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惠卿盯着屈琳琅的手机看了有那么几秒钟，最后平静的收回视线：“给孩子挑礼物？”
屈琳琅看着面前的女人，五官明艳，神情看上去却温和，腰肢不盈一握，不过略显瘦弱。她在看见女人脚上的高跟鞋时，明显有个停顿动作，然后她的视线停留在杨惠卿的衣服上。
屈琳琅这才发现，女人穿的衣服，是某个大牌当季的流行款式。
这是一个富太太，或者富家小姐。她想。
想到这儿，屈琳琅扬起个笑容来：“是啊，给孩子买礼物，是个小女生。”
“选这个粉色的吧。”杨惠卿极浅勾着嘴角，盯着那个粉色的娃娃，不知道在想什么，出了片刻神后，她对屈琳琅说，“小女生应该喜欢粉色的。”
屈琳琅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她的话，还真就拿了那个粉色的。买单的时候，她原本想加杨惠卿的微信，可看她温和却不好亲近的模样，最后还是放弃了。
只不过，她的心思还在杨惠卿身上。
屈琳琅总觉得杨惠卿给她带来了一些熟悉感。
而后者在她的视线之下，任由她打量。
屈琳琅似乎想跟杨惠卿说些什么，但是电话响了，是季青林的电话，她的注意力就被分散了，屈琳琅跟季青林说：“我刚刚撞到一个美女，把她的东西弄坏了，用你的卡给她赔了钱。”
季青林说：“她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这位小姐人挺好的。”屈琳琅说，“就是季青林，不好意思啊，我用了你的钱。”
屈琳琅会卖乖，分明不是第一次用季青林的钱，却每一次都能把羞愧表现得十足。
季青林则是毫不留情都拆穿她：“两万块钱，难道不是毛毛雨？你上一回，一件衣服，刷了五万。我一年收入才多少？也就七位数。”
屈琳琅也不羞愧，她跟季青林，虽然没有在一起，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暧昧，很多事情，只是早晚的事。
而且她也是真心喜欢小蝴蝶这个小姑娘，即便做人家后妈，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哪怕生了孩子，屈琳琅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小蝴蝶争什么。
她跟季青林说：“好了，那我先挂了。”
屈琳琅在挂了电话之后，又看向杨惠卿，她认为有必要跟眼前这一位位置身份的富婆搞好关系，于是她热情道：“小姐，我送你个礼物吧。”
最后她给杨惠卿买了一条裙子，价格在五位数。
杨惠卿看见她掏出那张眼熟的卡，原本这张卡，在她这里留了很多年，如今这张卡，出现在了别的女人的手上。
杨惠卿温和说了一句谢谢。
屈琳琅得知了她姓乔，热情的说：“乔小姐，以后要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帮你。今天也算是认识了，以后可以经常聚一聚。我住在小福园，你要去找我，报季青林的名字，保安会让你进去的。”
杨惠卿笑着，却一字未言。
她要离开了，屈琳琅突然问道：“乔小姐，你不买礼物了吗？”
“不了，有人替我买了。”杨惠卿说。
她客气笑着，片刻后转身离去。上车之后，便闭上眼睛。
奚军看了看她提着的购物袋，道：“怎么买裙子了？”
杨惠卿像是没听见，只是手里一直提着那条裙子。
奚军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最后还是道：“听说季青林也在这里。”
杨惠卿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什么，良久才对他笑道：“我知道。”
“季青林这么多年以来，身边也没有什么人。”奚军说，“你要是实在舍不得……”
杨惠卿笑意没有收回去，只是语气淡了点，她说：“季青林身边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只要他想，他身边不会缺人。不过是他，吃一堑，长一智，更加谨慎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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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惠卿想，季青林没有跟刚才的女人在一起，恐怕就是不敢再随意对女人真心。但对女人的好感，季青林有。
他不会随便用那种责怪却宠溺的语气对一个女人说话。也不会把自己的副卡随便交给别人。
杨惠卿收回思绪，说：“何况，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再接近他。”
奚军心情复杂，其实季青林生意能做起来，杨惠卿是他的“第一桶金”，他的第一个客户，是杨惠卿。
回后来的第二个，第三个客户，也是杨惠卿在背后牵线搭桥的。也正是通过杨惠卿前期的帮忙，他才有了资本原始积累，慢慢做到了这一步。
杨惠卿这两年出国，他甚至认为，她只是为了去帮忙季青林。
但她的话似乎不是假的的，杨惠卿从来没有在季青林面前出现过。
奚军开着车把杨惠卿送回了乔家。
这次她回国的消息，谁也没有透露，当她出现在乔英芝面前的那一刻，乔英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今朝？”
杨惠卿道：“姑姑。”
