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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4-17 10:06:0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一年前分手，就没有以后了。”温雪瓷说，“婚前看到婚纱的那天，我就觉得太浪费了，这婚总是要离的，没必要花这个钱。”
她说完话，嘴角的弧度弯的更加从容，说：“阿姨，我先走了。”
薄母喃喃说：“我还以为，你是爱阿言的。”
温雪瓷只是一言不发的朝离开的方向走去，天气开始冷了，她抱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并没有回头过一次。
薄母失神了一会儿，等回神时朝病房看去，脸色却变了变。
薄言就站在门边，脸上分明是没有表情的，但就算让人觉得带了几分心酸模样，他转头小步小步朝病床走去。
薄母连忙上去扶他，却被他给推开了。
“阿言。”她眼神复杂的喊了一句。
薄言没有理会。
他只是一个人躺在了床上，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薄母就在旁边坐着，不敢离开。但半夜到底是忍不住打盹，她迷迷糊糊看见，薄言起床吃了药。
“你在吃什么？”她警觉的问。
薄言声音有些弱，也很冷淡，当着她的面把安眠药塞进嘴里，不带任何情绪的撒谎道：“医生让吃的。”
按照道理来说，他在今天这种身体状况下，是不应该吃安眠药的，只是他今天太疲倦了，需要靠药物麻痹自己。
薄言很快睡着，做了一个梦。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站在上帝视角，看见梦里一个男人开着车子，握着方向盘的手在不停的发抖，抖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他打着语音，对那头说：“你等我好不好。”
那边久久没有人应答。
于是男人的手更加抖了，声音也变了，跟着发抖，说：“雪瓷姐，你不能开这样的玩笑，你下来我们好好说，我没有不理你，你找我我是不是都在的？你不能这样对我，真的不能。我也会死的。”
电话那头响起清晰的风声，呼呼的吹着，显然是在高楼层。
只是风声呼啸，却始终听不见人声。
“你说话好不好？”男人哽咽的说，“你说说话，我求求你，我不介意做备胎了，我真的不介意了。我们结婚，你不爱我，也……没关系，什么都没有关系。”
他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男人抖得太厉害了，最后车子撞在了电线杆上。
他急切的下了车，伸手拦截往来车辆，只是路过往来的车辆，没有一辆为他停下，他无助的蹲在地上，泪流满面。但也只是一会儿，很快他抹了把脸站起来，朝着一个方向拼尽全力的跑去。
真的是用命在跑。
也许是……电话那头那人的方向。
薄言在梦里旁观着这一切，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似乎不应该会有无助这种情绪。男人的这种情绪，让他也没来由的心痛。他直觉他不应该往下看了，之后的画面也许会让他更加心痛。
薄言想结束上帝视角，只是那个男人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周围的天色全部变成了阴沉的、黑暗的、带着血红的，压抑而狰狞，他跪在地上，垂着头，双手无力的垂着，一言不发，像是死掉了一样。
薄言醒来的时候，怔怔的忘了天花板半晌。
艰难的起身去洗手间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明显顿了一下，镜子里的他，双眼红得离谱，像是哭过一样。
他看着看着，自嘲的笑了笑，最后握紧了拳头。
薄母是被一阵巨响给吵醒的，她连忙起身去看，然后就看见洗手间的镜子，碎成一块块的，薄言手在滴血。
薄母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没动。
“让温湉过来吧，我想跟她见一面。”薄言说。
132
温雪瓷睡得不太好。
她早上五点就起来了，结果薄军起的比她还早，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略微有些拘束。
温雪瓷说：“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在家里，也是这个点就醒了。”薄军关心的问，“温小姐，你昨天怎么样？还好吗，他会不会找你麻烦。”
其实这些话，昨天晚上她回来，他就问过了，只是当时她沉默的回了房间，温英芝跟他都没有打扰她。
“没事。”她笑笑说，“我打算，先安排你去学车。”
“行的。”薄军眼前一亮。
温雪瓷很羡慕他的这种状态，对于一切未知的东西，都有一股子学习劲。
两个人聊了没一会儿，温英芝也下来了，她扫了眼薄军，说：“今天薄国山要过来。”
温雪瓷点点头。
当天下午，薄国山果然过来了，他叹着气说：“雪瓷，是阿言对不起你。温远辉的事情，我没有注意，让你心里不愉快了。就是离婚的事情，你真的确定好了？”
温雪瓷温和的说：“当时如果不是薄言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我们根本就不用结婚不是吗？”
说起来，又是薄言对不起温雪瓷，害她初婚就这样没了，短暂并且不幸福。
薄国山道：“你找叔叔，是想商量什么？你阿姨也不会亏待了你。”
温雪瓷道：“我想做生意，想让您扶持扶持我，您知道的，做生意光有钱没用，还需要人脉。”
薄国山的脸色有些难看，拒绝道：“叔叔不能答应你这件事。”
温雪瓷淡淡说：“我一直不理解，您在任何方面对我都挺好，唯独在我想涉及商场和对付温横山这两件事情上，您从来不肯帮我，甚至我嫁进薄家，您也从来不允许我进公司工作，我觉得您很防备我。”
薄国山很快恢复平静，叹气道：“叔叔只是觉得你有那个时间，倒不如好好养养身体。赚钱是男人的事，你又何必掺和？”
“叔叔，我生不了孩子，以后未必有男人心甘情愿养我。”她乖顺的安静的说着，语气里面也没有抱怨，似乎只是在温述一件事实。
偏偏就是这种语气，让薄国山愧疚了。
薄国山知道，不论是孩子流产再难受孕，还是温雪瓷因为薄言跳楼，这些薄家就足够对不起温雪瓷的了。
而现在，更加对不起她，薄言背叛她爱上别人不说，婚前对温湉掏心掏肺也不说，就连结婚后，也让她失望了，以前让她失望的只有薄言，现在连他们这些长辈，同样让她失望。
可她懂事，从来没有说过他们一句不是。
就是她太懂事了，所以一辈子吃亏。
“叔叔，我没有什么念想，您知道的，我学的专业本来适合进薄家，可是我也知道您担心我没有能力不肯让我进，所以我想靠创业实现我的价值，希望您能诚恳帮我一把。不然，我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有什么意义。”她诚恳道。
薄国山今天不知道叹了多少气。
温雪瓷想靠着薄家的人脉创业这事，她不知道提过多少回了，他都拒绝了，最近一次拒绝是在半年前。薄国山一直害怕，温雪瓷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风声，所以他从来不让她跟薄家企业那些人走的太近。
