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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后面的陈博谦也同样下车牵着牛，两辆牛车就混杂在进城的人群中，慢慢地向前挪动着。
两车青翠欲滴的青菜散发着诱人的清香，不仅抓人眼球，还把别人肚子里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有路人实在忍不住，凑过来对老田问道：“这位大叔，这是你家的菜吗？是要进城卖的？能不能让我也买点儿啊？”
老田歉意地说：“对不住啊，这是我东家的菜，要卖到福顺酒楼去呢，不单卖的。”
“啊？不单卖啊？我还想着买些回去尝尝呢。”
有人不无遗憾地说了一句。
“看来咱们只能去福顺酒楼才能吃到这些菜了，看着就像很好吃的样子，要不就去尝尝？”
有人提议，就有人纷纷应和。
秦月夕没想到她的菜还没卖出去，反而先给福顺酒楼打了一波广告。

两辆牛车被一群人簇拥着，浩浩荡荡地到了福顺酒楼门口，迎宾的伙计一出门，被这架势惊得倒退一步，又抬头瞧了一眼自家的招牌，还好端端地挂着没被砸。
“这……这是怎么了？客官们都……都是来吃饭住店的吗？”
他声音有些抖，脸上的笑容险些要挂不住了。
“是啊，听说这些菜是要卖到你家的，人家还不单卖，咱们想尝尝，就只能来这儿了。”
“小哥，里面可还有位置？咱们人可不少啊，哈哈。”
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声，原本素不相识的路人似乎也熟络了许多。
“有，本酒楼大堂宽敞，二楼还有包间雅座，足够大家都坐下还绰绰有余。”
伙计终于反应过来了，连忙把所有人都往里面让：“快请快请，大家都请进。”
随后他又转头朝里面扯着脖子大喊起来：“快来人帮忙啊，堂里要满座了！”
酒楼里还有四五个伙计都跑出来，也被这阵仗吓到了，好在都是训练有素的，在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很快就把所有人都安顿了下来。
“诸位客官，大家要想吃咱家新买的这批菜啊，恐怕得稍等一会儿，人家秦姑娘菜还没卸下来呐。”
最先出来迎宾的伙计嘴皮子最利索，这会儿他的情绪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了，就开始发挥嘴皮子的功夫，把等着点菜的食客们都逗得哈哈大笑。
“小哥，这个咱们晓得。你们说也是怪了，又不是没吃过菜，怎么就是觉得秦姑娘家的青菜肯定特别好吃呢？”
“没错没错，看那水灵灵的卖相，没洒水在上面都这么青翠，还带着股清香味儿，我一闻啊，这肚子里的馋虫就闹开了。”
“哎，小哥，要不商量下，你们先把青椒、萝卜这样的卸下来，洗洗干净给咱们端上来把，来个蘸酱菜啥的，让咱们先解解馋。”
有人一提议，顿时迎来一片附和声。
“没错，这个主意好啊！”
“就是啊，让咱们先尝尝，你放心，不会只点着一个菜的。”
伙计一听这话，顿时犹豫起来。
“这……咱们还得盘点数量，称重，然后拿到后面去洗菜，要端上来怎么也得一柱香的时间，那都是快的了。”
他一个小小的伙计哪敢擅自做主答应下来，只能陪着笑脸，求助地看向其他同伴。
“行了，咱们也别为难人家小哥了，反正来都来了，福顺酒楼的菜品味道都不错，咱们点点儿别的先吃着，慢慢等呗？”
说话的那是不差钱的，有些囊中羞涩的就默不作声，打定主意一会儿就点盘蘸酱菜配饼子。
一盘洗净生吃的青菜还能贵到哪儿去？
楼下的骚动惊动了酒楼的掌柜，他原本是打算带着账房先见见秦月夕的。
昨晚他得知账房擅自做主跟秦月夕签了一单，便把账房好顿呵斥，结果在尝过秦月夕留下的青菜后，想法顿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他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就把剩下的菜都收缴了，并派人把已经睡下的大厨给叫醒，让他把菜单上的素菜都做了一遍。
在品尝过每一道菜之后，他立刻就着人重新拟了一份菜单。
