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珂的心思瞬间更加清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算起来，谢北翰也是她的朋友，她对他怎就没那么大方呢。
再是前两日天罚那事儿，她也以为是朋友之谊，可正如贺衍臣所说，若是换了是谢北翰，她甘愿这样做吗？
不，她肯定再深思熟虑。
原来这是喜欢。
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不予他计较钱财，更甘愿为他承受天罚。
难怪书上总说，入了俗世，无论是动情，还是有了俗世的家人，就等于有了软肋。
“谢世子，你在这方面果然是出类拔萃。”苏瑶珂郑重道谢，“谢谢你，让我弄明白了一些事情。”
见苏瑶珂要走，谢北翰连忙拦着。
“等等，你还真是想嫁给九王爷啊。”
苏瑶珂面色坦然，“既是两情相悦，为何不能嫁？”
谢北翰果然没猜错，六妹妹什么都好，但在这些事情上，就是一根筋。
他说道：“你不知道，九王爷在你的及笄宴上说的那些话，你父兄虽是感谢，但心里亦是计较的。在他们眼中，你就是个宝贝，而九王爷现在双腿不便，他若上门提亲，不就是上门找打吗？”
苏瑶珂神色凝重，点点头：“你说得没错。”
谢北翰挺起了胸膛，有些得意。
谁知道苏瑶珂后面又说：“那我去提亲就不行了？”
谢北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险些没缓过神来，“你你你……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上门提亲！”
079：她就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为何不能？”苏瑶珂再是不解。
谢北翰已经不知如何劝导了，在苏瑶珂看来，这些事情根本不分男女。
他正苦恼着，苏瑶珂便自己想通了，道：“成亲事宜繁杂，还是先费心思找到萧锦明再说吧。”
她这身体年纪小，成亲什么的，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
谢北翰谢天谢地的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好不容易才挤出一笑：“六妹妹，你能明白这一点便是最好。”
太好了，终于不用他多费口舌了。
苏瑶珂没急着回安阳侯府，又用了一道瞬移符，赫然出现在贺衍臣的寝屋。
正是夜深时分，贺衍臣早就上床就寝。
听到声响，他警惕起身，挑开帐子。
一看，清冷月色下，竟是苏瑶珂的身影，他登时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他上了床，不便去点灯了。
若是喊了守夜的进来，怕对苏瑶珂的声誉有什么影响。
可苏瑶珂久久未说话，他不由得有些惊怕，想要下床向她走去。
苏瑶珂反应过来，忙的上前拦住人，“别动。”
近了看，贺衍臣一张脸更是完美无缺，一双凤目微微上挑，额前的碎发散落下几许，处处透着矜贵。
“出什么事了？”按苏瑶珂的性子，她肯定是有要事才会这样上门，所以他的声音不由得有些急促。
“是有事。”苏瑶珂点头。
贺衍臣就这样静静看着她，等待她说话。
可他并不知道，他这眼神具有如何的杀伤力。
苏瑶珂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和耳根子发红发烫，心跳声也有些快，这是她从未尝试过的。
她抿抿嘴，喉咙不禁有些绷紧：“我想明白了，我应该也是心悦于你。”
所以才为他炼药。
所以才为他承受天罚。
还有其他的细枝末节。
空气像是静止了一般。
贺衍臣怔怔看她，如同有一股暖流在自己心脏炸开，很快就在四肢百骸里奔走。
他以为她会想多些时间，又或者自己还要提点她，谁知，她竟这样直接来告诉他。
他而后牵扯出一抹笑意来，这才是正常的，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是一就一，是二就二，从不多说一句废话。
苏瑶珂又板着脸，认真说道：“心悦归心悦，但在我这儿，你不能有通房，更不能纳妾室，如果你不能接受，就当我没说过方才那话。”
贺衍臣微微挑了挑眉头，“我母妃是疆国公主，你可知道疆国，只能一夫一妻。母妃是联姻嫁过来的，父皇不可能只她一个妃子，所以她在世时就一直教导我，只能娶一位王妃。”
苏瑶珂听明白了。
原来如此，难怪贺衍臣这般年纪了，府里只他一人。
这果然与谢北翰是不一样的。
她莞尔一笑，眨眨眼，“那你的令牌，我就安心收下了。”
两人近在咫尺。
贺衍臣看着她白净的脸庞，心绪忽然复杂起来。
倘若找不到萧锦明，他不仅不能重新站起来，更会丢了性命。
他慢声道：“苏瑶珂，等我找到萧锦明，我才会与皇兄禀明，请求他赐婚，你能明白我吗？”
苏瑶珂脑瓜子也没那么笨，知道他的顾虑，点了点头：“我明白，不过夜锦明寿数将近，他撑不了多久的。”
贺衍臣则道：“那你也该知道，疆国有一巫术，是能够用魂续命的。”
苏瑶珂先是惊诧，而后点了点头，“没错。”
她来到这儿后，也查阅过几本关于疆国巫术的典籍，流落到穆国的不是精妙巫术，所以她所知并不多。
不过巫术和道法一般，都离不开天理循环四个字。
硬要为人续命，乃逆天行为，是要折损自身的。
恰在此时，外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就是敲门声。
苏瑶珂也不想让人见着，正要走，却被贺衍臣牵住了手，“何人？”
“王爷，暗探来报。”是青锋，“安阳侯府的二爷出事了。”
二爷？
不正是她二叔吗？
贺衍臣让人进来说话。
青锋进了屋，刚把蜡烛点着，看见床榻那儿还有一抹人影，登时吓了一跳。
“六……六小姐？”他拍了拍胸口，“你怎么在这？”
他还留意到，两人靠得极为亲近，那手……手也是握着的！
他差点就两行热泪流了出来，他家王爷终于守的云开见月明了吗？！
苏瑶珂只是追问道：“我二叔出什么事了？”
“楚二爷今夜去了刑部侍郎的府上，两人不胜酒力，待楚二爷醒来，就发现刑部侍郎断气了。现下，此事已经惊动了大理寺，张家人伤痛，说是楚二爷下毒谋害。”青锋赶紧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