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一进门就是一串大蒜,那些堂口更是占据了大半个出租屋,很多东西来不及收拾还摆在地上,我差点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爸一见我满身是血,忍不住就皱了皱眉:“怎么受伤这么严重?电话里面怎么没说?”
我爸语气虽然严厉,但字字都是关心。
果然真的和假的还是有区别的,那个假的爸爸只会凶我,根本就不关心我。
我反复和我爸保证,我其实伤得并不重,但是没有用,我爸非要检查我的伤口。
他拆开了我的绷带,看了看伤口,想了想将那条半透明的蛇蜕翻了出来,扣下来几片鳞片,用药碾碾碎,敷在了我的伤口上。
我的伤口瞬间就止血了,也不疼了。如果不是伤口还在,我都要以为伤口痊愈了。
我爸帮我把绷带包好,指着我手中的桃木剑问道:“这是哪来的?”
我回答到:“我在电话里面和你说过的,救我的那个男孩子借我防身的。”
我爸点了点头,又扣下几块鳞片碾碎,小心翼翼地装在一个小盒子里,他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个紫色的剑穗,用红布包上。
他将东西都拿好后,郑重地道:“人家救了你的命,我们顾家人不能平白受别人的恩惠,爸爸也没有什么能送的,就挑了件小礼物。你带路,和我一起去好好谢谢人家。”
我爸是行动派,说出发就马上出发,绝不拖泥带水。
路上我还和我爸约定了一个暗号,避免下次假爸爸再来混水摸鱼。
我爸点了点头,难得夸了我一句聪明。
医务室很快到了,但是谢航却不见了。
我问医务室的值班医生谢航去哪里了,她说我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走了,谁劝都不听。
真是一个倔脾气。
我给谢航打了电话,他却没有接。
我还想再打,我爸却冲我摆了摆手:“算了,明天白天再找吧,我们先去看看寝室楼的情况。”我虽然逃了出来,但是那栋寝室楼里面的其他人还被困在鬼打墙里面,不能不管。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那幕后黑手怎么办?他会不会就在那里等我们?”
我爸冷笑一下:“他可忙着呢。如果没有百分百把握,他本人是不会亲临的。”
我觉得我爸这语气很奇怪,他说得好像他见过这个幕后黑手一般。
我追问,我爸却又不答了,还说让我慎言,避免被“他”听到。
说一说名字就能被对方听到?
我心中疑惑,却到底不敢再多问。
我现在实力不够,就算能知晓真相,也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平白增加恐惧。
因为是深夜,而且受到影响的只有一栋楼,所以目前还没有起太大的波澜。
我俩蹲在花坛后面生了一堆火,我爸掏出了一个干瘪的乌龟壳丢在了里面。
我知道这招叫做龟壳占卜,根据龟壳被焚烧后的裂纹来卜算事情发展。
我蹲在火堆旁边,等了半天都没有见到龟壳开裂,反而闻到了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烤红薯味道。
我等得实在有些无聊了,于是随口问道:“爸,你不会抛铜钱吗?我看小说里面,很多高人都是抛一下铜钱就能预测未来的。”
我爸微微垂下眼睑,用木棍戳了一下龟壳:“傻丫头,有些东西不是想学就能学得到的。”
他微微扬起嘴角:“在很多人眼里,你爸我啊,就是个上不了牌子的半吊子水货。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教我,我都是自己一点点东拼西凑学来的。”
第14章 顾念,你咋一个人站那
我爸是为了我,才从安宁平稳的木匠变成不被很多人认可的杂牌天师。
这些年他为我吃过多少苦,遭了多少人的白眼,我都不知道。
我突然觉得眼睛有点干涩。
我爸突然喊到:“好了!好了!”
我闻言赶紧去看龟壳的纹路,想学一学这龟壳占卜的精妙,却见我爸用树枝从龟壳下面扒拉出来两个小红薯。他熟练地掏出一张纸巾将红薯包好,递给我:“闺女,来一个?”
纸巾隔绝了一部分温度,使得烤红薯不再那么烫手,而我的脑瓜子整个都是嗡嗡的:“你啥时候塞了两个烤红薯进去?”
我爸一边剥皮一边随口回答道:“红薯一开始就和龟壳放一起的啊。”他好像有一双无情铁手,压根就感觉不到烤红薯的高温。
他咬了一口接近金黄的烤红薯,不忘补充道:“空龟壳太占地方了,不得塞点东西进去填填,这叫合理利用空间。”
我拿着红薯,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嗯,很合理,只怪我想不到。
吃完红薯后,龟壳终于被烧得开裂了。
我爸看着龟壳上的纹路,越看脸色越凝重:“这里的死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多啊。”
我忙问道:“很棘手吗?”
我爸舒展眉头:“原本很棘手,但是现在还好。”他说着指了指我手中的桃木剑。
我询问道:“有桃木剑就好对付了?”
我爸道:“天师分三六九等,桃木剑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而你手里的这个是个极品。”
我只觉得手中的宝贝越发耀眼了。果然得赶紧还给谢航,搞坏了,我估计赔不起。
我爸却突然话锋一转:“所以,上吧!皮卡丘!”
“哈?”
我爸不解地道:“我说错了吗?你们年轻人不是都这样子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