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虽然逃过一劫,但却把他的传家宝玉佩给打碎了,他不得恨她?
按书里的剧情,也就是这两年就会有人找他,他会渐渐有自己的势力。
到那时,想拿捏她还不是简简单单?
姜沅芷打了一个冷颤,在这床上再也坐不住了,匆匆的起了身。
她身上的伤严重,但诡异的,恢复的还挺快,尤其是手臂上的伤口,三个血淋淋的血窟窿竟然已经开始愈合。
血窟窿已经合上,也不流血了,虽然伤口狰狞,但是哪怕没敷药也不会留疤。
姜沅芷看的心惊。
她这身体还有这体质?
她不会是唐僧体质吧?吃了就能有快速痊愈的金手指?
她默默把伤口继续缠上布,打算过个十来日再拆下来。
但她也顾及着姬靖,知道他手上有伤,那是为了救她死死掐自己留下的。
而且他是被厉鬼上身,就算院里灵气充足,可他体内仍旧存有阴气,所以脸色苍白看着疲惫。
姜沅芷回到药房,找了几种草药研磨成粉,盛在碗里去堂屋找姬靖。
他还在辅导两个孩子写字,就坐在正屋的凳子上,三个人围在桌前用沙盘写字。
她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写……兵法???
她呆滞了一下。
姬靖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伤还没好,出来作甚?”
姜沅芷看着他,微微一愣。
他这是在关心她么?
姬靖移开了目光,在沙盘上写字,语气仍旧是淡淡的:“再晕倒,还要我们照顾你,麻烦。”
姜沅芷反而松了一口气,笑了笑,端着手中的碗坐到他旁边:“我帮你上完药再去睡也不迟。”
她在村里给人治病,虽然仍旧有恶女的名声,可有医术也是有目共睹的。
姬靖看着碗里的一堆粉末,没有拒绝。
两个孩子仍旧乖巧的写字,只是偶尔好奇会抬头看一眼。
他不怒自威,只是轻轻咳一声,两个孩子立刻就低下头,认真的写着手上的字,一遍又一遍,直到跟姬靖沙盘里的字差不多像。
他的字龙飞凤舞,已经刻意写的板正,但仍旧自有章法,哪怕是在沙盘上写字,也是有些韵味。
两小只努力的学习,写的字规规矩矩的,已经很好看了,但没有那种杀伐决断的气势。
姜沅芷一边帮姬靖上药,一边看着两个孩子写字。
她忍不住惊叹,这如果放到现代,绝对是天才儿童。
哪怕是在书里,这两个孩子也是聪慧。
长大后权势滔天,现在还小,倒是可可爱爱。
她看的心中喜爱,又忍不住为自己日后担忧。
默默给自己上炷香,她给姬靖的伤上撒药粉。
姬靖的伤口并不严重,只是掐的有点狠了,指甲深陷进肉里,血肉模糊,没流多少血,但就是看着吓人。
她把药粉撒上去,同时体内的灵气催动,顺着那些药粉流进他的体内。
她看到他身上的阴气缓缓消散,松了一口气。
姬靖却感觉身上无端疲惫,就像是打了一场架一样,浑身都累。
上完药,他就先去睡了。
姬靖睡的很快,躺到床上便气息均匀绵长,一副睡熟的样子。
姜沅芷怕俩孩子吵到他,便让两小只拿着沙盘出去写。
她再把门关上,坐在院中椅子上调息。
这个院子被她设置了阵法,灵气充足。
她救了人后,身体也发生了改变,像是有了什么福报一样,主动吸取天地间的灵气。
如今哪怕只是静静调息,没有刻意修炼,仍旧有源源不断的灵气融进四肢百骸。
就是慢了点,不过聊胜于无。
姜沅芷看着院中的两个孩子,默默叹了一口气。
现在把孩子养好,跟姬靖关系好一点,再和离……
他会回到京城,而她也可以靠这一身功夫逍遥江湖。
也不错!
