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弗差点心脏都跳停了！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隔着长廊与陆凉川对望。
不过是几步的距离，却像是横着一条银河，怎么也跨不过去。
“你是故意的。”
半晌，宋弗才颤抖着嘴唇开口。
眼下的情况她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陆凉川怀疑她的身份，于是故意让禁卫军说那些话给她听见，然后在这里堵着她，等着她自投罗网。
她还以为自己的计谋足够成功，殊不知早已被陆凉川洞穿了。
陆凉川双手紧握成拳，几乎快要无法呼吸。
每吐出一口气，都像在喉间凌迟一刀。
“真的是你……”
这些时日来他经历的一切，是他此生中尝过的最大痛苦。
眼下宋弗竟然还活着，老天爷对他还是垂怜的。
只是，宋弗明明在自己身边呆了这么久，看着他痛苦，却什么都不说。
甚至在他问起时还撒谎！
如果不是他顺着那股熟悉感查下去，如果不是宋弗的手腕露出了破绽，她究竟还要骗自己多久！
或许是他慢慢猩红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宋弗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躲在谢景辞的身后。
这个动作一下子就刺激到了陆凉川，他大步走近，将宋弗从谢景辞的身后抓了出来。
“你竟敢如此骗我！”
谢景辞眉梢一抖，连忙跪下请罪：“这一切都是臣的主意，请殿下降罪。”
宋弗一边挣扎着想逃开陆凉川的桎梏，一边说道。
“跟景辞无关，是我自己恨你！”
见她还不知死活地护着谢景辞，陆凉川心口的火焰更加高涨。
他手下不自觉地用劲，拉着宋弗就想走，手背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痛。
陆凉川回头，就见宋弗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狠狠咬在了他的手上，还在不断地加力。
她的眼神赤红，写满了恨意，如同一把利刃，刺得他心口一阵剧痛。
她为了谢景辞，就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吗？
那瞬间，陆凉川的理智被烧得一干二净。
他站定脚步，看着跪在地上的谢景辞，语气森寒。
“谢将军，你送上一名假冒他人身份的女子进东宫，究竟有何用意？”
宋弗顿时愣住。
这个罪名可大可小，万一被认定是图谋对储君不轨，那下场一定不会好过苏家！
“陆凉川，你一定要逼死我身边所有人是吗？”
陆凉川顿住，怔楞地看着宋弗唇齿间的血迹，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他本想说不是的，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宋弗的手慢慢地往回抽。
陆凉川感觉到手心逐渐空荡荡，手下意识地一紧，重新握紧了。
“不想让谢将军获罪也简单，你乖乖跟我回去，我便不计他的罪。”
他不能再放开一次宋弗的手。
哪怕宋弗看着他的目光只有怨恨，他也要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身边。
宋弗手一颤，不禁回眸看了谢景辞一眼。
谢景辞已经为她做得够多了，如何能忍心前途大好的他因为自己而自毁前程？
她垂眸敛下神色，轻声道：“好。”
如今陆凉川既然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原本悄无声息地除掉他的计划也彻底破灭。
终究……还是走到了最后一步。
宋弗跟着陆凉川往外走，回头对上谢景辞担忧的双眼，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帮我照顾好靖瑜。”
第二十八章
陆凉川头也不回地拉着宋弗上了马车，径直往皇宫而去。
马车内。
宋弗静静地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
如今她不必再带着面具，便干脆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陆凉川。
陆凉川被她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激怒了。
骗了他这么久，既不打算给个解释，还如此无视他吗？
陆凉川一把将宋弗拉过来拧住她的双手，赤红的双眸盯了她一瞬，随即俯身狠狠吻了上去。
宋弗楞一瞬，在陆凉川的舌尖探进来时，立即回过神，不要命一般挣扎起来。
但女子的力量和男子比起来仍是悬殊。
她非但没挣开陆凉川，反而在挣扎间将自己的衣领蹭开了。
察觉到陆凉川的气息一路往脖子而去，她后背一凉，恨声道。
“陆凉川，你一定要这么羞辱我吗？”
明明这么恨她，却又要碰她，把她当成什么，泄欲的物件吗？
陆凉川一顿，随即抬起头，松出一只手轻轻抚着宋弗的脸，哑声道。
“不，我爱你。”
宋弗听到那三个字，却只觉得可笑。
爱？陆凉川爱她？
如果陆凉川真的爱她，两人为什么会走到今天的局面？
宋弗讥讽地勾起嘴角，冷冷地道。
“陆凉川，你配说爱这个字吗？”
“我苏家满门死在你手下，你却说你爱我？”
“你大婚之日赐我毒酒，你便是这么爱我的吗？”
一声声的质问，如同一把把的尖刀，无一不落地插在了陆凉川的心上。
