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乱成一片, 司南立刻伸手,本能地想要拉住她。
手腕被紧紧扣住,她清冷地地眸色望向司南, 眼底的寒霜将往日的情义压制住,丝毫不再流露。
眼神甚至连看陌生人都不如的。
可就算如此,司南还是没想过放她走。苏曼说的对,他将经历所有她曾经经历过的, 包括这份无能为力。
此刻,他甚至一句开口挽留的话都说不出来,众目睽睽下若是还留下她。
对他,对宋家来说, 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老爷子颤巍巍地站起来,苍老而又威严的声音:“以朗, 松手!”
司南置若不闻, 哪怕是现在这种没有回头路可走的局面, 他也死死地盯着苏曼不松开。
老爷子撑着半身力气,吼道:“放手。”
“孔樊东, 把他给我拉开。”
孔樊东犹豫不决,不敢上前。
老爷子向司南怒道:“你是要把宋家的脸面都丢尽么!”
司南这才回神, 眼里那股化不开的痴缠逐渐变得清醒,犹如大梦一场。
这场订婚宴不仅仅只有他们,还有上百位旁观的来客。
他一举一动, 代表的尽是宋家。
他一走神,孔樊东便将他拉开。
苏曼头也不回地离开订婚典礼,白色礼堂中间铺着红毯,走上去的那一瞬间,连呼吸都是自由的。
婚礼礼堂的弄顶上,彩色的琉璃窗折射出的色彩缤纷的阳光,像金粉一样铺散在红毯上。
她迎着阳光,将众人窥探,好奇,不解,笑话的目光踩在脚下,一步步地走向外面。
司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失神地看着苏曼离去的背影。
目光紧紧追随,从她转身那一刻开始。
对司南来说,身处的已是无边地狱。
直到人影消失,他才终于明白,他的期待根本没有任何用。
如果可以选择自由,苏曼是不会回头的。
他后知后觉地想着这些,脑海里只有苏曼的背影,连她的正脸都吝啬浮现一样。
骄傲如他,陷入深深的迷茫中,为什么他那么喜欢,而苏曼那么的恨。
老爷子到底不忍一直身处云端的司南被如此践踏,与其见他尊严尽丧地无休纠缠,硬是当着众人面逼迫司南答应分手。
这才结束这场以爱为名的捆绑。
最后,乐湾度假村这场精心策划,万众瞩目的订婚典礼,以苏曼当场提出分手并离开宋家,而司南铁青着脸咬牙不答应,最后是老爷子开口断他绝念,这才挽救宋家最后一丝颜面。
——
离开婚礼之后连续几天,苏曼的电话就被打爆了。
有些甚至从来没有讲过话的人居然都来微信上打探,来人的目的无外乎几种。
故作惊讶类型:“听说你拒婚司南,真的假的?”
完全不信类型:“这又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吧。”
偏袒一方类型:“司南这么优秀,你会后悔的!”
造谣生事类型:“听说你被司南甩了?还被当众拒婚?”
总之,苏曼疲于应付这些,干脆切换了微信,又拔了手机卡。
世界终于清净了!
其实她明白,这些人并不是来关心她生活到底好不好,而是单纯地为了刺探。
她跟司南有婚约在,这次订婚说实话只是个形式。
总之,苏曼这么一离开,司南什么心思都没实现,反倒是有一条。
不少人都来问:“那你和司南从小订的娃娃亲还算数么?”
宋家跟离家这点渊源在这个圈子里不算什么秘密,尤其是对宋家来说,苏曼当年住进去总得有个名分。
这名分是老爷子当年亲口承认过。
比宋家今天这华而无实,走走过场的订婚宴可金口玉言多了。
苏曼散漫地回复短信,还有电话,别人一问起这个,她便道:“应该没用了吧,毕竟闹成这样。”
于晓晓从她一跑出订婚典礼便一直追出来,一直追到苏曼最近刚租住的公寓。
这几天也天天往她这里跑,生怕她想不开。
今天一大早又过来:“你那天跑的真够快的。”
“我看到有人拍到你跑出礼堂的视频,那身手,够飒的!”
“知道的是拒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逃婚呢!”
苏曼:“你怎么又来了?”
于晓晓一边拖鞋,一边道:“我哥不放心,让我跟过来看看。”
说完,一抬头便见苏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于晓晓立刻改口:“是我自己要来的,跟我哥没关系,行了吧?”
