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踏进办公室的门，接通了苏郁的电话。
他约她吃晚饭，看电影。
苏郁追的紧，南初懂他意思。
昨晚他就告诉她，他看上她了。
她没拒绝，苏郁更是乘胜追击。
可是她忙着找钱，两个星期还清三百万的利息，她哪来这么多钱？
这些年虽然赚的不少，但大多数都给继父拿去还债了。
他就像个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
可南初又不敢拒绝，她怕这边一拒绝，那边桑夫人就知道了。
她只是顿了一秒钟就爽快地答应了：“好，我六点下班。”
“那我来公司接你？”
本来南初想说在餐厅见，后来一想又说：“好。”
她只是一个上午没来，桌上就堆满了文件。
她让行政秘书小贺帮她叫了一个油鸡饭，一边吃一边忙碌。
一个鸡腿还没吃完，桑景淮办公室的内线电话打过来了。
“泰丰的合同有点问题，你来我办公室。”
她放下饭盒随便擦了个嘴就过去了。
桑景淮坐在电脑后面，硕大的电脑屏幕遮住了他的脸。
办公室里的气压很低，几个高层也在，大家大气都不敢喘。
南初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桑景淮把合同丢到桌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过去。
南初走过去翻开，浏览到最后一页，才留意到合同金额的地方，在百位数那里多了个点。
南初的冷汗刷的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五千万的合约，一下子变成了五十万的合约。
小数点后面一大串的零，一看就是BUG。
“泰丰的合约谁负责的？”桑景淮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根雪茄，用雪茄剪剪掉尾端，慢慢地点燃。
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雪茄糊糊的焦焦的味道。
“我。”南初说：“前天我去泰丰敲定了合同，但是当时...”
“这种低级错误你也犯？”副总打断了南初的话：“南特助，你好歹也在桑先生身边几年...”
“这个错太大了，差了整整四千九百多万！”
南初站着不语，说话的人都是比她职位高太多的人。
她为自己争辩，也是自讨没趣。
她心里明白，做了这么多年，这种低级错误她绝对不会犯。
那天从泰丰出来，她还看了一遍合约，白纸黑字的五千万，一个子儿都不少。
但到底怎么回事，她还不明白。
众高层把锅甩的都差不多了，见桑景淮脸黑的厉害，才闭嘴。
桑景淮黑着脸宣布散会，南初站在他桌前片刻，一句话没解释，也随着众人出去了。
这件事，说大很大，说小也不是没办法弥补。
桑景淮和泰丰小开私交很好，晚上约了顿酒再好好聊聊，也不是不能休补。
但是，这事闹来闹去，居然传到了桑夫人的耳朵里。
晚上快下班的时候，贺秘书敲开她的门，如丧考妣：“南特助，桑夫人的电话。”
南初让贺秘书把电话接进来，清了清嗓子接通。
原本以为桑夫人打电话来是为了泰丰合约的事情，但她只字不提，语气愉快地询问南初对苏郁的印象怎么样。
南初飞快地回答：“很好，而且很有的聊。”
“哦。”桑夫人欣慰地道：“很好就好，女孩子么，家庭第一，事业第二，觉得不错就嫁了吧，南特助，你是个聪明人。”
南初还没说话，桑夫人又说：“泰丰的事我也听说了，那些董事会的老帮派各个都那么夸张，说什么给集团造成了重大损失，赔偿什么的，你一个女孩子哪来那么多钱？”
第17章桑先生帮我搞定吧
南初靠在窗口，回头看看就是万丈深渊。
曾经她刚搬进这个办公室的时候，有一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优越感。
现在才知道，爬的太高太快，跌的也会更惨。
她笑的嘴角都抽筋了：“桑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让我赔，我哪怕把心肝脾肺肾都卖了也得赔。”
桑夫人也在笑：“卖了也赔不起。”
南初的笑容渐渐收起，手指抠着窗台边缘。
桑夫人话锋一转：“所以，哪里会让你赔？这几年你在景淮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景淮看中你，我也喜欢你，不如我收你做干女儿？”
“不不，我哪配？”南初赶紧推辞：“桑夫人，你折煞我了。”
桑夫人哈哈一笑：“我会跟董事会那帮老头子说，这事就这么算了，谁敢再拿这件事说事？不过，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去分公司待几天躲躲风头。”
南初心里明白，桑夫人这是不想让她在桑景淮身边了。
阎王让她三更死，她绝不敢活到天亮。
南初应着：“我马上就收拾。”
“南特助，你放心，就算去了分公司，你的所有福利待遇和工资和原来一样，一分不少。”
“谢谢桑夫人。”
“不谢不谢，你跟了景淮这么久，我还能不护着你？不过，景淮那里...”
“我知道该怎么说。”
“好，好，好，你和苏郁结婚的时候，你的嫁妆我出了！”桑夫人心满意足地挂掉了电话。
南初握着电话，听着话筒里急促的忙音声。
心里的绝望，一点点蔓延。
她的手还抠着窗台，赶紧收回来一看，小拇指甲都翻过来了。
她用牙齿咬掉裂开的指甲，开始打请调申请。
桑夫人那边早就跟人事打过招呼了，所以一路绿灯。
等桑景淮开会回来的时候，南初已经把手续办的差不多了。
“晚上和安辛丑吃个饭，你回去换件衣服。”桑景淮刚给泰丰的小开安辛丑打过电话。
他的德行桑景淮最清楚，看来晚上少不了贡献出他珍藏的好酒。
谁知，南初低眉顺眼地说：“晚上吃饭我就不去了。”
桑景淮刚打开办公软件，正好她的调职申请待办就跳出来了。
外面余晖刺眼，他猛地拉下窗帘，办公室里一片黑暗。
南初仍然低着眉眼，房间里安静地只能听到桑景淮点鼠标的声音。
片刻后，桑景淮才开口：“你的调职申请我退回了，今晚事情就能解决，没什么大不了的。”
“桑先生批了吧，我跟小贺已经交接过了，这几天她先来顶顶，到时候您要从秘书科调特助上来，还是另外招，就看您自己了。”
南初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就像是一条线，被拉的笔直，没有一丝起伏和涟漪。
她太会装了，连桑景淮也看不出她到底是被逼迫还是发自真心。
桑景淮的鼠标都已经挪到同意的按钮上了，但他还是停住了，眯着眼睛看向南初。
“晚上做什么去，跟安辛丑道个歉，什么事都没了。”
“和男朋友约会。”南初抬起头来，没心没肺地笑着：“桑先生帮我搞定吧，就算是...”她顿了顿：“分手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