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手机从掌心无力的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简浠瑶呆呆的望着几步外蔓延开的血河,脑袋一片空白。
“啊!有人跳楼自杀了!”
周围的惊呼和尖叫声刺耳,简浠瑶却好像听不见。
她僵硬着腿脚一步一步挪上前:“爸?爸你醒醒,你别吓我,爸!”
可除了温热的血,无人回应。
依旧是青山墓地。
一夜之间,新坟再立。
短短几天里,简浠瑶失去了在这世上她唯二的亲人,变成了孤儿。
跪在父母墓前,她眼睛干涩到发痛,却哭不出。
原来不知何时,她的泪已经流干了。
另一边,汎海集团。
傅司寒靠在椅子上,望着落地窗外的蓝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助理站在旁,汇报着清徽的现况:“简氏夫妇相继死亡后,原本还在犹豫的合作商全部与清徽解除了合约,简浠瑶申请了破产,还将这些年的积蓄全部取出作为遣散费,给了员工。”
傅司寒眸底一片暗色。
莫名的,他竟想起了简浠瑶含泪问自己“知不知道清徽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的画面。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苗简浅走了进来:“司寒,在忙吗?”
“怎么过来了?”傅司寒放缓了声线。
“我们宣布订婚也有一阵了,我爸让我问问,打算什么时候办场订婚宴?”
苗简浅说着,扫了眼旁边的助理,“你出去吧。”
助理看了眼傅司寒,见他没阻止,便顺从退离。
见状,苗简浅来到傅司寒身边,坐在他怀里:“司寒,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傅司寒淡淡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感觉你不太开心。”苗简浅做出一副天真模样,“不过你不是刚弄垮清徽吗?以后京都就是汎海一家独大了!”
“说起来也真好笑,简浠瑶竟然还不自量力的以为能赢过你。你这么厉害的人,怎么是她比得上的。”
“她赢过的。”8
傅司寒突然出声,让苗简浅一愣:“什么?”
傅司寒却不再说:“没什么,订婚宴就定在五天后吧,之后我要飞趟巴黎,没时间了。”
五天……未免有些太赶了。
苗简浅心里不悦,但迎着傅司寒不容置疑的眼,还是点了点头:“好,那我回去跟父母还有傅阿姨商量下怎么布置。”
“嗯。”傅司寒应了声,“让助理送你回去,别太劳累。”
感受到男人话里的关心,苗简浅甜甜一笑,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傅司寒和苗简浅五天后举办订婚宴的消息,也传遍了京都。
简家。
简浠瑶得知这个消息时,刚被从简家赶出来。
因为清徽破产,房子被银行抵押,不再属于简家。
她,无家可归,只能去往青山墓地,陪着父母。
天际青白。
简浠瑶跪在墓前,眼里有懊悔,有恨意,有无力……百味掺杂。
她轻声喃问:“也许你们是对的,一开始,知道傅司寒的身份时,我就不该和他纠缠。”
不然,一切都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都说老天是公平的,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她家破人亡,傅司寒却能那么幸福?
简浠瑶想不明白,也不想去琢磨。她只是为父母擦掉墓碑上风雨带来的痕迹。
爸,妈,你们再等等我。
最后,她朝着墓碑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开。
单薄的身影,一步一步,没身在朝阳的余晖下。
汎海大厦。
听到简浠瑶来的汇报时,傅司寒愣了下,却鬼使神差的没叫人拦下。
“让她上来。”
他想看看,事到如今,简浠瑶还想做些什么。
莫名的,傅司寒心里升起些期待。
可他等了很久,简浠瑶都没有出现。
傅司寒皱了皱眉,按下内线电话:“简浠瑶呢?”
电话那头,助理一愣:“简小姐十分钟前就已经上来了,您没见到她吗?”
傅司寒一怔,心里莫名升起些异样:“去找!”
