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久歌夺过和离书，看着上面属于凌云澈的字迹，有些不敢相信。
他今日一袭红衣而来，不是为迎娶，而是和离！
洛久歌紧攥着和离书：“若我非要嫁你呢？”
凌云澈皱了皱眉：“洛小姐何必意气用事，你若执意要嫁，只可做偏房。”
“偏房？”
洛久歌呢喃着这两个字，定定看着身前这个她错过了一世的男人，横下了心。
“好！偏房就偏房。”
凌云澈，这一世正妻也好，妾室也罢，只要是你，我便嫁！
话落，她便唤来如意，为自己蒙上了喜帕，径直坐上了喜轿！
凌云澈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掩在袖内的手微微收紧。
长街十里，红锦映天，染红了大半个京城。
洛久歌乘的八抬大轿从侧门抬进了澈王府。
王爷纳偏房，无需拜堂。
洛久歌下了喜轿直接被小厮接引着，去往了早就准备好的小院。
转眼已是三更。
凌云澈没有来。
洛久歌蒙着喜帕坐在榻上，只听一阵脚步声响起。
有人进来了，却没有说话。
洛久歌攥紧了手中丝绢：“凌云澈，是你吗？”
下一秒，房内响起的声音让洛久歌霎时白了脸色。
“慈儿，你真要嫁给那病秧子当偏房？你不是说嫁给他只是为了除掉他吗？”
凌牧言，当朝太子，也是前世洛久歌曾爱到骨子里的人。
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洛久歌记起了前世种种！
喝下哑药时腐蚀的剧痛，剑刃划过脸颊时的刺痛……历历在目。
洛久歌一把扯下喜帕，声音含恨：“怎么是你？”
“慈儿你怎么了？我是你的言哥哥啊！”
凌牧言不解靠近，试图将洛久歌揽进怀里。
倏然，一只手出现钳住了他。
凌云澈俊朗面容下尽是冷冽：“太子殿下想要做什么？”
凌牧言笑了：“我与慈儿两情相悦，六弟为何非要从中作梗呢？”
凌云澈脸色更冷，还没说话。
洛久歌先一步走到他身边，握住了他手。
“太子殿下莫要胡说，久歌心悦之人从来都只有澈王一人。”
闻言，凌云澈僵了瞬，转头定定看着她。
随即看向凌牧言，下了逐客令：“太子殿下还有别的事吗？”
凌牧言压下恼怒，冷哼一声：“六皇弟，你可得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太烈的马可不好骑。”
他玩味的眼神从洛久歌身上一扫而过，像是在寓意着什么，然后扬长而去。
经历前世，洛久歌怎会不懂他话的意思。
她忙开口解释：“没有，我跟凌牧言没有你想的那样过！”
“与我无关。”
凌云澈淡淡抽回了两人交握的手，“说吧，为何执意要嫁进来？”
“因为是你。”
听到洛久歌的回答，凌云澈笑了，声音里充斥着不信与怀疑。
“整个京城无人不知你心悦凌牧言，洛久歌，你以为本王会信你？”
上一世，他们两人从不会提及凌牧言半个字。
可这辈子，他不仅主动提起，甚至连对自己的态度都变了。
洛久歌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她认定他了！
上一世，知晓他身死那刻，洛久歌心里比愧疚更深的是疼！
那时她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就爱上了凌云澈！
想着这些，洛久歌语气笃定：“我会让你相信。”
凌云澈却只是转身就走。
看着他背影，洛久歌叫住了他：“凌云澈！”
凌云澈脚步一顿，没有回头：“还有何事？”
洛久歌攥紧了衣袖：“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凌云澈却只是沉默。
见状，洛久歌抿了抿唇，走上前从背后将他抱住，说出了那句邀请。
“我要你留下来，我不要你走……夫君！”
第三章 忌日
然而凌云澈只是推开洛久歌，没有回头地往前走。
他挺拔的背影倒映在地上拉得很长，落寞得让洛久歌感到恍惚。
此刻场景，莫名像极了前世两人最后的那次见面——
彼时，老皇帝垂死病中只剩一口气，遗诏经贴身太监之手交到了准皇帝凌云澈手上。
那时她满心都是凌牧言，不惜对凌云澈以死相逼。
“凌云澈，你爱我就把皇位让给凌牧言，只有这样我才会快乐。”
“我不想当你的皇后，我只想当凌牧言的妻！”
“你若登基即位，那明年今日便是我的忌日！”
……
洛久歌想起自己说的那些话，只觉得自己蠢到了极点！
不过幸好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那些属于凌云澈的，她不允许任何人夺走！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她要好好和凌云澈在一起，一生一世。
一夜无眠。
翌日，洛久歌刚梳洗好，走出门。
就感到周围王府下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她皱了皱眉，没太放在心上。
可直到走到饭厅，听到里面传来的娇俏女声。
洛久歌一步步走进去，就看到一个化成灰，自己都忘不了的女子！
戚千落！
上一世她为了凌牧言，嫁给了凌云澈，只为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后来，凌牧言如愿称帝，戚千落也登上了后位。
但洛久歌不恨她，甚至有点感谢她。
如果不是戚千落在自己死前将一切告知，她根本不会知道凌牧言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可惜这一世，她不会让戚千落嫁进来！
洛久歌大步走进来。
恰逢戚千落抬头，瞧见洛久歌，一副女主人的口吻：“呦，是洛姑娘来了，快坐。”
凌云澈也抬头看来。
四目相对，洛久歌径直挨着他落座，随后看向戚千落。
“一大清早，戚小姐来淮王府是有事？”
戚千落笑了笑：“我与云澈自幼相识，来府中走动是常事，日后洛姑娘习惯就好了。”
洛久歌冷冷一笑：“倘若我习惯不了呢？”
戚千落笑容一僵，没想到当着凌云澈的面，她就敢向自己发难。
她一双杏眼蒙泪：“可是我碍着洛姑娘的眼了？”
“若如此，往后我不来就是了，只希望洛姑娘能好好照顾云澈，我也算是放心了。”
她说着，抬起手中绢帕拭去眼角的泪。
洛久歌上辈子就见惯了她这副以退为进的把戏，心无波澜。
她抬手挽住凌云澈：“云澈如今是我夫君，我自当尽心竭力，不劳戚小姐操心。”
戚千落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
但很快，她就楚楚可怜的看向凌云澈。
偏偏他只垂眸用膳，对两人的明争暗斗置若罔闻。
戚千落再演不下去：“云澈，我想起家中还有些事，今日便先走了。”
话落，她起身便走。
洛久歌看着她负气背影，心内冷笑。
这时，手臂传来一阵衣料摩挲声。
凌云澈抽回被洛久歌挽着的手臂：“现在，你满意了？”
他话里的疏离让洛久歌心一刺。
明明前一世他对自己百依百顺，为何如今却处处怀疑！
洛久歌心里有些泛酸：“你以为我是在利用你气戚千落吗？”
“凌云澈，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多一点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