可是今天看着眼前的她，他有点心软了。薄家已经是三番两次对不起她了。
当时薄言为了温湉一声不吭的挨打，温雪瓷站在旁边看着的表情，他就觉得带着说不出来的心疼。
温雪瓷是不可能知道当年的事情的，更何况哪怕是知道的那些人，也只是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她没有听到风声的途径。
再者，她小打小闹做点生意，能掀起什么风浪？
温雪瓷这种安安静静，遇事愿意自己吃亏的性子，又能耍什么心机？
薄国山想，他到底是心软了，所以才会替她想这些理由。可她的的确确是一个好孩子。
“你要是真想，那叔叔就帮你一把吧。”他妥协道，到时候他找人盯着就是了。
温雪瓷这才扬起笑意，真诚的道：“谢谢叔叔。”
薄国山要走了，走的时候，又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跟阿言啊，真是可惜了，有缘无份。”
温雪瓷微微垂着头，并不言语。
等到薄国山走了之后，她才抬起头来，脸上半分笑意也没有，冷冷淡淡的。
133
温湉被薄母去医院探望薄言的时候，正在照顾父亲。
只不过听到这条消息，她还是选择去看薄言。
温湉去之前还特地打扮了一番，她打算诚恳跟薄言道个歉，因为她心里知道，温雪瓷跟薄言不可能了，她在这时候，不能跟薄言犟，得顺着他，让他知道只有她，才是愿意对他好的那个。
她到医院的时候，薄言正在挂盐水，整个人显得很憔悴。
“薄言。”她有些担心的说。
男人闻声睁眼看了看她，她伸手想探探他的额头，却被他给躲开了。
“上一次你喝醉了，我懒得跟你计较，异性之间保持距离比较好。”他略显疏离的说。
温湉服软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本来你说的分手，我甚至没必要给你钱，只不过，为了方便，拿了钱，你以后别来打扰我。”薄言冷淡的说。
温湉有些难以置信的说：“薄言，你这是想用钱买断我们的感情吗？”
薄言懒得搭理她。
“是，分手是我说的不错，但是薄言，我那个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觉得你肯定不会属于我，我们差距太大了，我出国也是想提高自己，以后想更加配得上你。更何况，我跟你说分手的时候，你并没有找到我，来哄哄我。“温湉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声音也充满了酸楚，”我很好哄的，你当时真的哄哄我就好了。“
薄言说：”拿了支票走吧。“
温湉也有些生气，眼眶湿润，说：”薄言，你未免也太不念旧情了。“
薄言又是一副懒得理她的模样。
温湉咬着唇，没想到今天来，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心灰意冷，再也不愿意多留，转身走了。
……
薄军来这边，有些水土不服，拉肚子了。
但他死活不肯跟温雪瓷去医院，怕花钱，可是他又听话，最后还是被温雪瓷给拉走了。
温雪瓷怕撞见薄言，来的悄无声息，结果撞到红着眼睛的温湉。
她也看见她了，偏过头，想当作没看见她，要走。
温雪瓷却开口喊住她，道：“温同学。”
温湉不得不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温雪瓷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朝她走过去，递给她：“别红着眼睛出去，所有人都看着你。”
她的语气里面，充满了关心。
温湉却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脊背，看着她说：“温老师，你别装了，你用不着这么虚伪，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他们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我知道。“
温雪瓷淡淡说：“温同学，再怎么样，你之前是我的学生，我关心你而已。“
“我爸的事情，是你做的，你太狠了，你废了他一条腿。”温湉脸色惨白，说，“温雪瓷，恶人会有恶报的。”
温雪瓷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朝她弯了下嘴角，很淡，显得有些意味不明：“这事与我无关。”
温湉说：“当时我出国留学，这件事情，突然有一天在寝室里传出来，我才去争取才有我的名额的，本来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前几天跟其他老师聊天，他说当时名额分明定下来了，因为觉得我家庭条件不行，已经把我给刷了。当时我也问过你，但是前边那个知道的同学，也是你故意提的吧？你就是想要我去争取，虽然你没有直接劝我走，但是你在暗里已经这么做了。”
温雪瓷语气越发淡了：“我只是跟你室友撞上，顺便跟她聊了几句。”
“不，温老师，都是你设计好的，后来这么巧你跟薄言的照片就爆出来了，你设计好赶走我然后嫁给薄言。”
温雪瓷终于抬眼看着她，“我要是设计嫁给薄言，现在为什么又要离婚？你要真这么觉得，你可以去跟薄言说。”
温湉答不上来，看见她那副淡然从容模样，只是不想待在她面前了，飞快的跑了。
温雪瓷看着她的背影。
而薄军却在纠结刚才温雪瓷的话。
她说的是这次与我无关，还是这事与我无关？
说次还是事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明显轻了点，让人不好分辨。
如果是这次，那其他时候呢，跟她有关吗？
温小姐，肯定不是个坏人。
薄军想不明白，蹙着眉说：“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温雪瓷笑了笑，风轻云淡的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134
薄军一脸疑惑的看着温雪瓷：“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为什么又要喊住她？”
温雪瓷耐心的说：“薄军，不要再提她的事情了。”
“你讨厌她吗？”
“并不。”温雪瓷说，“她出现在我的人生里，并没有任何意义，我没必要花时间去讨厌她。”
薄军说：“她对你，很有敌意。”
温雪瓷莞尔：“大城市里，遍地坏人，她算不上什么。”
薄军似懂非懂。
他学车的事情，温雪瓷也是找的一个老朋友帮忙，对方客客气气的喊了她一句雪瓷姐，视线又在薄军身上停留了很久，意味不明的说：“雪瓷姐，你身边的男人都挺听话。顾泽元他们也是。”
温雪瓷说：“你别忘了还有薄言。”
“薄言在这么大的时候，不也很听话么？”蒋豪说。
温雪瓷浅笑着，并没有言语，良久后才开口道：“他那是一开始恋爱，哄我高兴罢了，不过是本能的求偶行为。”
蒋豪摇摇头，道：“薄言在群里发想结婚了时，我没有出来水群。我在想，想结婚了四个字是发给谁看的呢，谁又在群里，又在暗示谁？温湉不在群里，他发了温湉能看见？”
温雪瓷道：“你想说什么？”
“雪瓷姐，你在群里啊，这四个字，我总觉得，是发给你看的。”蒋豪语气复杂的说。
温雪瓷垂下眼皮，却没有回答这话，就说：“薄军就拜托你照顾了。”
蒋豪说：“当年你跳楼之后，我第一发应是你们能和好，但你们都消失了半年，这半年里你们也都没有半点消息，后来再也没有见过你们同框。”
