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之下,简甜脸上一阵阵刺痛。
她抬手去摸,一道血色。
苗简浅抹了抹眼角的泪,左手中指上戴着颗明晃晃的订婚戒。
戒指上的钻石反射着冷光,格外刺眼。
简甜忍着身体和心上双层疼痛,沉声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从来没和你抢过他。”
她不想陪苗简浅演戏,转身想走却被拉住。
苗简浅凑近简甜耳边轻语:“你知道吗,司寒很想要个孩子。可你不配。”
“听司寒说,你们每次结束,他都会让你吃药。”
简甜瞳孔猛地一颤,她没想到连这种事时景琛都会告诉苗简浅!
但比震惊更多的是,心口憋闷的痛。
无数次时景琛离开后、自己独自服下避孕药的场景,在脑海中一幕幕飞闪而过。
简甜看着苗简浅故意的恶劣目光,不想再忍下去。
她一把甩开苗简浅,看向秘书:“送苗小姐离开。”
苗简浅却惊叫了声,整个人摔坐在地上。
“浠瑶姐,我知道你气我和司寒订婚,但你也不能推我啊!”
这种小伎俩,简甜向来不放在心上,抬手关门之际。
一道男声传来:“简总就是这样对待我未婚妻的?”
简甜一怔,抬头就看到时景琛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西装,黑色衬衫上还留着荒唐后留下的皱褶。
下一秒,时景琛将苗简浅扶起,揽进了怀里:“没事吧?”
苗简浅摇了摇头,怯怯的看了眼简甜:“是我说错话,让浠瑶姐生气了。”
简甜不想看他们恩爱的画面,忍着酸涩出声打断:“傅总,这里是清徽,不是任由苗小姐犯公主病的地方,还请您带着未婚妻离开。”
时景琛冷淡的睨了她一眼:“避孕药,记得吃。”
一句话,如雷轰在寂静的走廊里。
清徽职员的小声嗡论和看来的异样眼神,如刀插在简甜身上!
可时景琛却已经直接带着苗简浅离开。
一旁,秘书犹豫着上前:“简总,您……没事吧?”
简甜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没事。今天的事……”
她本想勒令不准任何人讨论,可流言……又怎么控的住。
“算了,让他们去工作吧。”
留下这句话,简甜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坐回椅子上,她拉开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是很久之前备下的避孕药,所剩不多。
简甜静止了很久,倒出药吞下。
之后她逼着自己不去想时景琛,将全部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翌日下午。
简甜翻看着秘书送来的大批文件,眉头紧皱:“这些……都是要和清徽解约的?”
秘书点了点头:“也没确定说解约,但是一直拖着不签合同,都说没空,再等等。”
简甜抿了抿唇:“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秘书退离后,简甜翻看过每一个未签订的合同,最后给其中一个美妆公司的负责人毕节轩打去了电话。
这个人不只是合作商,还是她的大学同学,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很快,电话通了。
简甜语气故作轻松:“毕总,很久没见了,什么时候出来吃个饭?”
毕节轩却没应:“浠瑶,饭就不吃了吧,我知道你打电话来是为了合同。”
简甜也不再委婉:“所以,为什么?”
“比起清徽,汎海让的盈利点数更高,其他家也是一样。”
简甜愣了下,第一次大脑有些转不过来:“抱歉,我没太听懂。”
毕节轩叹了口气:“时景琛放了话,他要清徽一个月内,破产倒闭。”
第7章
几乎是一息间,清徽所有的合作商全部终止了合约。
清徽资金链断裂,股市一片飘绿,股东们怨声载道。
简甜从最大合作商那儿铩羽而归,刚进简家,就迎上简父询问的目光。
她摇了摇头,强压着疲惫解释:“汎海在京都一手遮天,没人敢违背时景琛的话。”
闻言,简父沉默了会儿,看向简甜的眼里带着责怪。“你究竟怎么得罪他了?”
简甜眼睫一颤,满心苦涩。
她没得罪时景琛,他现在针对清徽,不过是在为了哄苗简浅开心。
就像那天他毫不在乎的揭破两人之间那层遮羞布,让她当众难堪。
越想,简甜心脏就像被蚂蚁噬咬,大片大片泛起刺痛。
这时,简父的声音突然响起:“浠瑶,你接管清徽五年了,这些年你把公司管理的很好,我也没说过你什么。但这次……”
他叹了口气:“清徽是我和你妈半辈子的心血,无论如何公司都不能倒!你明白吗?”
简甜懂,可这些天她能做的,能找的人,都找了个遍,根本没有人愿意帮清徽!
她……还没怎么办?!
心脏充满了无力与颓然。
可抬手对上简父的目光时,简甜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卧室里。
商求合作的电话再次被挂断,简甜站在落地窗前呆怔了很久。
天色一片漆黑,玻璃里映出她单薄瘦弱的身影。
还能找谁救清徽呢?
