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砚一怔,抬头就看到温莞莞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西装,黑色衬衫上还留着荒唐后留下的皱褶。
下一秒,温莞莞将许珞西扶起,揽进了怀里:“没事吧?”
许珞西摇了摇头,怯怯的看了眼沈之砚:“是我说错话,让星若姐生气了。”
沈之砚不想看他们恩爱的画面,忍着酸涩出声打断:“傅总,这里是晴荟,不是任由许小姐犯公主病的地方,还请您带着未婚妻离开。”
温莞莞冷淡的睨了她一眼:“避孕药,记得吃。”
一句话,如雷轰在寂静的走廊里。
晴荟职员的小声嗡论和看来的异样眼神,如刀插在沈之砚身上!
可温莞莞却已经直接带着许珞西离开。
一旁,秘书犹豫着上前:“沈总,您……没事吧?”
沈之砚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没事。今天的事……”
她本想勒令不准任何人讨论,可流言……又怎么控的住。
“算了,让他们去工作吧。”
留下这句话,沈之砚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坐回椅子上,她拉开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是很久之前备下的避孕药,所剩不多。
沈之砚静止了很久,倒出药吞下。
之后她逼着自己不去想温莞莞,将全部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翌日下午。
沈之砚翻看着秘书送来的大批文件,眉头紧皱:“这些……都是要和晴荟解约的?”
秘书点了点头:“也没确定说解约,但是一直拖着不签合同,都说没空,再等等。”
沈之砚抿了抿唇:“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秘书退离后,沈之砚翻看过每一个未签订的合同,最后给其中一个美妆公司的负责人毕节轩打去了电话。
这个人不只是合作商,还是她的大学同学,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很快,电话通了。
沈之砚语气故作轻松:“毕总,很久没见了,什么时候出来吃个饭?”
毕节轩却没应:“星若,饭就不吃了吧,我知道你打电话来是为了合同。”
沈之砚也不再委婉:“所以,为什么?”
“比起晴荟,汎海让的盈利点数更高,其他家也是一样。”
沈之砚愣了下,第一次大脑有些转不过来:“抱歉,我没太听懂。”
毕节轩叹了口气:“温莞莞放了话,他要晴荟一个月内,破产倒闭。”
几乎是一息间,晴荟所有的合作商全部终止了合约。
晴荟资金链断裂,股市一片飘绿,股东们怨声载道。
沈之砚从最大合作商那儿铩羽而归,刚进沈家,就迎上沈父询问的目光。
她摇了摇头,强压着疲惫解释:“汎海在京都一手遮天,没人敢违背温莞莞的话。”
闻言,沈父沉默了会儿,看向沈之砚的眼里带着责怪。“你究竟怎么得罪他了?”
沈之砚眼睫一颤,满心苦涩。
她没得罪温莞莞,他现在针对晴荟,不过是在为了哄许珞西开心。
就像那天他毫不在乎的揭破两人之间那层遮羞布,让她当众难堪。
越想,沈之砚心脏就像被蚂蚁噬咬,大片大片泛起刺痛。
这时,沈父的声音突然响起:“星若,你接管晴荟五年了,这些年你把公司管理的很好,我也没说过你什么。但这次……”
他叹了口气:“晴荟是我和你妈半辈子的心血,无论如何公司都不能倒!你明白吗?”
沈之砚懂,可这些天她能做的,能找的人,都找了个遍,根本没有人愿意帮晴荟!
她……还没怎么办?!
心脏充满了无力与颓然。
可抬手对上沈父的目光时,沈之砚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卧室里。
商求合作的电话再次被挂断,沈之砚站在落地窗前呆怔了很久。
天色一片漆黑,玻璃里映出她单薄瘦弱的身影。
还能找谁救晴荟呢?
沈之砚想着,心里有一个名字反复冒出,又被压下。
温莞莞……
她在心里轻喃着这个名字,好久好久,还是向现实妥协。
沈之砚忍着心里的酸苦掺杂,拿起手机给温莞莞发了条消息:“见一面吧。”
总统套房里,沈之砚到时,温莞莞已经站在落地窗前。
男人背影宽阔,让人无端想要依赖。
曾经何时,她不止一次靠在温莞莞的后背上,感受着两人间流淌的爱意。
可现在……分毫不剩了。
沈之砚咽下苦涩,字字沙哑:“你能……放过晴荟吗?”
温莞莞眸色深邃,看不出情绪:“这就是沈总求人的态度?”
沈之砚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你想要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
温莞莞眸色一暗:“什么都可以?”
沈之砚被反问的一愣,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但想到沈父的话,还是点头:“是。”
温莞莞没有说话。
静谧在房间涌动,带着压抑的气息。
沈之砚有些呼吸不畅,刚要开口。
就听温莞莞说:“可惜,你,我玩腻了。”
沈之砚眼睫一颤,酸涩感一股脑冲上眼眶。
她望着要离开的男人,终于确定了一件事:“你今天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吗?”
温莞莞脚步没停。
眼看他要走出去,沈之砚猛地追上前拽住他,一双眼里满是热泪。
“就是为了许珞西吗?就因为你爱她,就要拿我,拿晴荟撒气吗?你明知道,晴荟对我有多重要……”
温莞莞回望的目光里满是冷冽:“西西是我的未婚妻,汎海未来的总裁夫人,自然不能受委屈。至于你……”
他顿了下,随后一根一根掰开沈之砚的手指,“跟我有什么关系。”
温莞莞说的坦然,也如一把刀直直捅进沈之砚的心。
她脸色微白,呆滞的站在原地,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无人在意。
滚烫的泪流了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