温雪瓷依旧没说话，但是当天，像是突然被提醒了一样，往国外某个经常转账的账户里，转了一大笔钱。
很快她就收到了回复，那边说：“钱收到了，温小姐。”
温雪瓷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之问了一句：“还好吗？”
“情况良好，温小姐。”
温雪瓷就干脆利落的把电话给挂了，她一个人坐在花坛里，从包的侧面，打开拉链，翻出烟盒。
她细细的想着之前的事，好的坏的，越想脸色越淡，一直到她听见一个喊她的声音：“温雪瓷。”
温雪瓷闻声望去，看见了徐斯言，他正一脸复杂的看着她夹在两指间的香烟。
她从来都不像一个会抽烟的人。
还是烈烟，跟寡淡的她并不相配。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徐斯言蹙眉问道。
温雪瓷沉默片刻，道：“心烦的时候抽一抽。”
“因为薄言对不对？你还在因为他黯然神伤，你这样不行，雪瓷，你不能因为他，就伤害自己的身体。离婚就是了，日子慢慢来。”徐斯言在她面前蹲下来，心疼的说，“别抽烟了，好不好？”
温雪瓷淡笑着：“徐斯言，你给我的伤害，并不比薄言少。”
徐斯言听到这句话的反应，是又心酸又欢喜，起码说明，她之前是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他。
这句话勾得他又想将她据为己有了。
“我之后，不会再像之前一样优柔寡断了。”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侧，说，“我会让你看见我的决心。”
温雪瓷只是淡淡：“我说过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徐斯言举起她那只被自己握住的手，说：“雪瓷，你没有挣开我。“
下一刻她就把手给收了回去，“这不就挣开了？“
徐斯言忍不住笑了一下。
温雪瓷声音淡了些，道：“徐斯言，我已经没有心思再恋爱了。“
这句话在徐斯言听来，她就是在薄言身上受到了太多伤害，才会这样排斥爱情的。但是没关系，他会让她重新找回对爱情的信心。
徐斯言从来没有主动去追求过女人，但是这一回，算得上是真的认真，并且开始的也很突然，当天晚上，温雪瓷就收到了一束漂亮的玫瑰。
温英芝当时眼神都变了，挺欣喜的，打听道：“身边有追求者了？”
温雪瓷没说话。
“我就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性格又好，身边怎么可能没有追求的人。反正姑姑只要你开心就行，身份地位什么的，都不是问题。经过薄言之后，我反而觉得普通人家也好。”温英芝说，“哪家小伙子？”
温雪瓷说：“姑姑，您别打听了。”
“行，你自己先处着。”温英芝皱眉道，“不过薄言那边不肯去离婚怎么办？这几天都在医院里待着。就不明白了，他既然娶了你就把你一个人丢在国内，这会儿又有什么可装舍不得的。”
温雪瓷只淡淡说：“你放心，他会同意的。”
温英芝有些犹犹豫豫的开口，道：“跟薄军那小伙子相处下来，我甚至觉得他都挺不错，对人真诚，责任心强，靠谱。”
“姑姑，人家还是个孩子。”温雪瓷无言以对。
“我看发育的也挺好，个子高力气也大。”温英芝自言自语道。
温雪瓷最后把花养在了卧室的花瓶里，徐斯言在她睡前跟她打了个电话，两个人聊了很久，一些有的没的，大多数是曾经。
过去显然那样美好，学生时代，最让人感慨。
徐斯言不动神色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跟薄言在一起？”
温雪瓷沉默着，最后坦然道：“他像你。”
隔着电话，她听见徐斯言低低笑了两声，带着一种自得和愉悦：“我就知道，所以雪瓷，你跟他的感情最初来源于我，你又怎么可能彻底的放下我？”
温雪瓷淡淡说：“原来你也这么不要脸。”
徐斯言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会这样，但是面对你的时候，就说莫名其妙变得幼稚了。好早之前就是了，你跟班上男孩子说话，我就能气的故意不理你，把你当空气，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酸人家了。”
两个人一聊就是半夜。
温雪瓷挂断电话的时候，才看见有一个眼熟的号码打了进来，好多未接来电，因为她刚刚在通话，没法接。
她接起来时，薄言的声音就传了进来：“这么晚，你在跟谁打电话？”
135
温雪瓷疏离的说：“没谁。”
薄言说：“徐斯言么？”
温雪瓷看了眼日历，说：“下个周四去民政局怎么样。”
薄言沙哑着声音说：“我不会离的，老婆，我们当面谈，好不好？我好不容易说服我自己结这个婚，我不想再折腾了。”
温雪瓷只说：“有空联系。”
她挂了电话。
温雪瓷在房间里无声的坐了好久，第二天就去跟薄国山商量成立公司的事情。
后者眼神复杂道：“雪瓷，你就这么急吗？”
她笑着解释道：“太无聊了，我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阿言他……不太想离婚。“薄国山说，“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叔叔，我已经没有那个精力了，跟薄言一起，真的很累。“温雪瓷说。
薄国山叹口气，道：“我尽快给你解决。“
温雪瓷道了谢，离开的时候，徐斯言的车停在门口。
她的脸色稍微变了一下，不过还算坦然的上了他的车，坦然到就算有人发现她和徐斯言在一块，人家也不会觉得他俩有什么。
只是上了车，她就蹙眉说：“这是你姨父的公司，你不怕被人看见说不清？”
徐斯言脸色没有半点起伏，道：“我追求你的事情，早晚有一天大家都会知道。”
温雪瓷淡淡的看着他，并不言语。
徐斯言看了她一会儿，妥协道：“哪怕撞见，也能说是因为其他事情，没人会怀疑我们。“
温雪瓷收回视线，声音几不可闻：“徐斯言，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的。“
“我不觉得这叫浪费。”徐斯言道，“得了，我带你去吃饭。”
温雪瓷却道：“带我去喝酒吧。”
这个提议，徐斯言并不赞同，只不过到底是没有劝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确实是一个好主意。
但是他没有想到，温雪瓷会直接会按瓶喝，三瓶啤酒下去，他就忍不住阻止道：“雪瓷，够了，不能再喝了。”
温雪瓷含笑说：“我的酒量很好。”
徐斯言劝不住她，只能在一旁陪着她，到最后她走路还算稳妥，但是他还是伸手扶住了她，一开始只是为了扶她才搂着她的腰肢，到后来，他失态了，几乎算是抱着她。
温雪瓷侧目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跟上次被他牵住手一样，同样没有说不。
这让徐斯言心底有几分愉悦。
她喊热，脱了外套，跟徐斯言路过一家酒吧时，里面的人朝温雪瓷吹了声口哨，小声的说她：“浪女。”
温雪瓷听了，却弯着嘴角笑。
徐斯言看得心疼，冷着脸上去揪住男人的衣领，给了男人两拳。
当然，他自己也没有讨到便宜，反而是碰上了铁板，男人也回敬了他两拳。
温雪瓷似乎才清醒了一点，她伸手去把徐斯言拉回来，却一阵头晕目眩，倒在了他怀里。