“这样说你是不是心里舒服些?”
苏曼换下衣服:“别开这种玩笑,不然别人我还以为我拒婚是因为你哥。”
苏曼的语气过于严肃,于晓晓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下面你有什么打算?”
苏曼一边扎头发,一边答:“准备出去读书。”
于晓晓一点也不意外,“不过你这离开学还有三个多月,现在就走?”
“这也太早了吧。”
苏曼有她的打算:“我打算趁这段时间,把《上邪》第一部 画完,攒点钱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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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晓晓眼里冒光:“你缺钱吗?我那有。”
苏曼:“也不是很缺,以后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多挣点总是没错。”
于晓晓语气一下弱下来:“你说你何必呢,反正司南都答应分手了,你干嘛还要出国读书。”
苏曼:“我是为了我自己,得提升一下专业水平。”
于晓晓觉得她就是在找借口:“你专业水平还不行,咱俩一块毕业的,我画笔都快握不住了,也只有你敢放狠话三个月画完《上邪》。”
“不过现在《上邪》人气那么高,你多画一些也应该。”
苏曼在一旁埋头画图,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嗯。”
——
婚礼结束的当晚,宋家别墅里的气氛静谧又不寻常。
相比于苏曼那里人人都敢进去刺探几声,宋家门口可以说人鬼都不敢靠近。
楼上书房的门紧紧闭着,谁都不敢去敲门,门外的孔樊东徘徊踌躇,不知要怎么办。
书房内,司南转动着手中的戒指,盯着窗外出神,直到被一阵电话铃声拉回意识。
敢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打司南电话的人不多,除了真心实意关心他的,另外就是不怕死赶来看热闹的。
显然,费烜就是第二种人。
现在的司南无疑是个行走的火山,谁碰谁死。
而费烜这个人,天生就喜欢捅火山,他不仅要捅还要往里面浇油,非得把司南心情搞得火山喷发,乌烟瘴气不可。
所以,司南接到费烜的电话一点都不惊讶。
“喂。”
电话一接通,费烜这头挑着桃花眼,懒洋洋地嘲讽:“呵,老婆跑了的男人!”
听得司南差点把电话摔了!
也只有费烜敢这个时候对以朗说“老婆跑了”这四个字。
司南这些年也习惯费烜时不时地挑衅。
他俩从七岁打了第一场架,司南仗着身材比他略高一些,略占上风后。这些年不论遇到什么事情,两人都要争个高下。
司南是头又凶又冷的狮子,傲慢矜贵,不通人情常理。而费烜恰好跟他相反,他自小就懂玩弄揣摩人心,本身也长得一颗七窍玲珑心。
小时候虽打架打不不过司南,但时常把司南坑的吃哑巴亏。
后来长大了,两人倒也不再打架,明着较量变成了暗地里较量。
他俩二十岁那年在N市做过最轰动的事,叫“一亿赌约”。
早年宋家和费家在产业有交叉,那时两家在同一项目上竞标,最后拼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项目虽小,但两人年纪轻轻,非得较量一二。
竞标前一晚,费烜狐狸眼一转,跟司南赌下一个亿。
司南年轻气盛,花了大力气拿下这个项目,费烜痛快地给了一个亿。
等到一年后司南才发现,费烜当苏在意的根本这个项目,他趁着司南将所有人财物都陷进这个项目时。
带领费家飞速转型,虎视眈眈地将目光投向司南早年也中意的一个项目。
然而,等费烜举身动这块肥肉时,司南早已深陷之前的项目,拿不出更多精力跟他抢。
好在最后的结果不错,司南虽堵上全部身家,但项目开发成果比预期更好。
而费烜也趁着司南精力不够,猛地调转方向,在飞速地在新产业里独占鳌头,
正是这个机遇,让费烜比司南更早,就坐拥N市名人排行榜第一的位置。
虽然司南后居上,但费烜不按常理出牌,身上的传奇色彩要比司南更重。
毕竟没有谁敢用一个亿做饵,引得虎狼相争后,他自顾自地卧薪尝胆。
费烜在电话里洋洋道:“之前还跟我吹嘘苏曼喜欢你,马上就要结婚了。”
“现在老婆跑了,就你这控制狂脾气,活该!”
司南听得心里刺痛:“说够了没?”
费烜:“当然没有。啧啧啧,宋总你说你要这万贯家产有什么用,最后还不得孤独终老。”
“要不我帮你分担分担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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