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清风阵阵。
文涼离去的身影早已隐入了廊墙。
白岸在原地呆站了许久,才缓缓自饮了那杯合卺酒。
得偿所愿?
她得到了什么呢?
成婚的合卺酒变成了祭奠之酒,自己的夫君用此来为她庆祝!
白岸悲凄难言,问了下人新房在何处后,沉默归去。
文涼啊,若不是因程家‘功高盖主’,我又岂会断了你的姻缘……
夜深明。
白岸望着圆圆的月,等着那个不会来的人。
往后一连几日,文涼再也没露过面。
又一日,北疆捷报传来,程毅大军大败敌军,已凯旋而归。
白岸听到这个消息,欣喜不已,顾不上文涼对她的漠视,去了他书房。
她来时,文涼正在写字。
“阿循,我爹回来了,我出嫁还未归宁,今日你同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文涼连看都没看她:“你归宁与我何干。”
他语气中尽是疏离,全然没有将白岸当做他的妻子,甚至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白岸心中微堵,却还是不想放弃:“就当我求你可好?你只当是一场戏,让我爹安心。”
文涼将笔轻轻放下,抬眸看着她:“你当日也是这般做戏,向圣上求来的赐婚?”
白岸呆了。
“婚是你求来的,戏你也自己演下去。”
说着,文涼讥笑了声,“为了你的私心,赔尽了程家颜面,白岸,你可真是你父的好女儿!”
白岸无言的看着面前之人,想要解释的话像打了结般,如何都不能出口。
从前她在文涼心中尚且是个只会舞刀弄枪不识大礼的疯丫头,现在恐怕已经成为一个不择手段的虚伪女人了。
那一刻,白岸再呆不下去,来时的满心期望已化作了飞灰。
风一吹,散的彻底。
她只身回了将军府,却见府前一片寂静,全无凯旋之喜。
这时,一丫鬟走来,行了礼道:“小姐,老爷在祠堂等您。”
待白岸走进祠堂时,却见程毅背对着她,手中拿着竹鞭。
“跪下!”程毅转过身,脸色铁青。
白岸乖乖的跪下,她早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程毅当头就是一鞭子抽在白岸身上:“我程家用多少鲜血才挣得满门荣耀,你却为了个文涼,让我将军府成了世人的笑柄!白岸,你可还当自己是程家女儿?!”
一鞭又一鞭,一下下的鞭笞抽的白岸身形直颤。
“你可知错?”程毅话问的冷硬,可背到身后的手,却颤抖着连竹鞭都拿不稳。
白岸却跪的笔直,强忍着泪,目光坚定:“我没错。”
程家“功高震主”,她应下赐婚为了保住程家,她没有错。
“好,你没错!你可真是邵家的好儿媳!”程毅气极,一把将竹鞭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两个下人走进来,一左一右的钳制住了白岸,将她半拖着出了祠堂。
“爹,爹……”
白岸不明大喊着,想要问个究竟。
可下人则是直接将她拖出了将军府。
程毅站在将军府内,与白岸一门之隔。
可不知为何,那一刻她却感觉隔了越不过的山海。
而后,白岸便听程毅说:“从今尔后,程家没有你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