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嘴角抽搐,小姐都发话了她能拒绝吗?
就算真的很不屑与春莺比较,那也是不能拒绝的。
面上,明珠还端着愠怒,表情冰冷的道:“输赢该如何算?”
这就是愿意答应的意思,姚音当即露了喜色:“彩头就用我这叮当镯,陆珈珈你快说说要如何算输赢。”
不是她怕得罪明珠一个名妓,而是明珠是她请来的人,若明珠被气走了,那她这场诗会算是出了岔子,回到家就等着被婆婆挑毛病吧。
“本就是赏玩之事,由于在场的人自愿举手投票就好。届时就辛苦姚姐姐统计票数。”
姚音忙道不辛苦。
陆珈珈给她决绝了一个麻烦,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明珠心头直翻白眼,小姐这是故意想让她出丑吧,勾引人的功夫她本就不如春莺,能赢才怪。
至于在场的女子会给她们投票,明珠是没有这奢望的,女子本来就看不起她们这些青楼出生的人,怎么会给她投票。
陆珈珈接收到了明珠的抗议,她驳回了明珠抗议并且让明珠好好干。
等陆珈珈回到位置的时候就发现原本坐在她旁边的李家兄妹换人了。
她旁边位置是位蓝衣公子,容貌生的清隽秀气,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
见到陆珈珈看他,他冲着陆珈珈点头示意,笑意温和有礼,让人倍感舒适那种。
陆珈珈:“……”
太子殿下,您居然还有这本事。
她反复打量了好几眼,不仅脸上没有丝毫破绽,就连身形也纤瘦了两分,怎么办到的?
“景小姐,你总是看我做什么?”易了容的印阔直接凑过来询问,很是孟浪。
陆珈珈捏着手中长柄团扇抵着他胸口将人推远些:“搭话的方式不对,你应该问,景小姐,我们是否认识。重新来一遍。”
印阔:“……”
这反应让他措手不及并且还有些不高兴是怎么回事?
她跟个陌生男子说话,语气怎么能这么熟络自然!
好气!
可是太子殿下面上还得保持微笑,重新来一遍:“景小姐,我们可否认识?”
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他这语气中的咬牙切齿呢。
陆珈珈心头憋着笑,面上一派从容:“认识呢,只是不知该如何称呼?”
印阔眯了眯眸子:“连称呼都不知,何来认识一说?”
他这个模样可是第一次用,莫非她瞧见个好看的就说认识不成?
陆珈珈感受到旁边这位抖过来的唰唰寒意,真是扇子都不用摇了。
她也不敢继续捉弄人了,道:“莫非今日也唤你殷公子?”
印阔一愣,眼底闪过一抹慌张,这瞬间他迅速回忆了自己今日的装扮,确定毫无破绽后立刻否认:“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但很快他就瞧见了陆珈珈衣袖里头有个金色的蛇头探头探脑。
息血!
印阔算是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了。
样貌外形都可以改变,息血可改变不了。
索性就不装了,印阔问道:“你跟李家那小子聊了什么?”
“就聊了些诗词书籍什么的。”这种被媳妇儿查岗的既视感是怎么肥四。
印阔冷哼一声,心道诗词歌赋都是些没用的玩意儿,闲的慌,就知道浪费时间。
“我问的是你们坐下后,你主动跟他说话,说的什么?”
太子殿下是个事儿精,实锤。
陆珈珈半点没有不耐烦,十分好性子的道:“明珠和春莺两位姑娘都很受到公子们喜欢,我手中有一批字画,若是可以借着她们卖出去就好了,故此方才我找李家公子打听下他更加喜欢哪位姑娘。”
印阔还想说话,忽然感觉有人看着他,目光一扫就看见了对面眼神阴郁的陆砾。
瞪什么瞪,眼珠子瞪出来福宝也已经是本宫的了,有本事你来找本宫打一架!
印阔挑衅的瞥了陆砾一眼,端起手边的泥巴花生就剥了起来,细细碾碎外皮,将白白嫩嫩的花生米放到陆珈珈盘子里。
“吃些东西,诗会不知要进行到几时,别饿着了。”
陆珈珈侧头就看见男人盛满喜悦的眸,她不知这位爷又抽什么风,神色不变的将花生米倒入瓜果盘子:“我不爱吃花生。”
“那你喜欢吃什么?”
喜欢吃什么都给她剥么?
“松子。”
太子殿下还真的欢欢喜喜的剥了起来。
陆珈珈眼神诧异,不是因为男人给她剥松子,是随着男人剥松子的动作,她看见了他手腕上绑着的发带。
那是从她头上抢过去那条,居然还绑着么……
此刻场上乐器已经奏了起来,春莺一袭红衣,热情似火,张扬暴露。她愿意展示自己的身材,胸前丰盈,小腰纤细,长腿雪白修长。
春莺跳的这支舞柔中带刚,看的人叹为观止。
男子们已经静心欣赏了,女子们虽然多数酸溜溜的眼带不屑,可那眼中的惊艳却不能做假。
自然,女子中也有陆珈珈这般不带偏见纯欣赏的。
可是这么惊艳的舞姿,对面镇北将军却无心观赏。
陆砾心不在焉的,目光总是无意识的往陆珈珈和印阔身上瞟。
来了诗会,这已经是第二个跟陆珈珈献殷勤的男人了。
平日里他能听见的都是对陆珈珈的诋毁。
譬如陆珈珈没福分,是她配不上将军。
譬如被将军这般出众的男子退了婚,陆珈珈怕是躲在家里都快哭晕了。
譬如,陆珈珈的婚事怕是不好说了,那个男子会愿意要个被人退过婚的女子。
陆砾满心觉得陆珈珈的处境会很失意,今日他前来就是想为陆珈珈撑腰的,若是诗会上有人奚落她,他定不轻饶。
可是事实上,她没有被人奚落,反而大把的人往她跟前凑。
方才的李煜还算守礼,此刻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又是剥花生,又是剥松子。
没看见陆珈珈盯着场上的舞蹈,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吗,就不能识趣的走远些?
上辈子陆珈珈是陆砾明媒正娶的妻,他就下意识的将这些事情代入这辈子,总觉得陆珈珈是与他拜过堂洞过房的前妻,是与他有过最亲密接触的人。
现实是,如今的陆珈珈与他毫无关系,甚至话都没有说过几句。
每当陆砾想去帮陆珈珈将身边那只蚊子赶走,现实又将他死死的鞥了回去。
心情烦躁,口干舌燥的,陆砾都没有发现身边伺候的下人已经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