“是。”
傅司寒纵横商场,早就习惯了等待,可今天不知道为何,心里无端的焦躁。
五分钟后,助理推门而入:“找到了!简小姐她去了天台!”
天台?!
傅司寒心跳漏了一拍,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看着上面简浠瑶的电话,他第一次第一时间按下了接通:“简浠瑶,你去天台干什么?你搞什么鬼?!”
此时,天台上。
简浠瑶踩在天台沿边,风吹过瘦弱的身躯,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错觉。
她听着电话那头男人的怒吼,声音很轻:“傅司寒,你知道最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感觉吗?”
闻言,傅司寒呼吸一滞:“我不知道,简浠瑶,你立刻滚下来!”
他边说着,便冲出办公室,朝天台而去。
半分钟后,傅司寒就看到了一袭白裙的简浠瑶。
他怔忪了下,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九年前在大学那场比赛上的女孩。
“简浠瑶!”
闻声,简浠瑶回头看他,声音透过电话一字一句传来:“可惜,我也没办法让你知道那种感觉。”
“但我会让你知道,最恨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感觉。”
说完,她身子往后一仰,径直坠落——
“不要——!”
傅司寒瞳孔一缩,大步冲向简浠瑶。
可,晚了。
他的手擦过简浠瑶的裙角。
几秒后,“砰”的一声巨响。
简浠瑶一身白裙,在傅司寒的目光中,一寸寸被鲜血染红。
傅司寒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眼睛通红。
助理跟在他身边五年,第一次见他这样情绪激动。
“傅总……”
“滚开!”
傅司寒一把挥开他,拔腿朝楼下冲去。
怎么可能?简浠瑶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跳楼?
是梦吧?!
傅司寒告诉着自己,可去按电梯的手都在颤抖。
一直到冲出汎海的大楼。
他看着围满的人群,第一次有些胆怯。
直到救护车嗡鸣的声音响起,看着医护人员用尸袋将人装起,抬走……
傅司寒的脚就像粘在地上般,一动不能动。
简浠瑶在汎海大厦,跳楼自杀。
这个消息飞快传遍了京都。
而此刻,一声惊喊从简家传出——
“爸!妈!”
简浠瑶惊坐在床上,四周熟悉的一切让她心安。
可想到刚刚种种,她还是心慌意乱。
是梦吗?可却那么真实,那种痛,刻骨铭心。
简浠瑶攥了攥发麻的手,拿出手机打开微博,就看到热搜上挂着的词条——
“清徽易主?一向以模范夫妻著称的简老先生,竟早有私生子?!”
她看着,眼神一片黯然。
原来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她都无法拥有一个完满的家庭。
半月前,简父将私生子带回了家,导致母亲发病离世。
她又被逼退位,得知傅司寒对自己从来都是玩玩而已后,心理出现问题。
可如今,想到梦里的那一切,简浠瑶有些疲惫。
过去她把自己逼得太紧,现在想想什么都不管又能如何。
如今清徽还在,她也放弃傅司寒,这样也算是完成了母亲的遗愿。
这样想着,简浠瑶下定了决心。买了当晚的机票离开京都。
她没告诉任何人她的去向,彻底消失。
另一边,汎海集团。
一开始,傅司寒还以为‘简浠瑶消失’这只是她的小把戏。
他照常工作,带领着汎海集团在京都的土地上和清徽集团博弈。
清徽新来的那个叫简柯睿的小子很蠢,傅司寒从不把他放在眼里。
果然,在简柯睿的带领下,清徽集团日趋颓势。
每到这时,傅司寒就会吸着烟,出神地看着汎海大厦落地玻璃外的万家灯火。
原来只有简浠瑶有资格当他的对手。
一个月,两个月оазис,简浠瑶杳无音讯。
傅司寒从一开始的不在意,到之后的心烦气躁。
他打通简浠瑶秘书的电话,秘书说:“抱歉傅总,我也不知道简总去了哪……”
他又打通简父的电话,简父很是焦急:“我的浠瑶?她怎么会突然消失?”
