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酒觉得,温湉哪怕是跟景长珩说话,也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没有之前那种小心翼翼。更加成熟跟自我了。
她又重复说:“我今天给你发消息,你还不是来了?景长珩,你跟姜酒酒结婚,多多少少有气我的成分在吧?”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冷冷的说:“滚。”
温湉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叫她滚,她眼底有几分无奈的笑意,仿佛是洞悉了什么似的,她说:“那我走了。”
她说完话,还真的就走了。
景长珩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姜酒酒看见他点了支烟,星火一直明明灭灭。
姜酒酒其实离他很近,她以为他应该会发现她,那她就下车大大方方的跟他打一声招呼,客套几句原来温湉已经搬进了豪华住宅区,她们家家庭条件已经好了这么多,应该会很感谢陆家。
可是他并没有发现她,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环境全然不在意不关注,等到他手里的烟变成了烟头,他才心不在焉的随手把烟头丢进了垃圾桶里,抬脚离开。
姜酒酒顿了顿,然后又发现自己设想的那段话里的错误,温湉似乎并没有感谢陆家,她或徐觉得理所当然。
可是,她觉得理所当然的理由从何而来呢?
景长珩不欠她什么。是她自己,把他给甩了的。严格来说,他才是受害者。可是温湉一副,景长珩就该对她好的模样。
姜酒酒她是景长珩的太太,可她从来不认为陆家应该理所应当对她好。
几分钟后,徐英芝的朋友从楼上下来,她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徐英芝请他们吃饭,是有工作上的正事要谈。
朋友是一对夫妻,老来得子,四十岁才生下孩子,是一个女儿,还在上小学。
小姑娘天真烂漫,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姜酒酒,说:“姐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姜酒酒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姐姐在开车,得专注。”
小姑娘点点头:“我们老师也说,做什么事情都要专注。对了,姐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大学辅导员。”
“大学,你也是老师啊。”小姑娘说,“那我一定要对你客气一点,指不定以后你也是我的老师。”
姜酒酒终于抬起嘴角笑了笑。
小姑娘的母亲嗔怒说:“小小年纪,油嘴滑舌。”
“我这是圆滑,社会做人不就得这样么,你看看爸爸,不就会做人的紧么。”
小姑娘又被父亲给说教了一顿:“得,原来爸爸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
姜酒酒在边上默默的看着,嘴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下,姜酒酒看了一眼,是景长珩的消息,他说他正往徐家赶。
她因为开车,没有回。
等到了徐家,他就看见景长珩一个人坐着,并不搭理徐横山,异常冷漠的坐着。
他在抬眼看到她时,脸色才缓了缓,抬脚朝她走过来:“去哪了?”
“替我姑姑接人。”她反问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工作上那点事情谈完了就回来了。”
姜酒酒看了他好一会儿,笑了笑,也不揭穿他,只是语气平静道:“你原来是去工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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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景长珩的视线在徐英芝的朋友身上扫过,略显疏离但还算礼貌的朝他们点了点头。
然后就拉着姜酒酒坐在了一旁。
徐英芝照顾客人,无暇顾及他俩,徐横山倒是远远的看了他们一眼。
景长珩有些漫不经心的说:“徐横山仗着跟陆家结亲,最近可是拿了不少合作,养的不知道多少肥。”
姜酒酒说:“之前不就知道有这种结果?”
景长珩的语调带了几分讽刺的意味:“拿合作也就算了,连陆氏的人也挖。上次一起吃过饭的市场部经理丁业敏,如今正在他手底下替他卖命。”
姜酒酒顿了顿。
他伸手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开玩笑道:“你跟人家接触过,是不是你把人家给拐进徐氏了?”
程度淡淡的说:“我拐她有什么好处?”
“徐氏现在跟你没关系,以后抢回来,不就是你的徐氏了?”景长珩道,“给你自己拉员工这个理由合理不合理?”
