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我嫉妒你的父母,嫉妒你的朋友,嫉妒你在这个世界热爱的一切,嫉妒的快要疯了。凭什么他们都比我重要,凭什么我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一出生娘亲就把我遗弃在荒郊野外。养父把我当成弃子,送我去敌国做人质。阿姊,我从来不相信感情这种东西,我只相信你。可为什么就连你也不要我。」
「没见到你之前,我满脑子都在想,如果能相遇,我一定要你千倍万倍的偿还我的痛苦。」
「见到你之后,我却只想问,那十年真的全是演戏,一点爱都没有吗?」
「阿姊,我要怎么办。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连我自己都羡慕。」
看完后,我小心翼翼把本子放回原处。
脸上湿漉漉的不舒服。
用手一摸,全都是泪。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宋城端着早餐进来,我心不在焉的胡乱吃了两口。
他注意到了未上锁的抽屉,刚想拉开检查,被我叫住了。
「宋城,你不是要报复我吗,」我轻轻开口,「为什么还舍命救我?」
他收回手,音色清冷:「食不言。」
我熟练的撒着娇:「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宋城凑近了一点,眸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绪翻涌,像是在极力忍耐。
「什么秘密?」
我一字一顿:「爱是演不出来的。」
「换句话说就是,我一直爱你。」
宋城眼角闪过一丝亮光,喉结滚了一下,「陈岁岁,别说胡话,我会当真。」
「我认真的,不信算了,嘶——」
下一秒,锁骨处传来清晰的痛感,我忍不住轻轻抽气。
宋城舔了舔唇,双目通红,指腹摩挲着那一小块暧昧的咬痕。
内心低哑的声音仿佛要把我淹没:
「我的!阿姊是我的。」
「这是我的,这里也是我的。」
随着指尖在皮肤上游走,我止不住轻轻战栗。
陆可的电话响起,我想挂断,宋城却抢先一步接通了,牙齿碾磨着我颈窝的软肉。
像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黏人狗狗。
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失而复得。
陆可充满疑惑:「岁宝,你喘什么?」
我努力调整呼吸,平静回道:「没什么。」
「我现在在你出租屋里,这一个月的药一点没少。你是觉得自己身体太好了吗?医生都说了,药不能断!」
「宝儿,回头再说,先挂了。」
宋城抬起头,原本愉悦的眉梢染上忧虑和心疼:「什么病?阿姊,你生病了?」
我轻松的挑了挑眉:「如果我说是懒癌晚期,你信吗?」
「好啦,」我把宋城拽到床上,「阿城,你陪我睡一会,病就好啦。」
房间沉寂下来,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七年了,这是我睡过最安稳的一觉。
没有噩梦,没有心悸,没有突然错乱的记忆。
宋城把我捞在怀里,像哄小孩入睡一样轻轻拍着我的背。
我睡意朦胧的亲了亲他的下巴:「你迟早会把我惯坏的。」
七年来建立起来的坚强,全部融化在了这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
「阿姊,我宁愿你一直娇气下去。如果可以,我真想七年前就遇到你。我不会让你接触债主,不会让你雨天送外卖,更不会让你生病。」
「暴雨那天,你倒在我面前,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心可以痛成这个样子。那一刻,复仇和恨都烟消云散,我只想你平安顺遂。」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害怕我,躲着我,厌恶我。」
「我只能让你做我的私人助理,暗戳戳尽力宠着你。希望你有朝一日可以恢复张扬恣意的模样。」
「阿姊,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所有的痛苦都留给我一个人,你只要幸福快乐就好。」
听着源源不断传来的心声,我又心酸又好笑。
笨蛋宋城,受委屈最多的明明是你自己啊。
好歹也是个皇帝,这么轻易原谅我也就算了。
心疼这个,心疼那个。
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呢。
尽管我刻意隐瞒,避重就轻。
宋城还是知道了真相。
回到现实世界后,我患上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我总是梦到和宋城的大婚夜。
一遍又一遍的经受别离之痛。
常常半夜惊醒,觉得他就在身边,冲着我笑,一派光风霁月。
有时甚至会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到后来,记忆力衰退,情感逐渐麻木。
没有笑容,也不会哭泣。
「后悔吗?」
心理医生曾这样问我。
我坚定的摇摇头,「无论重来多少次,我的选择都不会变,因为爸妈在等我回家。」
……
最后一次看心理医生,宋城陪在我身边。
医生很开心的跟我说,以后可以不用来了。
我追问:「还要继续吃药吗?」
医生慢条斯理喝了口茶水,用下巴指了指宋城,「诺,药不就在你旁边嘛,吃可以,但是要节制。你之前常年缺觉,还是要少熬夜做剧烈运动。」
宋城耳尖生出一层绯红。
我咳嗽两声,欲盖弥彰的看向别处。
走之前,我忍不住回头又看了医生一眼,总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一直注视着我,朝我比了个口型:「宿主,祝你和陛下百年好合。」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的读心术失效了。
宋城顶楼酒吧的视频被人发到网上,热度一再攀升。
#宋城陈岁岁
词条在微博挂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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