的福星,你看,我宝宝见到你都会说话了。”傅向恒感动的流下幸福的眼泪。
苏挽梨一点都不愿意承认那声妈妈是叫的自己,扬着脸,根本不看父女俩,“街上这么多女的路过,小孩子可能看到谁长得像妈妈,就叫了。”
傅向恒为了验证此事,就将言言放下来,蹲下身温柔说道:“言言,妈妈刚才没听到你叫她,如果你想妈妈跟我们回家一起住,就去牵她的手好不好?爸爸会给你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