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久歌怀了身孕的事,早已经传遍澈王府。
他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先是不信,继而又生出怀疑,然后便一直忐忑。
他开始怀疑洛久歌有怀孕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前世记忆中,洛久歌嫁给他时是未破身的处子,如今怎么能怀上身孕。
抑或是,前世她的处子之身是后天修补,其实早已经委身于太子?
想到这里凌云澈猛敲了几下额头,他怎么能如此揣测。
洛久歌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她性子刚烈,不可能做出这种荒唐事。
随凉风摇曳的桉树簌簌作响,一道绰约的黑影在凌云澈身后降落。
凌寒躬身行礼:“王爷,您交待的事我已打听清楚。”
“说。”
凌寒抱拳说道:“洛小姐已有身孕的事情是真的,我探访了为她诊脉的太医,太医说她的喜脉一月有余,千真万确。”
凌云澈的心猛地一颤,攥紧的拳头指节微微泛白,脸色已如纸般苍白。
皎洁的月光落在他坚毅的侧脸,阴影下他黑眸晦暗不明。
凌寒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他。
凌云澈对洛久歌的情意有多真切,他最是清楚。
为了娶洛久歌过门,凌云澈得罪幕僚顶撞皇上,总算求下这门亲事。
成亲那天他却又突然反悔,当众悔婚。
凌寒百般不解,只是在心里暗叹:王爷早就该醒悟了的。
想到这里,凌寒出口劝慰道:“王爷,洛小姐已经做出这等毫无廉耻之事,您就放下吧,世间女子千万难道抵不上她一个?”
话音未落,凌云澈怒喝出声:“住嘴!”
凌云澈听不得任何人侮辱洛久歌。
凌寒立刻闭紧了嘴巴,脑袋埋得低低的,不敢抬头,他看着凌云澈地上的影子,听候他的指令。
过了许久,凌云澈开了口。
他说:“准备厚礼,明日一早随我去相国府。”
凌寒怔了瞬,怀疑自己听力出错,斗胆说道:“王爷,属下望您三思,那洛小姐可已有身孕……”
他的话还没说完,凌云澈打断了他:“就按我说的去做。”
凌寒暗叹了口气,无奈答应:“好,属下知道了。”
话落,他在心里想到,那洛久歌可要知些好歹才是!
明日会发生什么,又会是怎样的局面,凌寒不敢想。
他都这么头疼了,那王爷肯定会更头疼吧。
翌日一早,凌寒清点好厚礼便来到书房找凌云澈。
“王爷,一切都已准备妥协。”
凌云澈放下书卷,起身往外走。
凌寒走在他前面为他开门。
门一开,戚千落站在门外,她挡住凌云澈的去路,张开手臂道:“王爷,臣妾不让您去。”
凌云澈双眸黯淡,冷冷对她说:“让开。”
戚千落受伤道:“您果真是要相国府,”她缓缓抬起头直视凌云澈脸上的淡漠:“您会后悔的,她怀的是太子的孽种。”
凌云澈眉头紧皱,戚千落接着说:“一月前的秋收大典,许多人亲眼所见洛久歌与太子在后山缠绵,您若是不信臣妾可叫来目击证人……”
此话一出,凌云澈沉默了。
戚千落松了口气,他总算动摇了,于是斗着胆子上前挽住凌云澈的胳膊。
“王爷,成全何尝不是一种爱呢?就让姐姐与太子终成眷属,成人之美也是一种爱不是吗?”
凌云澈的手缓缓垂下,戚千落握他的手想与之十指紧扣。
一念之间,凌云澈忽的抽离。
他甩开戚千落的手,眸中的冷意又漫了上来。
他冷冷说道:“本王的事轮不到你插嘴,我若是从旁人口中听到秋收大典那日之事,你便自请下堂罢。”
话毕,凌云澈阔步头也不回地离开。
戚千落僵在原地,身子气得颤栗不止,攥紧了手掌恨恨道:“疯了,真是疯了!”
第十四章 太子来府上了
相国府。
如意穿过中堂,一路小跑直奔洛久歌闺房而去,她一边跑一边喊:“小姐,你快起来,再不起来就晚了!”
莽撞推开门,床上的被褥已被掀开,转头一看洛久歌正坐窗前对镜梳妆。
如意快步走向她,双手接过木梳对镜子里的洛久歌说:“小姐,你猜谁来咱们府里了?”
洛久歌瞥了她一眼,夺过木梳,明知故问道:“谁,说来听听。”
如意深呼吸喘匀气息,眸光熠熠道:“太子,太子来府上了。”
闻言,洛久歌眼角的笑意散去,杏眉微皱住。
凌牧言怎么会来,他怎么能来。
洛久歌轻快心情全无,放下手中木梳缓缓起身。
如意愣住,傻傻地问道:“小姐,太子来了您不Ṗṁ高兴吗?以前您总是高兴的。”
洛久歌拔掉头上珠钗,沉声道:“那是以前,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太子二字。”
如意呼吸微滞,低头应道:“是,小姐。”
洛久歌回望,镜子里的她桃红粉面,不由抚上无瑕的脸颊。
前世这张脸曾让凌牧言拿刀亲手划破,这一世她本只想与凌云澈相守过完一生。
可恨那凌牧言一而再,再而三不识趣来扰!
蜷在心底的愤恨弥漫,洛久歌攥紧拳头。
凌牧言,是你自找的。
洛久歌深吸口气,垂下手来。
“如意,帮我更衣。”
躲不过的,那便除掉就是。
正堂。
凌牧言挥手示意手下递上礼册。
“相国公,我想娶久歌为妻,望您首肯。”
洛相国怔住,没接礼册,大有受惊之势赶忙起了身,回礼。
“殿下大礼,老臣万不敢当,我们先坐下去。”
凌牧言保持行礼姿态,坚持道:“相国公若是不同意的话,我便不起来,是我一时疏忽让久歌……”
“父亲——”
凌牧言的话被进来的洛久歌打断,闻言回首,洛久歌白衣白裙行至厅前。
凌牧言身随眼动,目光锁在洛久歌身上,完全被她的清冷气质迷住。
他轻唤洛久歌闺名:“慈儿……”
洛久歌眉头微皱,福身向他行礼:“太子殿下,小女已嫁作人妇,还请不要随意唤小女闺名,以免让人误会。”
寥寥数语,便将两人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凌牧言对上洛久歌冷眸,眼底的恨意让他心惊。
转瞬,洛久歌起了身。
她转身跪在洛相国面前,俯身叩拜道:“父亲,女儿想了一夜,自知所做之事有辱门楣,女儿自请带发修行去尼姑庵修行,父亲兹当没我这个女儿便是。”
话落,杯子落地的声音响起,洛夫人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她就洛久歌一个女儿,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现在一听她要出家当尼姑,人都傻了。
“不,慈儿你不能去当尼姑,你若是去当尼姑可让娘亲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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