简甜想着,心里有一个名字反复冒出,又被压下。
时景琛……
她在心里轻喃着这个名字,好久好久,还是向现实妥协。
简甜忍着心里的酸苦掺杂,拿起手机给时景琛发了条消息:“见一面吧。”
……
皇冠酒店。
总统套房里,简甜到时,时景琛已经站在落地窗前。
男人背影宽阔,让人无端想要依赖。
曾经何时,她不止一次靠在时景琛的后背上,感受着两人间流淌的爱意。
可现在……分毫不剩了。
简甜咽下苦涩,字字沙哑:“你能……放过清徽吗?”
时景琛眸色深邃,看不出情绪:“这就是简总求人的态度?”
简甜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你想要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
时景琛眸色一暗:“什么都可以?”
简甜被反问的一愣,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但想到简父的话,还是点头:“是。”
时景琛没有说话。
静谧在房间涌动,带着压抑的气息。
简甜有些呼吸不畅,刚要开口。
就听时景琛说:“可惜,你,我玩腻了。”
简甜眼睫一颤,酸涩感一股脑冲上眼眶。
她望着要离开的男人,终于确定了一件事:“你今天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吗?”
时景琛脚步没停。
眼看他要走出去,简甜猛地追上前拽住他,一双眼里满是热泪。
“就是为了苗简浅吗?就因为你爱她,就要拿我,拿清徽撒气吗?你明知道,清徽对我有多重要……”
时景琛回望的目光里满是冷冽:“浅浅是我的未婚妻,汎海未来的总裁夫人,自然不能受委屈。至于你……”
他顿了下,随后一根一根掰开简甜的手指,“跟我有什么关系。”
时景琛说的坦然,也如一把刀直直捅进简甜的心。
她脸色微白,呆滞的站在原地,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无人在意。
滚烫的泪流了满面。
这是继五年前和时景琛分手,简甜第一次哭。
不知过了多久,眼泪哭到干涸。
她才收拾好情绪来到公司,时景琛不肯放过清徽,她必须另寻办法。
可从上电梯开始,所有员工看来的目光都奇奇怪怪的。
简甜心蓦地一沉,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叮!”
随着电梯到达顶层,她踏出电梯,和急匆匆走来的秘书撞上。
“怎么了?”
“今晨公司内网有人匿名发了段视频,男人脸部被打了码,那个女人……是简总您!”
秘书说着将手机递了过来。
简甜垂眸看去——
就见屏幕上播放的正是那晚她和时景琛在车里翻云覆雨的视频!
第8章
为什么……会被录下来?
那晚时景琛是突然来找她的,他们又是从清徽一路出去,根本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所以……是时景琛?
简甜第一个想法就是不信,可此刻,她却找不到任何证据来反驳自己。
突然,电梯门再一次打开。
无数记者扛着摄像机和麦克风朝简甜冲过来——
“简总,今早清徽集团内网发布视频里的女人真的是你吗?”
“简总,这段视频的拍摄你知情吗?这段视?ℨ频被发布出来你事先知道吗?”
……
简甜被挤得站不稳,手肘磕在墙上,一阵酸麻的胀痛。
她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最后,还是保安来将记者驱赶走,清徽才恢复往日的安静。
办公室里。
秘书看着沉默的简甜,犹豫再三,还是将刚得知的消息告知。
“简总,视频的事闹大了,不少记者直接去了汎海,找时景琛证实。”
闻言,简甜眼睫颤了颤:“他……怎么说?”
秘书却沉默了。
简甜呼吸一顿,意识到了什么:“把你手机给我。”
因为刚刚的事,她手机已经被数不清的来电耗尽了电量,关机。1
秘书略略迟疑,还是递了过去。
简甜接过,直接点进京都热讯,就看到热度最高的视频。
视频里,时景琛看着镜头,眼里满是讥讽:“白送上门来的女人,你不睡?”
评论里一片哗然,言论直接将清徽和汎海,踩到了泥里!
简甜紧攥着手机,大口大口呼吸着,想要平定情绪。
可时景琛的话还是一遍一遍回响在脑海里。
她受不了,猛地起身冲出门,直奔汎海。
汎海大厦停车场。
时景琛刚从电梯出来,就看到等在电梯口的简甜。
他脚步一顿,蹙了蹙眉。
身后,助理开口提醒:“傅总,距离和苗小姐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
“走吧。”时景琛径直走向自己的车,将简甜忽略的彻底。
“时景琛!”简甜叫住他,“你对记者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时景琛脚步一顿:“实话实说。”
简甜嗓子一紧,所以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一个白送的!
委屈和苦涩涌上鼻腔,她第一次红了眼:“所以视频……也是你发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