徐斯言顺势紧紧的抱住她，对男人说：“她比谁都好，你以为是那些不正经的女人？你再说一句，我要你的命。”
他很少说话这样直接，大部分时候含蓄有礼，这样直接的作风，原本是薄言才对。
男人本来还想说说话，旁边的人跟他说了一句什么，男人愣了愣，道：“原来你们是夫妻啊，不好意思了，算我的。”
果然是把徐斯言当薄言了。
温雪瓷一边想着，下一阵却被徐斯言抱进了车子里。
她伸手抽了一张纸给他，替他擦拭嘴角的伤口，有些破皮了。她小心翼翼又认真，在醉酒的眩晕中，尽力抬起头来照顾他，这让徐斯言动容，他微微俯身朝她凑过去，温热的鼻息打在她脸上。
只要再凑近一点点，两人就亲上了。
温雪瓷的手有些僵硬的悬在半空。
徐斯言微微偏一点头，并不打算放弃，再往前靠一点时，她就往后退了退，“别这样。“
“好。“他收回身子。
气氛尴尬了一些，温雪瓷在好久之后才找到话题，说：“你不应该打架的，受了伤，你母亲会多问，她不喜欢我，也许会找我麻烦。”
“她管不了我一辈子。”徐斯言安慰道，“就算她知道了，我也不会让她麻烦你。雪瓷，我见不得别人那样说你。”
温雪瓷有些动容的看着他，但是什么也没说。
其实仔细看去，动容之下，还是平静，并没有多余的半点情绪。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下，她看了眼消息，是薄言的，沉思了一会儿，联系了叶晨曦。
“在跟谁聊天？”
“晨曦。”
徐斯言说：“你还晕不晕？”
温雪瓷揉着眉心说：“徐斯言，你送我回去吧。不回家，去我的公寓。”
徐斯言照做了。
温雪瓷下车的时候，整个人还昏昏沉沉的，几乎站不稳，最后徐斯言不得不把她送上楼。
她这下大概是酒劲彻底上来了，整个过程中她就安静的趴在他的胸口，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狗。徐斯言联系的伸手环抱住她，一下下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就像许久之前，他想做的那样。
到了公寓之后，他把她放下来，喂她喝了热水，徐斯言不打算多待，那样对她的名声太不好了，但是起身要走的时候，温雪瓷突然开口说：“别走，好吗？一个人太孤单了。”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整个人忽然就僵住了，她目光里都是水，让人心生联系，衣服外套早脱了，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徐斯言就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有了点感觉。
下一瞬间，他将她禁锢在沙发的角落，目光深邃：“我不走，会出事，这样也要我留下来吗？”
温雪瓷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下一刻，就被他打横抱起。
徐斯言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她保证，说：“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的，我这辈子守着你，不让他们欺负你。以后，谁都不会再伤害你。”
温雪瓷被丢在了床上。
徐斯言伸手脱了外套，解着衬衫纽扣。
眼神像是要吃人。
136
温雪瓷有些愣神。
徐斯言弯腰下来，语调愉悦：“这会儿你即便要拒绝，也晚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她上一回就见识过他，的确是一个有资本的。
温雪瓷同样还是那副不拒绝的态度，还是那只温和的小狗。说：“等会儿。”
徐斯言在这时候颇有耐心，也将男人在这时候的诱哄发挥到极致，说：“薄言心里有人，大概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多有耐心，雪瓷，你是个成年女人，不想试试被温柔对待，是什么模样的吗？“
温雪瓷只说：“等会儿。”
“嗯，我等你。”他亲了亲她的鼻尖，说，“我会好好伺候你。”
温雪瓷再次揉了揉眉心，而徐斯言的耐心也逐渐消失了，但是也不敢轻举妄动，一直到她蹭了蹭他。
徐斯言稍微把她再往怀里拽了拽，她紧张的伸手在他后背用力抓出一道痕迹。特别用力，徐斯言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绝对出血了。
但是这时候他没心思管这些。
他咬了一下她的下巴，正要做点什么，门铃就响了。
徐斯言这下是真的皱起眉，当作没听见。
温雪瓷却说：“去开门。”
“雪瓷，这么晚了，大概是按错门铃了，有谁会在这个点找你？或许知道你住在这块的人都不多。”徐斯言企图打消她开门的想法。
温雪瓷不容拒绝的说，“也许是房东或者找我有事的，去开门。”
她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
徐斯言的脸色冷了下来，不过最后到底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翻身起来朝门口走去，他也没有穿衣服，意图是让对方识趣的离开，温雪瓷大概是没有看见，居然也没有阻止。
门打开的一刻。徐斯言顿了一下，不过也就是一下，很快就脸色如常，淡淡道：“是你啊，这么晚过来干什么？”
相比起他，薄言的愣神就要明显很多，他的脸色很难看，还带着点难以置信，半天说不出话来。
徐斯言等不到他开口，转身去饮水机给他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道：“来跟雪瓷聊离婚的事情的？进来吧。”
随着他转身的当作，薄言轻而易举就看见，他背上明显的抓痕，还有点血迹，显然是刚被抓的。
徐斯言并没有管他，倒完水之后，很自然的回了房，自然得好似这个就是他的家一样，他进去穿好了衣服。
薄言冷着脸往卧室里面冲，还没有进去，就被徐斯言拦了下来，“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薄言的眼睛都红了，说，“徐斯言，你是我哥。”
徐斯言无言半晌，最后开口说：“你要是不像我，她甚至不会选择你。本身你们就是个错误，薄言，及时止损。”
温雪瓷换衣服的当作顿了顿，几秒钟后，才往外走。
薄言听到动静后，回头看她，眼神里面是说不出来的难过，也许还带了点恨意。
温雪瓷想起很早之前，薄言生日的时候，跟她要生日礼物，说：“我最希望啊，最希望你这辈子最喜欢我，也只有我一个。“
他又反问她，”雪瓷姐，我会是那个唯一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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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温雪瓷收回思绪，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冷静的问。
薄言冷笑了一声：“打扰到你们了？”
温雪瓷没说话，扫了眼桌面上的茶水，淡淡说：“如果你是来商量离婚的事情的，我欢迎你。”
她说完话，嘴角的弧度弯的更加从容，说：“阿姨，我先走了。”
薄母喃喃说：“我还以为，你是爱阿言的。”