整个福顺酒楼在秦月夕走后忙乎了一整晚，就连现在提供的菜单，都是连夜修改的价格。
掌柜是想亲自去接待秦月夕，以示酒楼对她的重视，结果菜下楼就看到大堂爆满，人人急着尝鲜的事儿，只能示意账房先去接货。
他站在几级楼梯台阶上，面对食客们清了清嗓子说：“各位，各位，大家稍安勿躁，我是本酒楼的掌柜，大家请听我一言。”
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堂里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掌柜。
“大家想要尽快品尝到美食的心情在下很理解，只是现在人家秦姑娘的菜刚送到，大家也得给咱们个反应的过程不是。”
“有一点在下敢以性命担保，这批青菜绝对是大家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绝对是吃了一次就想着继续吃的，所以请大家耐心等待一下，不是有句话，叫好饭不怕晚嘛，大家说是不是啊？”
掌柜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很能打动人心，也巧妙地让一些原本心怀鬼胎想吃霸王餐的人没了闹事的理由。
“好了，大家先喝点茶水，吃点儿瓜子花生，咱们一定用最快的速度让大家尽早吃上新鲜的青菜。”
安抚好了食客们之后，掌柜吩咐伙计们送上免费的茶水和瓜子花生，这才匆匆往后院走去。
秦月夕带来的两车菜都从后门进到了酒楼的后院中，此时账房正在指挥伙计们搬菜称重，并在账簿上记录入账，忙得不亦乐乎。
秦月夕早就也有一本账，负责记账的自然就是顾梓晨，他甚至有一手不用算盘就能报出数字的本事，又快又准，让人叹为观止。
掌柜的站在一旁，也没出声打扰，硬是一直等到两车菜都搬下清点完入了帐，这才快步走上前来。
“秦姑娘，不好意思，在下是福顺酒楼的掌柜，刚才本应该带着账房过来先跟您打声招呼的。无奈大堂里食客爆满，都在等着吃您送来的青菜，在下须得好好安抚一些，这才来迟了。”
他虽然有从账房嘴里得知来卖菜的一对夫妇都是神仙样的人物，但亲眼见到本尊之后，还是目光一闪，只觉眼前如繁花盛景颜色倾城，让人只一眼就醉了。
好在他只是略一闪神便清醒过来，总算没有太过失态。
“掌柜的客气了，只是交接下货品而已，哪有什么怠慢一说。”
秦月夕只要能把菜钱一文不少地拿到手，其他的事都好说。
掌柜有意再跟她攀谈两句，就听顾梓晨再一旁说：“这才只摘了不到一亩的菜，两车送来的也不算多，按照刚才的人数来看，怕是不够一天的量。”
他的话果然把秦月夕的注意力转移走了，一双秀眉微微皱着，抬头看了看天色。
“难不成还要回去再拉两车来？”

第174章  初见即为敌
“对对，顾公子说得极是！”
掌柜连声应和着，他也正想试着提下这个请求呢，没想到有了瞌睡就来了枕头，这顾梓晨倒是识趣儿得很。
“秦姑娘，您家这青菜到底是怎么种出来的？吃一口水分丰沛不说，还能带着满嘴清甜的果香，简直就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现下这些食客就是被您家的青菜样子、气味所吸引，等他们真正尝过之后，怕是再也忘不掉，也吃不下别家提供的蔬菜了。”
掌柜现在其实也进退两难，心中一时喜，一时愁的。
喜的是酒楼必定会迎来一波人流的暴涨，连带着收益也会激增。
愁的是食客吃了秦月夕提供的菜，以后再吃别的青菜都会味同嚼蜡，这样就等于将酒楼的命脉掐在她手里一样，除非能找到可以替代的。
问题是，这样的菜真的有吗？就算有，又该上哪儿找去？
他也曾经想过不收这批菜，但是秦月夕完全可以卖给别家，一样会影响到酒楼的客源和生意，与其让别家赚了这笔钱，倒不如就豁出去赌一把。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无非就是土壤肥力够，再用心些，也就这样了。”
秦月夕同样是用昨晚敷衍账房的借口来回答，掌柜听了也是心知肚明，没有再追问下去。
“对了，昨晚我曾跟账房先生说过，想知道酒楼的水果供货商是哪位，不知道那位现在走了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