傅司寒一下子挂断电话,他知道简父不是什么好货色。
碧园别墅。
苗简浅一直在傅司寒身旁,可怜巴巴地问:“司寒,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傅司寒犹豫了,脑海里莫名浮起简浠瑶的脸。
最后,他沉声:“婚期暂且搁置。”
他转身离开,独留下苗简浅一人在原地惊愕。
……
一年后,宴会。
傅司寒应酬时的神色很是敷衍。
他在等着私家侦探的电话。
终于,电话响起。
傅司寒走到了露台,接通。
那头的侦探说道:“傅总,简小姐一年前去了冰岛。”
傅司寒点燃一根烟:“那她现在在哪。”
“现在她已经回国了……”
不等侦探继续说下去,傅司寒就注意到了楼下的一阵骚动。
他从露台走进去,手指夹着烟,顺着楼梯看下去。
宴会厅门口,已经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简浠瑶一身白色羽毛定制礼服,浅浅微笑着。
她挽着毕节轩的胳膊,如同人群里最闪耀的白孔雀。
傅司寒冷冷看着简浠瑶,烟圈从口中吐出。
简浠瑶抬头,她看到了站在二楼露台处的傅司寒。
她浅笑,松开挽着毕节轩的手,提着洁白的裙子缓缓走上二楼。
在众人目光之下,她伸出手:“好久不见,傅司寒。”
第12章
“好久不见,简浠瑶。”傅司寒将烟随意扔在地上,随后一把揽住简浠瑶。
楼梯下众人一阵惊嘘。
简浠瑶的神色也不畏惧,她淡淡道:“傅总,大庭广众之下,不合适吧。”
傅司寒死死看着简浠瑶,他现在真希望把简浠瑶剥个干净,好好看看她一副皮囊下藏得是什么心!
一年了,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她却跟别人一起出现在宴会。
怒火,嫉妒,最后在简浠瑶平静的眸子下,傅司寒才冷静下来。
他松开简浠瑶,转而变成了冰冷的绅士。
他抬起简浠瑶的一只手,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陪我跳支舞。”
“我可以拒绝吗?”简浠瑶浅笑。
毕竟今夜,毕节轩才是她的男伴。
傅司寒再次环上她的腰,在她耳边轻语:“如果你不答应,今晚你就知道后果了。”
无数眼睛在看着这一幕,底下纷纷议论起来:
“傅总不是有未婚妻吗,怎么跟这个女人这么亲密?”
“她你都不知道,她是简浠瑶啊!”
“简浠瑶不是一年前消失了吗,怎么突然又出现了?”
傅司寒领着简浠瑶下楼,优雅的舞曲开始演奏,人们开始两两结伴出现在宴会厅中间。
毕节轩苦笑着站在一旁,他知道此刻无论如何自己也插不进去了。
傅司寒幽深的眸子盯着简浠瑶,简浠瑶则神色悠然。4
她将一只手放在傅司寒的肩上:“傅总,我不会跳舞,如果踩到你的脚,请多多见谅。”
傅司寒冷笑:“你最好别故意这么做。”
大学时的舞会,傅司寒当时就是简浠瑶的舞伴。
他们练习了很久,但简浠瑶依旧肢体不协调。
他不知道现在简浠瑶的舞技如何,但只求别比那时还差。
正这么想着,音乐声响起。
简浠瑶上来就踩了傅司寒一脚。
“不好意思。”她说话像是在道歉,又像是根本不在意。
傅司寒心中隐忍着怒火。
转了个圈,简浠瑶又踩中了傅司寒。
傅司寒面色阴沉:“你是故意的。”
简浠瑶惊讶:“傅总,你怎么不信?我确实不会跳。”
一曲舞毕,简浠瑶总共踩了傅司寒七次。
在酒杯堆成金字塔的桌边,傅司寒暗暗掐了简浠瑶的腰:
“今晚我会报复回来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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