温雪瓷只是一言不发的朝离开的方向走去，天气开始冷了，她抱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并没有回头过一次。
薄母失神了一会儿，等回神时朝病房看去，脸色却变了变。
薄言就站在门边，脸上分明是没有表情的，但就算让人觉得带了几分心酸模样，他转头小步小步朝病床走去。
薄母连忙上去扶他，却被他给推开了。
“阿言。”她眼神复杂的喊了一句。
薄言没有理会。
他只是一个人躺在了床上，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薄母就在旁边坐着，不敢离开。但半夜到底是忍不住打盹，她迷迷糊糊看见，薄言起床吃了药。
“你在吃什么？”她警觉的问。
薄言声音有些弱，也很冷淡，当着她的面把安眠药塞进嘴里，不带任何情绪的撒谎道：“医生让吃的。”
按照道理来说，他在今天这种身体状况下，是不应该吃安眠药的，只是他今天太疲倦了，需要靠药物麻痹自己。
薄言很快睡着，做了一个梦。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站在上帝视角，看见梦里一个男人开着车子，握着方向盘的手在不停的发抖，抖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他打着语音，对那头说：“你等我好不好。”
那边久久没有人应答。
于是男人的手更加抖了，声音也变了，跟着发抖，说：“雪瓷姐，你不能开这样的玩笑，你下来我们好好说，我没有不理你，你找我我是不是都在的？你不能这样对我，真的不能。我也会死的。”
电话那头响起清晰的风声，呼呼的吹着，显然是在高楼层。
只是风声呼啸，却始终听不见人声。
“你说话好不好？”男人哽咽的说，“你说说话，我求求你，我不介意做备胎了，我真的不介意了。我们结婚，你不爱我，也……没关系，什么都没有关系。”
他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男人抖得太厉害了，最后车子撞在了电线杆上。
他急切的下了车，伸手拦截往来车辆，只是路过往来的车辆，没有一辆为他停下，他无助的蹲在地上，泪流满面。但也只是一会儿，很快他抹了把脸站起来，朝着一个方向拼尽全力的跑去。
真的是用命在跑。
也许是……电话那头那人的方向。
薄言在梦里旁观着这一切，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似乎不应该会有无助这种情绪。男人的这种情绪，让他也没来由的心痛。他直觉他不应该往下看了，之后的画面也许会让他更加心痛。
薄言想结束上帝视角，只是那个男人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周围的天色全部变成了阴沉的、黑暗的、带着血红的，压抑而狰狞，他跪在地上，垂着头，双手无力的垂着，一言不发，像是死掉了一样。
薄言醒来的时候，怔怔的忘了天花板半晌。
艰难的起身去洗手间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明显顿了一下，镜子里的他，双眼红得离谱，像是哭过一样。
他看着看着，自嘲的笑了笑，最后握紧了拳头。
薄母是被一阵巨响给吵醒的，她连忙起身去看，然后就看见洗手间的镜子，碎成一块块的，薄言手在滴血。
薄母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没动。
“让温湉过来吧，我想跟她见一面。”薄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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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雪瓷睡得不太好。
她早上五点就起来了，结果薄军起的比她还早，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略微有些拘束。
温雪瓷说：“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在家里，也是这个点就醒了。”薄军关心的问，“温小姐，你昨天怎么样？还好吗，他会不会找你麻烦。”
其实这些话，昨天晚上她回来，他就问过了，只是当时她沉默的回了房间，温英芝跟他都没有打扰她。
“没事。”她笑笑说，“我打算，先安排你去学车。”
“行的。”薄军眼前一亮。
温雪瓷很羡慕他的这种状态，对于一切未知的东西，都有一股子学习劲。
两个人聊了没一会儿，温英芝也下来了，她扫了眼薄军，说：“今天薄国山要过来。”
温雪瓷点点头。
当天下午，薄国山果然过来了，他叹着气说：“雪瓷，是阿言对不起你。温远辉的事情，我没有注意，让你心里不愉快了。就是离婚的事情，你真的确定好了？”
温雪瓷温和的说：“当时如果不是薄言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我们根本就不用结婚不是吗？”
说起来，又是薄言对不起温雪瓷，害她初婚就这样没了，短暂并且不幸福。
薄国山道：“你找叔叔，是想商量什么？你阿姨也不会亏待了你。”
温雪瓷道：“我想做生意，想让您扶持扶持我，您知道的，做生意光有钱没用，还需要人脉。”
薄国山的脸色有些难看，拒绝道：“叔叔不能答应你这件事。”
温雪瓷淡淡说：“我一直不理解，您在任何方面对我都挺好，唯独在我想涉及商场和对付温横山这两件事情上，您从来不肯帮我，甚至我嫁进薄家，您也从来不允许我进公司工作，我觉得您很防备我。”
薄国山很快恢复平静，叹气道：“叔叔只是觉得你有那个时间，倒不如好好养养身体。赚钱是男人的事，你又何必掺和？”
“叔叔，我生不了孩子，以后未必有男人心甘情愿养我。”她乖顺的安静的说着，语气里面也没有抱怨，似乎只是在温述一件事实。
偏偏就是这种语气，让薄国山愧疚了。
薄国山知道，不论是孩子流产再难受孕，还是温雪瓷因为薄言跳楼，这些薄家就足够对不起温雪瓷的了。
而现在，更加对不起她，薄言背叛她爱上别人不说，婚前对温湉掏心掏肺也不说，就连结婚后，也让她失望了，以前让她失望的只有薄言，现在连他们这些长辈，同样让她失望。
可她懂事，从来没有说过他们一句不是。
就是她太懂事了，所以一辈子吃亏。
“叔叔，我没有什么念想，您知道的，我学的专业本来适合进薄家，可是我也知道您担心我没有能力不肯让我进，所以我想靠创业实现我的价值，希望您能诚恳帮我一把。不然，我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有什么意义。”她诚恳道。
薄国山今天不知道叹了多少气。
温雪瓷想靠着薄家的人脉创业这事，她不知道提过多少回了，他都拒绝了，最近一次拒绝是在半年前。薄国山一直害怕，温雪瓷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风声，所以他从来不让她跟薄家企业那些人走的太近。
可是今天看着眼前的她，他有点心软了。薄家已经是三番两次对不起她了。
当时薄言为了温湉一声不吭的挨打，温雪瓷站在旁边看着的表情，他就觉得带着说不出来的心疼。