这样一想,姜沅芷眉眼弯弯,一双乌黑的眸子都亮了起来。
她是个行动派,当即就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知道村里还有两个落榜的秀才会写和离书。
等过两日,她就去找人写个和离书。
等姬靖把字签了,两个人就彻底没关系了。
这样,她也算是清白身子走的,她可不想走到哪里都顶着个已婚妇人的称谓。
屋里,姬靖紧紧闭着双眼,明明是在沉睡,但诡异的他意识无比清晰。
尤其是听觉, 比平日还要更敏捷一点。
【等他签了和离书,那就没关系了,真好】
【孩子我也不要,就清清白白的走】
姬靖听的眉头皱起,几乎想立刻让她闭嘴。
好啊。
难怪这些天举动反常,原来是有了和离的念头。
难怪这几天看着正经了不少,也不调戏他了,原来是厌了倦了……
头一遭,姬靖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质疑,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算了,这样的毒妇走了也是好事。
姬靖安抚了自己几句,又被姜沅芷的下一句话给搞炸。
【和离过不好听,不如,直接找村长把那个婚约毁了,反正他也不想承认,这样我还是个……】
姬靖一口气没顺好,猛的咳嗽了两声。
屋外,姜沅芷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怎么了?不舒服么?”
姬靖的声音冷冰冰的:“无碍。”
姜沅芷摸了摸鼻子,也不问了。
可转瞬间,姬靖听到了一道欢呼雀跃的声音。
【他这么冷漠,我提出和离他肯定立刻答应,难的就是让村长同意了,不过村长也心疼他,同意和离应该不难】
姬靖:“……”
他揉了揉额心,不再去听这些东西,翻身睡觉。
说来奇怪,自从上次受伤,他就感觉身体乏力的厉害,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来力气。
可今天身体十分舒坦,隐隐的,他仿佛能感觉到一股暖流在身体里面游动。
他忍不住去追寻这股暖流。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感觉很奇妙,周围仿佛都是这样的暖流,而随着他的触碰,身体里的那些暖流也越来越多。
随着暖流的涌入,身体的乏累一扫而空。
不过,他还是睡了一觉。
梦里,他回到了京城,看到了家族被抄,敬重的长辈和亲人都换上了破旧的囚袍,戴上了脚镣,被人押送着去了苦寒之地。
路很长,有亲人死在了路上,那些曾经德高望重的长辈如今也是狼狈不堪,任人欺辱。
他眼睁睁的看着,几百人的流放队伍最后就只剩下几个亲人还活着,却还被贪财的小吏卖了,那些曾经在战场上杀伐果断,手握重兵的将军,如今却落魄的跟一群奴隶在一起,被小贩叫卖。
姬靖看的心痛,满身冷汗的睁开了眼睛。
姜沅芷看他睡的不安稳,一直在屋里守着。
看到他惊醒,脸色苍白满脸冷汗的模样,也是惊了一下。
“姬靖,做噩梦了吗?”
姜沅芷倒了一碗水递给他。
姬靖下意识的避开,目光深处仍旧是厌恶。
姜沅芷也见怪不怪,随手把水碗放在床边的小桌上。
“你的伤恢复的不错,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姜沅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说着就转身打算出去。
姬靖看了看手上的伤。
原本就是掐的狠了,所以不用包扎,撒上药粉就行了。
只是睡了一觉的功夫,原本血肉模糊的伤竟然已经开始愈合。
原本还疼痒难耐,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有丝丝的痒,提醒着伤口正在愈合。
看来她的医术的确不错,是个有本事的。
姬靖眉眼微微缓和了一点,看着她的背影,低沉道:“我做了噩梦,梦里,家人……”
他声音一顿,声音凝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梦里实在太清晰,黄土满天,到处都是干燥的一片,而当初手握重兵保护这片王朝的将军,居然衣着褴褛,被粗鄙的小吏卖了。
就以几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人牙子,一朝将军如今成为了低贱的奴才。
他只要想到那个场景就忍不住的心痛。
这些事情压在他的心里多年,他难受的很。
如今也顾不得姜沅芷是他向来厌恶的人,垂了眸子,喃喃道:“叔叔和伯伯都被卖掉了,卖给了人牙子当奴才……在那个叫锦衣奴隶场的地方受尽凌辱。”
姜沅芷听的一惊:“啥?锦衣奴隶场???”
她原本还想当个听众,安心的听他宣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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