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倾不知道蒋一恒是何时离开的。
她后来彻底昏死了过去,完全没有了知觉。
再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浑身上下都痛得犹如寸寸被折断一般,她艰难地起身,看见了自己满身的伤痕。
“混蛋……”
眼泪簌簌而下,桑倾做梦也想不到,那个她从前最喜欢的人,她做梦都想要嫁给他的人,会成为这样可怕的魔鬼。
而这样的折磨,还远远没有结束。
她收拾好自己,走出房间的时候,就听到客厅里传来陆宴北的软语轻呢。
“一恒,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你的身体还没有养好,不急。”
“那就先订婚吧,好不好?”
“……好。”
陆宴北十分高兴,勾着蒋一恒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这幅喜不自胜的模样,哪里像是家里刚刚遭逢大变故,又失去了孩子的人?
可是,蒋一恒那么聪明的人,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爱情果然让人眼盲心瞎,他不会还以为,陆宴北能恢复得那么快,都靠他温柔陪伴和安慰吧?
桑倾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声音引起了客厅里两个人的注意。
她能够看见,从蒋一恒的脸上,掠过了一抹显而易见的厌恶。
陆宴北却站了起来,冲她炫耀般笑道:“我和一恒马上就要订婚了,桑倾,你可别怪我没有通知你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她转身就走。
接下去的一连几天,桑倾都在发高烧。
她几乎夜夜都做噩梦,梦见她的孩子,梦见她的父母,鲜血淋漓。
高烧终于退去之后,桑倾挣扎着下了床。
保姆李婶不在,桑倾捂着有些抽痛的胃走进厨房,煮了一碗面,刚准备吃,陆宴北前呼后拥的来了。
“你还敢来?”放下面碗,桑倾愤恨指着她,又无可奈何。
陆宴北挥挥手,保镖们识趣的退了出去,她把玩着自己新做的指甲,轻描淡写说道,“这个房子现在是我的,我凭什么不能来?”
桑倾攥紧了拳头,原本的指甲盖处,丝丝血溢出。
陆宴北眼里的得意更甚了,她走近桑倾,低声说道,“老东西以为认了我,我就会感恩戴德,可我妈那么年轻就没了,她的仇,我可不会忘!”
“你从进童家就是为了报仇?”
Ṗṁ “没证据就不要乱说话,对了,那个孩子是可爱,我差点就下不了手。”陆宴北摇摇头,似是叹息,可眼里却带着明晃晃的嘲讽。
她的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桑倾嘶喊着,冲上去抓住她的头发,用尽全身力气把她压在身下,狠狠挥舞着拳头。
没想到桑倾还敢动手,陆宴北有些吃惊,惊慌失措的呼救,门外的保镖立刻进来拉开了两人。
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陆宴北狠狠说道,“给我狠狠教训她!”
拳头落在桑倾身上,她却一声不吭。
看着桑倾护在怀里的双手,陆宴北走进厨房端出一杯盐水,拉起她的手放进了杯子里。
钻心的疼从指尖传来,桑倾忍不住痛呼出声,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裳,手指不停颤抖着。
看到她的惨状,陆宴北伸出葱白如玉的手,晃到桑倾眼前,硕大的钻戒闪的桑倾眼睛有些涩,“一恒送我的订婚戒指,桑倾,你是不是很难过?你最喜欢的人却一心只喜欢我!”
桑倾看着戒指,咬着唇瓣,一言不发。
见她这副模样,陆宴北也觉得无趣了,带着保镖扬长而去。
时间过的很快,订婚礼很快就到了,她被强制带到现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鲜花和彩带点缀着主场,整个订婚现场喜气洋洋,蒋伯伯站在中间招呼着客人,陆宴北挽着蒋一恒游走在人群中。
宴席过半,两人登上礼台,来到蒋父面前,蒋父红光满面,爽朗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在整个现场响起。
‘陆宴北以后就是我蒋家的儿媳妇,希望各位多多关照!’
“我蒋一恒的所有,都将是你陆宴北的。以后不论是健康还是疾病,贫困还是富有,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蒋一恒深情款款开口了,伴随而来的是陆宴北羞红的脸,以及现场起哄的‘亲一个’,毫不忸怩的,两人深情一吻,现场气氛达到顶点……
桑倾背过身去,眼泪无声掉落,此刻的她就像一个躲在阴暗角落里偷看人类的老鼠。
看惯她的人有些不忍,但也没有办法,还是按照陆宴北的吩咐,把她绑起手脚塞住嘴,扔到了一个房间的床底下。
四周静的可怕,桑倾满脑子都想着蒋一恒刚刚那副深情的样子,内心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