温雪瓷是不可能知道当年的事情的，更何况哪怕是知道的那些人，也只是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她没有听到风声的途径。
再者，她小打小闹做点生意，能掀起什么风浪？
温雪瓷这种安安静静，遇事愿意自己吃亏的性子，又能耍什么心机？
薄国山想，他到底是心软了，所以才会替她想这些理由。可她的的确确是一个好孩子。
“你要是真想，那叔叔就帮你一把吧。”他妥协道，到时候他找人盯着就是了。
温雪瓷这才扬起笑意，真诚的道：“谢谢叔叔。”
薄国山要走了，走的时候，又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跟阿言啊，真是可惜了，有缘无份。”
温雪瓷微微垂着头，并不言语。
等到薄国山走了之后，她才抬起头来，脸上半分笑意也没有，冷冷淡淡的。
133
温湉被薄母去医院探望薄言的时候，正在照顾父亲。
只不过听到这条消息，她还是选择去看薄言。
温湉去之前还特地打扮了一番，她打算诚恳跟薄言道个歉，因为她心里知道，温雪瓷跟薄言不可能了，她在这时候，不能跟薄言犟，得顺着他，让他知道只有她，才是愿意对他好的那个。
她到医院的时候，薄言正在挂盐水，整个人显得很憔悴。
“薄言。”她有些担心的说。
男人闻声睁眼看了看她，她伸手想探探他的额头，却被他给躲开了。
“上一次你喝醉了，我懒得跟你计较，异性之间保持距离比较好。”他略显疏离的说。
温湉服软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薄言闭上眼睛，“桌子上有一张支票。”
温湉余光一扫，桌面上确实放着一张支票，但是这让她的脸色变了变，说：“薄言，你什么意思？”
“本来你说的分手，我甚至没必要给你钱，只不过，为了方便，拿了钱，你以后别来打扰我。”薄言冷淡的说。
温湉有些难以置信的说：“薄言，你这是想用钱买断我们的感情吗？”
薄言懒得搭理她。
“是，分手是我说的不错，但是薄言，我那个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觉得你肯定不会属于我，我们差距太大了，我出国也是想提高自己，以后想更加配得上你。更何况，我跟你说分手的时候，你并没有找到我，来哄哄我。“温湉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声音也充满了酸楚，”我很好哄的，你当时真的哄哄我就好了。“
薄言说：”拿了支票走吧。“
温湉也有些生气，眼眶湿润，说：”薄言，你未免也太不念旧情了。“
薄言又是一副懒得理她的模样。
温湉咬着唇，没想到今天来，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心灰意冷，再也不愿意多留，转身走了。
……
薄军来这边，有些水土不服，拉肚子了。
但他死活不肯跟温雪瓷去医院，怕花钱，可是他又听话，最后还是被温雪瓷给拉走了。
温雪瓷怕撞见薄言，来的悄无声息，结果撞到红着眼睛的温湉。
她也看见她了，偏过头，想当作没看见她，要走。
温雪瓷却开口喊住她，道：“温同学。”
温湉不得不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温雪瓷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朝她走过去，递给她：“别红着眼睛出去，所有人都看着你。”
她的语气里面，充满了关心。
温湉却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脊背，看着她说：“温老师，你别装了，你用不着这么虚伪，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他们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我知道。“
温雪瓷淡淡说：“温同学，再怎么样，你之前是我的学生，我关心你而已。“
“我爸的事情，是你做的，你太狠了，你废了他一条腿。”温湉脸色惨白，说，“温雪瓷，恶人会有恶报的。”
温雪瓷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朝她弯了下嘴角，很淡，显得有些意味不明：“这事与我无关。”
温湉说：“当时我出国留学，这件事情，突然有一天在寝室里传出来，我才去争取才有我的名额的，本来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前几天跟其他老师聊天，他说当时名额分明定下来了，因为觉得我家庭条件不行，已经把我给刷了。当时我也问过你，但是前边那个知道的同学，也是你故意提的吧？你就是想要我去争取，虽然你没有直接劝我走，但是你在暗里已经这么做了。”
温雪瓷语气越发淡了：“我只是跟你室友撞上，顺便跟她聊了几句。”
“不，温老师，都是你设计好的，后来这么巧你跟薄言的照片就爆出来了，你设计好赶走我然后嫁给薄言。”
温雪瓷终于抬眼看着她，“我要是设计嫁给薄言，现在为什么又要离婚？你要真这么觉得，你可以去跟薄言说。”
温湉答不上来，看见她那副淡然从容模样，只是不想待在她面前了，飞快的跑了。
温雪瓷看着她的背影。
而薄军却在纠结刚才温雪瓷的话。
她说的是这次与我无关，还是这事与我无关？
说次还是事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明显轻了点，让人不好分辨。
如果是这次，那其他时候呢，跟她有关吗？
温小姐，肯定不是个坏人。
薄军想不明白，蹙着眉说：“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温雪瓷笑了笑，风轻云淡的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134
薄军一脸疑惑的看着温雪瓷：“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为什么又要喊住她？”
温雪瓷耐心的说：“薄军，不要再提她的事情了。”
“你讨厌她吗？”
“并不。”温雪瓷说，“她出现在我的人生里，并没有任何意义，我没必要花时间去讨厌她。”
薄军说：“她对你，很有敌意。”
温雪瓷莞尔：“大城市里，遍地坏人，她算不上什么。”
薄军似懂非懂。
他学车的事情，温雪瓷也是找的一个老朋友帮忙，对方客客气气的喊了她一句雪瓷姐，视线又在薄军身上停留了很久，意味不明的说：“雪瓷姐，你身边的男人都挺听话。顾泽元他们也是。”
温雪瓷说：“你别忘了还有薄言。”
“薄言在这么大的时候，不也很听话么？”蒋豪说。
温雪瓷浅笑着，并没有言语，良久后才开口道：“他那是一开始恋爱，哄我高兴罢了，不过是本能的求偶行为。”
蒋豪摇摇头，道：“薄言在群里发想结婚了时，我没有出来水群。我在想，想结婚了四个字是发给谁看的呢，谁又在群里，又在暗示谁？温湉不在群里，他发了温湉能看见？”
温雪瓷道：“你想说什么？”
“雪瓷姐，你在群里啊，这四个字，我总觉得，是发给你看的。”蒋豪语气复杂的说。
温雪瓷垂下眼皮，却没有回答这话，就说：“薄军就拜托你照顾了。”
蒋豪说：“当年你跳楼之后，我第一发应是你们能和好，但你们都消失了半年，这半年里你们也都没有半点消息，后来再也没有见过你们同框。”
温雪瓷依旧没说话，但是当天，像是突然被提醒了一样，往国外某个经常转账的账户里，转了一大笔钱。