乔英芝走过来把她一把抱住，喃喃说道：“天啊，你居然回来了。当初你不声不响的走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她说着，又责备道：“当时走了怎么不说一声？你不知道我和你妹妹，都担心死了。”
杨惠卿当年只在一个星期后，才给家里发了信息，说暂时不回来了，问起理由，也并不明说。
乔英芝这两年，都没有怎么睡好。
“姑姑，抱歉。”杨惠卿歉疚道。
“你妹妹压力也大，你走了之后，公司经营状况就不太好。她好胜心强，经常没日没夜加班。”乔英芝叹气连连，片刻后情绪又被杨惠卿回来这事取代了，“我得打电话跟她说一声，你回来了。”
二十来分钟后，杨惠卿就看见了叶晨曦。
两年时间，叶晨曦身上的学生气息完全没有了，看上去就是个女强人，但是见到杨惠卿，她就红着眼睛叫姐姐了。
她拉着杨惠卿的手问：“这两年过得好不好？”
杨惠卿说一切都好。
叶晨曦羞愧的说：“公司我没有经营好，还被王家给整了，王励肆他揪着我不放。”
谁都知道，只要有叶晨曦在的场合，王励肆总会让她下不来台。
“没事。”杨惠卿安慰她，“你已经很棒了，我们也并不需要做到出类拔萃的地步，安安稳稳把公司经营下去就够了。”
叶晨曦说：“今天你回来了我就不加班了，我们跟姑姑一同去吃晚饭吧。”
……
屈琳琅回到季青林住处时，小蝴蝶正好醒了。
季青林正蹲在她面前给她穿鞋。
小蝴蝶一看见她，就哒哒哒哒跑过来，满脸紧张问：“老师，今天那个女人有没有欺负你？”
屈琳琅笑意挡不住，她捏捏小蝴蝶的鼻子，说：“要是人家欺负我，你会替老师报仇吗？”
“我会揍她的。”小蝴蝶奶声奶气的说，“谁敢欺负你，我就揍谁。”
屈琳琅看了一眼季青林，他西装革履的，大概是要出去工作。
见她看他，季青林勾唇，了然的笑了笑。
屈琳琅便说：“先生，你收敛点。”
季青林道：“小蝴蝶说的不错，那女人要是欺负你，我们父女都不会放过人家。”
屈琳琅提了个假设，道：“那如果是你前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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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琳琅对于小蝴蝶的生母，十分好奇。
她在国外，没有听人说起过半个字，季青林身边似乎没有任何人听说过他的前妻，季青林自己更是讳莫如深。就连小蝴蝶，小孩儿明明是最黏父母的，她也从来没有说起过妈妈。
季青林的前妻，似乎是一个谜团。
越是迷雾笼罩，屈琳琅就越心痒，她想知道以前占有季青林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自己跟那个女人相比，又怎么样。
季青林在听到屈琳琅的这句话之后，表情浮现出不适，但是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坦然：“我跟我的前妻，如今并没有什么往来，她对我而言，也只是个陌生人。”
“那你喜欢过她吗，还是说，奉子成婚？”屈琳琅问。
“是我初恋，姐弟恋。”季青林戏谑看她。
屈琳琅脸色果然挂不住，说：“看来你当初是真喜欢她。”
季青林揶揄意味更重，逗弄心思忽起：“确实，当时可以为她生为她死，为了她成了家里的罪人。当时觉得没了她，自己就跟死了一样。”
屈琳琅酸溜溜的说：“果然姐姐是最难忘记的，你现在心里还有人家吧。”
季青林半勾着嘴角没有说话，小蝴蝶就忍不住说：“可别了，我爸爸心里才没有那个女人呢。” 记住网址m.luoqiuxzw．com
屈琳琅又看看季青林，男人在一旁并没有否认小蝴蝶的话，甚至还颇为赞同的颔首肯定。
“那你前妻，现在在哪呢？”屈琳琅小心翼翼的试探他。
这么多年，是否有联系？
谁知季青林道：“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前几年跟一个男人不知道去哪了，也许现在孩子都有了。”
……
杨惠卿在跟乔英芝一同吃饭出门前，乔英芝又问起了季青林和孩子的事情。
杨惠卿闭口不谈。
乔英芝道：“前几天听说了一句话，说越是不肯说起过往事情，就说明越是没有放下过去。今朝，你是不是这样？”
杨惠卿三缄其口。
乔英芝道：“今朝，你说句话呀。”
“我放下了。”杨惠卿说，“我会结婚，不会去想之前的事。”
乔英芝就无话可说了，她想听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杨惠卿如今像是一只闭塞的蚌壳，怎么样都不肯张开一条缝，没有人清楚里面的她是健康柔软，还是已经溃烂腌臜。
乔英芝没有逼她。
到了餐厅，她也依旧是无悲无喜的温和模样，但乔英芝发现她吃得很少，身子看上去似乎比跳楼后那段时间，还要羸弱。
“今朝，你……”
乔英芝的声音突然被小孩的嬉闹声打断。
她扫过去一眼，是一个女人带着小女孩，大概是母女，她没有放在心上，想重新跟杨惠卿说话。
但杨惠卿站了起来，她略显急切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她没有等乔英芝说话就走了，杨惠卿跟在屈琳琅身后，视线一直盯着她怀里的女孩。
小女孩跟两年前比，已经长高了许多，她趴在屈琳琅怀里，跟她说说笑笑。
屈琳琅逗她：“小蝴蝶，你都不想你妈妈吗？”
“不想啊。”小蝴蝶理所当然，“屈老师，要不你当我妈妈吧，我觉得你比她要好多了。比其他，我更喜欢你。”
杨惠卿的脚步就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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