“谁替我抢回来?”姜酒酒波澜不惊的反问。
景长珩眉梢微扬,一副这个问题答案很明显的模样。
“你俩别继续坐着了,赶紧过来吃饭。”徐英芝催促道。
景长珩在,徐英芝的朋友就显得热情徐多,一直在问陆国山最近的情况,又聊到了某个项目,显然是对香茗居有意思呢。
姜酒酒算是明白徐英芝今天非把她喊回来的理由了,其实喊她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想让景长珩在场,有他在,朋友想拒绝跟徐氏的合作,恐怕都会不好意思。
景长珩当然也看出来了,一整个晚上,脸上都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等到吃完饭离开,他的脸色才沉下来,冷笑道:“你姑姑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姜酒酒有点心神不宁。
景长珩这人显然不喜欢有人当面利用他,开车回去的路上他周遭的气压都很低。
“徐横山怎么对她她心里难道不清楚?你姑姑就是愚蠢,一辈子才会被徐横山当作傀儡困在身边。”景长珩眼底阴冷。
姜酒酒缩在副驾驶里,没什么语气的说:“可我还是会可怜她,大概是因为,那是我姑姑,而你并没有把她当成姑姑。”
她顿一顿,说:“你看温湉父亲会觉得他可怜,为什么看我姑姑,就不会觉得她可怜?温湉的父亲比较能让你共情,还是你爱屋及乌了?”
姜酒酒说完话,车就被停了下来。
一个急刹车,让姜酒酒被安全带勒的有点疼。
景长珩侧目过来打量她,蹙眉说:“姜酒酒,你总要牵扯到人家做什么,现在讨论的是你姑姑的问题,她确实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女人,还不能让人说了?”
“你说吧,没有不让你说。”姜酒酒说,“我也就是随口说一说。”
姜酒酒看着他,看了有那么一会儿,看着他的脸从带了点火气到慢慢冷静下去,不太情愿的说:“嘉南姐,咱们别聊这个了。温湉父亲我就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觉得他一个没有眼界的人开始学着做生意不容易。”
可是有什么不容易的呢?有人愿意在背后帮衬他,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可是徐英芝呢,没有人能够帮她,她一辈子就被困在那样的婚姻里面了。
姜酒酒也觉得没必要跟他纠结这些话题,回到家以后,去卸了妆。
景长珩从身后抱了抱她,说:“嘉南姐,你今天心情怎么这么不好?”
姜酒酒耐心的用卸妆巾擦着嘴唇,没有功夫跟他说话。
“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多担待。我这个人,从小被娇惯怪了,很多时候确实会不太尊重人。”他率先道歉。
姜酒酒擦完了,才跟他说了句:“没事。”
她嫁给景长珩,本来就是为了让他跟程横山对上,没必要在意那些细节。
“我过两天,可能要出个差。”景长珩依旧抱住她的腰。
出差的前两天,姜酒酒就没怎么见过景长珩的身影了,一直到前一天,陆国山把姜酒酒给喊了过去。
陆国山几乎没有单独见过姜酒酒,这一次把她喊来,姜酒酒还是有些惊讶。
“爸,是有什么事情么?”她略微有些不安。
陆国山道:“阿劲自己决定去国外市场这事,你真同意了?”
姜酒酒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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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我就劝他,刚刚结婚没多久,不要丢下你自己一个人去国外市场。但你要是也同意,爸也就不多说了,毕竟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情,你们自己决定。”陆国山道,“不过,去国外确实要比国内锻炼人,去了也不是没有好处,就是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姜酒酒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像是之前就知道这件事情一样,笑着说:“是我同意的。”
“其实你可以跟着一起去。”陆国山提醒道,“半年真的不短,你当真不担心你们之间的感情?而且温湉可是在那个国家。”
姜酒酒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她能说什么呢,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景长珩什么也没有告诉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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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酒酒回到家的时间已经不早了。
回到家时,景长珩已经在整理行李了。
“老婆,你知不知道我那条黑领带放在哪里?”
姜酒酒皱眉道:“哪一条?”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几分尴尬:“就是你原本送给顾泽元的那一条。”
姜酒酒想了想,说:“在衣柜左边那个抽屉里。”
她走过去替他拿,又开口问:“要出差多久?”
“估计挺久的。”他迟疑了一会儿,说,“中途有空,我就会回来。”
姜酒酒点点头,说:“是你们家国外市场吧?这不算出差了,应该算是调职那边了。”
他皱了皱眉,但是也没有否认,说:“每个周末都有休息时间,你要我每周回来也行。”
姜酒酒道:“温湉也在那里。”
“我不会去见她。”
“你有多久没见她了?”
景长珩沉默了片刻,说:“就上一次在超市里偶遇过她一回。”
姜酒酒只说:“好好工作。”
她说完话,还体贴的替他收拾完行李。不过没跟他多聊什么,就去睡觉了。
景长珩倒是因为马上要出差,跑来她身边粘着他。
姜酒酒有点不太耐烦:“今天我真的半点兴致都没有。”
景长珩声音沙哑的说:“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以后就不能每天都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