很快她就收到了回复，那边说：“钱收到了，温小姐。”
温雪瓷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之问了一句：“还好吗？”
“情况良好，温小姐。”
温雪瓷就干脆利落的把电话给挂了，她一个人坐在花坛里，从包的侧面，打开拉链，翻出烟盒。
她细细的想着之前的事，好的坏的，越想脸色越淡，一直到她听见一个喊她的声音：“温雪瓷。”
温雪瓷闻声望去，看见了徐斯言，他正一脸复杂的看着她夹在两指间的香烟。
她从来都不像一个会抽烟的人。
还是烈烟，跟寡淡的她并不相配。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徐斯言蹙眉问道。
温雪瓷沉默片刻，道：“心烦的时候抽一抽。”
“因为薄言对不对？你还在因为他黯然神伤，你这样不行，雪瓷，你不能因为他，就伤害自己的身体。离婚就是了，日子慢慢来。”徐斯言在她面前蹲下来，心疼的说，“别抽烟了，好不好？”
温雪瓷淡笑着：“徐斯言，你给我的伤害，并不比薄言少。”
徐斯言听到这句话的反应，是又心酸又欢喜，起码说明，她之前是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他。
这句话勾得他又想将她据为己有了。
“我之后，不会再像之前一样优柔寡断了。”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侧，说，“我会让你看见我的决心。”
温雪瓷只是淡淡：“我说过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徐斯言举起她那只被自己握住的手，说：“雪瓷，你没有挣开我。“
下一刻她就把手给收了回去，“这不就挣开了？“
徐斯言忍不住笑了一下。
温雪瓷声音淡了些，道：“徐斯言，我已经没有心思再恋爱了。“
这句话在徐斯言听来，她就是在薄言身上受到了太多伤害，才会这样排斥爱情的。但是没关系，他会让她重新找回对爱情的信心。
徐斯言从来没有主动去追求过女人，但是这一回，算得上是真的认真，并且开始的也很突然，当天晚上，温雪瓷就收到了一束漂亮的玫瑰。
温英芝当时眼神都变了，挺欣喜的，打听道：“身边有追求者了？”
温雪瓷没说话。
“我就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性格又好，身边怎么可能没有追求的人。反正姑姑只要你开心就行，身份地位什么的，都不是问题。经过薄言之后，我反而觉得普通人家也好。”温英芝说，“哪家小伙子？”
温雪瓷说：“姑姑，您别打听了。”
“行，你自己先处着。”温英芝皱眉道，“不过薄言那边不肯去离婚怎么办？这几天都在医院里待着。就不明白了，他既然娶了你就把你一个人丢在国内，这会儿又有什么可装舍不得的。”
温雪瓷只淡淡说：“你放心，他会同意的。”
温英芝有些犹犹豫豫的开口，道：“跟薄军那小伙子相处下来，我甚至觉得他都挺不错，对人真诚，责任心强，靠谱。”
“姑姑，人家还是个孩子。”温雪瓷无言以对。
“我看发育的也挺好，个子高力气也大。”温英芝自言自语道。
温雪瓷最后把花养在了卧室的花瓶里，徐斯言在她睡前跟她打了个电话，两个人聊了很久，一些有的没的，大多数是曾经。
过去显然那样美好，学生时代，最让人感慨。
徐斯言不动神色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跟薄言在一起？”
温雪瓷沉默着，最后坦然道：“他像你。”
隔着电话，她听见徐斯言低低笑了两声，带着一种自得和愉悦：“我就知道，所以雪瓷，你跟他的感情最初来源于我，你又怎么可能彻底的放下我？”
温雪瓷淡淡说：“原来你也这么不要脸。”
徐斯言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会这样，但是面对你的时候，就说莫名其妙变得幼稚了。好早之前就是了，你跟班上男孩子说话，我就能气的故意不理你，把你当空气，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酸人家了。”
两个人一聊就是半夜。
温雪瓷挂断电话的时候，才看见有一个眼熟的号码打了进来，好多未接来电，因为她刚刚在通话，没法接。
她接起来时，薄言的声音就传了进来：“这么晚，你在跟谁打电话？”
135
温雪瓷疏离的说：“没谁。”
薄言说：“徐斯言么？”
温雪瓷看了眼日历，说：“下个周四去民政局怎么样。”
薄言沙哑着声音说：“我不会离的，老婆，我们当面谈，好不好？我好不容易说服我自己结这个婚，我不想再折腾了。”
温雪瓷只说：“有空联系。”
她挂了电话。
温雪瓷在房间里无声的坐了好久，第二天就去跟薄国山商量成立公司的事情。
后者眼神复杂道：“雪瓷，你就这么急吗？”
她笑着解释道：“太无聊了，我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阿言他……不太想离婚。“薄国山说，“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叔叔，我已经没有那个精力了，跟薄言一起，真的很累。“温雪瓷说。
薄国山叹口气，道：“我尽快给你解决。“
温雪瓷道了谢，离开的时候，徐斯言的车停在门口。
她的脸色稍微变了一下，不过还算坦然的上了他的车，坦然到就算有人发现她和徐斯言在一块，人家也不会觉得他俩有什么。
只是上了车，她就蹙眉说：“这是你姨父的公司，你不怕被人看见说不清？”
徐斯言脸色没有半点起伏，道：“我追求你的事情，早晚有一天大家都会知道。”
温雪瓷淡淡的看着他，并不言语。
徐斯言看了她一会儿，妥协道：“哪怕撞见，也能说是因为其他事情，没人会怀疑我们。“
温雪瓷收回视线，声音几不可闻：“徐斯言，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的。“
“我不觉得这叫浪费。”徐斯言道，“得了，我带你去吃饭。”
温雪瓷却道：“带我去喝酒吧。”
这个提议，徐斯言并不赞同，只不过到底是没有劝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确实是一个好主意。
但是他没有想到，温雪瓷会直接会按瓶喝，三瓶啤酒下去，他就忍不住阻止道：“雪瓷，够了，不能再喝了。”
温雪瓷含笑说：“我的酒量很好。”
徐斯言劝不住她，只能在一旁陪着她，到最后她走路还算稳妥，但是他还是伸手扶住了她，一开始只是为了扶她才搂着她的腰肢，到后来，他失态了，几乎算是抱着她。
温雪瓷侧目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跟上次被他牵住手一样，同样没有说不。
这让徐斯言心底有几分愉悦。
她喊热，脱了外套，跟徐斯言路过一家酒吧时，里面的人朝温雪瓷吹了声口哨，小声的说她：“浪女。”
温雪瓷听了，却弯着嘴角笑。
徐斯言看得心疼，冷着脸上去揪住男人的衣领，给了男人两拳。
当然，他自己也没有讨到便宜，反而是碰上了铁板，男人也回敬了他两拳。
温雪瓷似乎才清醒了一点，她伸手去把徐斯言拉回来，却一阵头晕目眩，倒在了他怀里。
徐斯言顺势紧紧的抱住她，对男人说：“她比谁都好，你以为是那些不正经的女人？你再说一句，我要你的命。”
他很少说话这样直接，大部分时候含蓄有礼，这样直接的作风，原本是薄言才对。