他紧紧捏着宋弗的下巴，就好像担心她随时又会消失一样，颤声道。
“玥儿，你再等等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好不好？”
宋弗的回答则是抬起手，狠狠掐在他肩上的伤处，逐渐用力。
鲜血立马渗出，染湿了她的衣衫。
“交代，用你的命来交代吗？”
陆凉川伤口撕裂，却似浑然感觉不到痛。因为这点疼和滤绉心里的伤口相比，实在是微乎其微。
“玥儿，我不会放开你的，绝对不会l̶l̶l̶”
陆凉川忍着鼻腔内不断冲撞的酸涩，再次吻上了宋弗的唇。
这次他不再浅尝即止，不断纠缠着宋弗的舌不让她逃走，暧昧的银丝不断从宋弗的唇角滴下。
但是还不够……
宋弗冰冷的眼神将他的心割得无比空洞，让他迫不及待地想抓住些什么，来证明宋弗还好好地活在他身边。
“刺啦——”
衣服被撕开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
宋弗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随即疯狂地挣扎起来。
“陆凉川，你疯了吗？”
陆凉川向来沉静如寒潭的双眸彻底被点燃，他低头凑到宋弗的耳边，轻声道。
“玥儿，你可以恨我，但不要拒绝我。”
旋即，他将宋弗压倒在软塌上，灼热的双唇轻轻咬着她的锁骨，轻轻褪去了她的衣衫。
宋弗一叠声地骂他，打他，去捶他的伤口。
陆凉川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一遍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最后，宋弗只觉身子一疼，像是被人从中劈开。
泪意瞬间涌上，她狠狠一口咬在陆凉川的伤口上，艰难地从喉间挤出几个字。
“陆凉川，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马车摇摇晃晃，陆凉川粗重地喘息起来，他停下动作，定定地看着宋弗，随即薄唇微启，说了一个字。
“好。”
第二十九章
说完后，陆凉川伸手从里衣上撕下一块，系在宋弗的眼睛上。
如果再看着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么仓促地要了她……
只是他现在心里空得厉害，急需抓住一点什么。
“玥儿，我爱你。”陆凉川俯首在宋弗耳边呢喃，身下的动作却凶猛而火热。
宋弗一动不动地任他施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泥偶。
从开始到结束，她再没有发出过一丝声音。
马车在东宫门口停下。
陆凉川理好衣冠，又把宋弗抱进怀里，细心地替她整好衣服。
他的吻不断落在宋弗的耳侧，无声地诉说着这些时日来的思念。
吻移到宋弗小巧的鼻子时，陆凉川高挺的鼻尖触到了一丝湿热。
他动作一顿，这才发现系在宋弗眼睛上的衣带已经被她的泪水浸透了。
陆凉川一寸一寸地抚过宋弗的脸，慢慢将衣带解开了。
可宋弗的眼底恨意不见了，剩下的只有让他如鲠在喉的空茫和苍凉。
“下车吧。”
良久后，陆凉川出声。
正要扶着宋弗下车时，她却已经先他一步，掀开车帘走了下去。
陆凉川心口刚刚被捂热的地方又随着她的离去而瞬息冷了下来。
……
宋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
刚要把门掩上，一股大力传来，门又被推开了。
宋弗看着慢慢走进房间的陆凉川，双手不断握成拳又放开，好不容易才从牙关中挤出几个字：
“你还想怎么样？”
陆凉川看着她浑身都竖起警惕的刺，心口一痛。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谢景辞的命如今就捏在你手里了。”
说他卑鄙也好，仗势欺人也好，但只要能把宋弗留在身边，他不在乎多几声骂名。
闻言，宋弗微微颤了一下，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凉川神色不动，只淡淡地笑了一下。
“你便暂时以宋君瑶的身份呆在这里，不要想着逃跑了。”
他看着宋弗的脸色在瞬间白了下去，广袖下的手不由得狠狠攥紧了。
但在真相解开之前，他只能用这种方法护着她。
陆凉川走到门口，本想离去，可鼻尖却萦绕着宋弗身上的软香，终究还是不放心地一把将她抱住，小声说道。
“玥儿，你千万要小心，有人要杀你。”
宋弗的身体在陆凉川靠近时便一僵，听到这句话，便一脸讥讽地把他推开。
“要杀我的人不就是你吗？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陆凉川像是被人兜头刺了一剑，眸间闪过一丝微痛，转瞬而逝。
他不再看宋弗，几乎有点落荒而逃地离开了。
宋弗关上门，把陆凉川萧索孤寂的背影隔绝在视线之外。
她慢慢伏倒在榻上，心里五味杂陈。
不多时，门“吱嘎”响了一身，陆凉川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清粥走了进来。
“玥儿，你先喝点粥垫垫，我让他们在准备你爱吃的膳食了。”
今日他一时失态，在马车上便狠狠要了她一顿，想来她的身体正难受着。
想到这，陆凉川的眉目不由得柔软了下来。
他吹凉一勺粥，递到宋弗的唇边，道：“玥儿，我喂你。”
……
门外，楚含烟听着陆凉川一声声的“玥儿”，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