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则新闻正儿八经的刊登在了报纸上,娱乐板块的头条。
标题取得触目惊心,连打着三个硕大的问号。
上面煞有其事的附上了照片,是在基地门口的周炘宴埋在她掌心的图片,以及二人的结婚证。
他俩的所有事迹,铺写得明明白白。
而与题目相关的内容大致是周炘宴串通陆妄眠赛前作假,故意将MilkyWay的战术透露给摘星战队,导致MilkyWay输得一塌糊涂。
其最有力的证据,便是二人曾是夫妻,还有周炘宴现在在摘星俱乐部上班。
内容含糊,可是作者却描绘得事实八九不离十。
新闻也已经在网上发酵,底下评论不太好听,可谓不堪入目。
陆妄眠看了两眼,就把报纸随手放在了旁边。
此时是早上八点,时间尚早,成员们都还没来训练室。
她刚放下报纸,门口就跨进一个欣长的人影。
陆妄眠抬眸望去,微微一愣。
周炘宴的目光落在报纸上,脸上带着歉意:“对不起。”
这是几天来她第一次见到周炘宴,他眼睑下有一圈熬出来的青黑,下颌的胡茬也没来得及刮,整个人非常憔悴。
他最近过得不好。陆妄眠心想。
她轻声的说:“不怪你。”
当着人的面,陆妄眠始终说不出口什么话来。
这时,瞿时业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见到周炘宴他恨不得踹一脚过去。
他揪着男人的领子:“你还有脸来这里?你说,你来摘星是故意来抹黑报复的吧?!”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周炘宴哑声道,“给我个机会。”
瞿时业烦躁的推开手:“你能处理什么?战队的损失你怎么赔?”
周炘宴脸上一白,原就不好看的脸色,更显糟糕。
“滚滚滚。”瞿时业摆手,不耐的说,“现在看见你就烦。”
从始至终,陆妄眠都没有说话。
知道她眼下也肯定心烦,周炘宴心里像块干得皲裂的海绵,斑斑驳驳的疼。
他没有多说,转身离开了。
临走前,还将手里带来的塑料袋放在了门口的墙边。
瞿时业骂骂咧咧:“回去就开了他,真是晦气。”
迟迟没开口的陆妄眠忽然出声:“别欺负他。”
瞿时业不满:“我哪欺负他了,难道还不能帮你出气啊?”
“所以你就给他施压,让他加班?”陆妄眠试探的问。
瞿时业撇清关系:“是他自愿熬夜通宵,不关我的事。”
陆妄眠不说话了。
她了解周炘宴的性格,确定要干一件事,就会死磕着干好。
可是,他又何必来这里找没趣呢?
瞿时业没注意她的晃神,忧愁的说:“你担心他做什么,现在我们怎么办啊。”
“我没有担心他。”陆妄眠小声嘟囔了一句。
瞿时业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陆妄眠转口道,“现在还不是最糟糕的时候。”
像是应和她的话,电话陡然响起。
是联盟主办方打来的:“请问是陆妄眠教练吗?”
陆妄眠应道:“是。”
电话是公放,没有感情的声音散满角落。
“鉴于有人投诉举报你们打假赛,摘星战队将停赛接受协会彻查。”
这才是最糟糕的时候。
第五十五章
通话截止,瞿时业沮丧极了。
后天就是比赛,这么一停赛便是可能失去一个积分的机会。
而积分影响着排名,很有可能就是这么一分,与夺冠失之交臂。
余光里门口有身影晃动,是来上训的孩子们。
瞿时业诧异看去,一扫表情便知他们已经听到了刚刚的电话。
一时间,整个训练室里里外外弥漫着一股低迷。
这时,陆妄眠开口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接受调查就好,大家一切照旧。”
瞿时业有些惊讶。
他原以为在这些人里,陆妄眠是最受不住这个打击的。
在当初接过摘星之后,她就把战队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容不得战队出一点差错。
可是如今,最先能回过神来的人,竟然是她。
显然,众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陆妄眠又温言哄了几句,许是她泰然的姿态影响了这群涉世未深的孩子。
三言两语的,也就都迟疑着坐上了椅子。
但瞿时业不是什么孩子,他示意陆妄眠到走廊上聊:“你一点也不急?”
这事可大可小,无论如何周炘宴现在在摘星,总是会抹上一层黑。
陆妄眠明白他在想什么:“别因为子虚乌有的事情开除一个员工,”
“那张照片也是子虚乌有?”瞿时业终于问出了想问的,“他干嘛把头靠你腿上?”
陆妄眠避而不谈:“误会,角度问题。”
瞿时业不言,他咂摸了一下今天陆妄眠对待周炘宴的态度。
比起之前,竟有些许维护的意味。
口袋里手机锣鼓喧天的震起来,是公司公关部打来的电话。
瞿时业咽下一肚子的好奇,被迫离开了基地。
送走瞿时业,陆妄眠正打算进训练室,余光瞥见地上的白色塑料袋。
她捡起,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碗加糖的豆腐花。
联盟速度快,下午,调查员就到了基地门口。
其实如果没有实则的证据,打假赛这种事,很不好如何去辨别。
调查员在训练室看了会选手们的训练,才去了陆妄眠的办公室。
首先查的是二人之间的聊天记录,——没有。就连联系方式也在两队比赛前拉黑了。
调查员把手机还给了她,问道:“周炘宴呢?”
瞿时业没让周炘宴在基地工作,而是让他在自己公司,自己眼皮子底下办公,方便刁难他。
这一通电话,周炘宴从公司匆匆赶来。
流程照旧,一个小时后,调查员走出了办公室。
两人记录干干净净,要不是网传的结婚证上的钢印清晰,他都以为这两人压根不熟。
陆妄眠坐在走廊尽头,倚窗看外,面色平静,膝上放着放着那张报纸。
调查员走近,道:“许教练。”
陆妄眠抬头,听着他继续说:“核实结果过几天联盟会下达,打扰了。”
“辛苦。”陆妄眠道。
目送着调查员离开,她回过头,那边,周炘宴依旧站在门口没动。
陆妄眠控制着轮椅过去,将报纸递给了他:“我记起了一个人。”
那篇新闻上面落笔的记者名叫陈明,那晚酒店前的男人也自称“陈记者”。
她想,这之间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