男人本来还想说说话，旁边的人跟他说了一句什么，男人愣了愣，道：“原来你们是夫妻啊，不好意思了，算我的。”
果然是把徐斯言当薄言了。
温雪瓷一边想着，下一阵却被徐斯言抱进了车子里。
她伸手抽了一张纸给他，替他擦拭嘴角的伤口，有些破皮了。她小心翼翼又认真，在醉酒的眩晕中，尽力抬起头来照顾他，这让徐斯言动容，他微微俯身朝她凑过去，温热的鼻息打在她脸上。
只要再凑近一点点，两人就亲上了。
温雪瓷的手有些僵硬的悬在半空。
徐斯言微微偏一点头，并不打算放弃，再往前靠一点时，她就往后退了退，“别这样。“
“好。“他收回身子。
气氛尴尬了一些，温雪瓷在好久之后才找到话题，说：“你不应该打架的，受了伤，你母亲会多问，她不喜欢我，也许会找我麻烦。”
“她管不了我一辈子。”徐斯言安慰道，“就算她知道了，我也不会让她麻烦你。雪瓷，我见不得别人那样说你。”
温雪瓷有些动容的看着他，但是什么也没说。
其实仔细看去，动容之下，还是平静，并没有多余的半点情绪。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下，她看了眼消息，是薄言的，沉思了一会儿，联系了叶晨曦。
“在跟谁聊天？”
“晨曦。”
徐斯言说：“你还晕不晕？”
温雪瓷揉着眉心说：“徐斯言，你送我回去吧。不回家，去我的公寓。”
徐斯言照做了。
温雪瓷下车的时候，整个人还昏昏沉沉的，几乎站不稳，最后徐斯言不得不把她送上楼。
她这下大概是酒劲彻底上来了，整个过程中她就安静的趴在他的胸口，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狗。徐斯言联系的伸手环抱住她，一下下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就像许久之前，他想做的那样。
到了公寓之后，他把她放下来，喂她喝了热水，徐斯言不打算多待，那样对她的名声太不好了，但是起身要走的时候，温雪瓷突然开口说：“别走，好吗？一个人太孤单了。”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整个人忽然就僵住了，她目光里都是水，让人心生联系，衣服外套早脱了，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徐斯言就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有了点感觉。
下一瞬间，他将她禁锢在沙发的角落，目光深邃：“我不走，会出事，这样也要我留下来吗？”
温雪瓷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下一刻，就被他打横抱起。
徐斯言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她保证，说：“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的，我这辈子守着你，不让他们欺负你。以后，谁都不会再伤害你。”
温雪瓷被丢在了床上。
徐斯言伸手脱了外套，解着衬衫纽扣。
眼神像是要吃人。
136
温雪瓷有些愣神。
徐斯言弯腰下来，语调愉悦：“这会儿你即便要拒绝，也晚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她上一回就见识过他，的确是一个有资本的。
温雪瓷同样还是那副不拒绝的态度，还是那只温和的小狗。说：“等会儿。”
徐斯言在这时候颇有耐心，也将男人在这时候的诱哄发挥到极致，说：“薄言心里有人，大概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多有耐心，雪瓷，你是个成年女人，不想试试被温柔对待，是什么模样的吗？“
温雪瓷只说：“等会儿。”
“嗯，我等你。”他亲了亲她的鼻尖，说，“我会好好伺候你。”
温雪瓷再次揉了揉眉心，而徐斯言的耐心也逐渐消失了，但是也不敢轻举妄动，一直到她蹭了蹭他。
徐斯言稍微把她再往怀里拽了拽，她紧张的伸手在他后背用力抓出一道痕迹。特别用力，徐斯言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绝对出血了。
但是这时候他没心思管这些。
他咬了一下她的下巴，正要做点什么，门铃就响了。
徐斯言这下是真的皱起眉，当作没听见。
温雪瓷却说：“去开门。”
“雪瓷，这么晚了，大概是按错门铃了，有谁会在这个点找你？或许知道你住在这块的人都不多。”徐斯言企图打消她开门的想法。
温雪瓷不容拒绝的说，“也许是房东或者找我有事的，去开门。”
她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
徐斯言的脸色冷了下来，不过最后到底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翻身起来朝门口走去，他也没有穿衣服，意图是让对方识趣的离开，温雪瓷大概是没有看见，居然也没有阻止。
门打开的一刻。徐斯言顿了一下，不过也就是一下，很快就脸色如常，淡淡道：“是你啊，这么晚过来干什么？”
相比起他，薄言的愣神就要明显很多，他的脸色很难看，还带着点难以置信，半天说不出话来。
徐斯言等不到他开口，转身去饮水机给他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道：“来跟雪瓷聊离婚的事情的？进来吧。”
随着他转身的当作，薄言轻而易举就看见，他背上明显的抓痕，还有点血迹，显然是刚被抓的。
徐斯言并没有管他，倒完水之后，很自然的回了房，自然得好似这个就是他的家一样，他进去穿好了衣服。
薄言冷着脸往卧室里面冲，还没有进去，就被徐斯言拦了下来，“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薄言的眼睛都红了，说，“徐斯言，你是我哥。”
徐斯言无言半晌，最后开口说：“你要是不像我，她甚至不会选择你。本身你们就是个错误，薄言，及时止损。”
温雪瓷换衣服的当作顿了顿，几秒钟后，才往外走。
薄言听到动静后，回头看她，眼神里面是说不出来的难过，也许还带了点恨意。
温雪瓷想起很早之前，薄言生日的时候，跟她要生日礼物，说：“我最希望啊，最希望你这辈子最喜欢我，也只有我一个。“
他又反问她，”雪瓷姐，我会是那个唯一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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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温雪瓷收回思绪，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冷静的问。
薄言冷笑了一声：“打扰到你们了？”
温雪瓷没说话，扫了眼桌面上的茶水，淡淡说：“如果你是来商量离婚的事情的，我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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