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江初国拿起了听筒,片刻后拧起眉:“你别哭,我马上就过去。”
闻知白心头一咯噔:“怎么了?”
江初国放下听筒,穿上才脱下的外套:“小杰突然抽出昏迷,沈同志一个人应付不了,我过去看看。”
听了这话,她紧绷的心好像一下就崩塌了。
他不愿意配她这个妻子回家吃顿饭,却被一个外人一通电话就能叫走?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她一把抓住江初国的手臂,尾音发颤:“沈秀梅如果有困难,完全可以找部队妇联帮助,她频繁的找你,别人会以为你跟她……”
然而话还没说完,掌心就一空,男人只留下一个决然背影。
闻知白眼眶发酸,半晌才僵硬收回手。
他总是这样,好像永远都没耐心听完她的话……
最终,闻知白只好一个人去看望爷爷。
第二天清晨,她一身疲惫回大院,可迎面就遇见江初国带着沈秀梅母子下车。
她下意识已躲进拐角,只见江初国抱着孩子和沈秀梅站在一起,三人和睦欢笑的像一家三口。
“江叔叔,妈妈说我现在可以叫你爸爸了,真的吗?”
孩子天真的话语让闻知白彻底迈不开腿,紧接着,江初国温柔的回应像铁水灌进她的耳内——
“当然,以后我就是小杰的爸爸。”
第8章
得到江初国的应允,小杰响亮喊着:“爸爸!”
闻知白只觉被迎头泼了盆冷水。
此时此刻,她实在无法自我欺骗,江初国对沈秀梅的好,只是长官对烈士家属的照顾责任……
她再没勇气进去,转身奔出拐角,逃出大院。
她跑到街边,还没喘口气,就见爷爷身边的警卫员唐烨,匆匆下车,冲她奔来。
她一愣:“唐同志,你怎么在这儿?”
唐烨急的不行:“闻小姐,司令今不久前突然昏倒,医生说是蛛网膜下出血,被送去医院急救了!”
轰然一下,闻知白彻底慌了神,浑浑噩噩跟着唐烨赶到医院。
病房里。
老人刚刚被送出急救室,苍老的人像被嵌在病床里,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医生说司令只是暂时没事,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听着警卫员唐烨的话,闻知白一步步走到病床边,握住老人枯瘦的手,泪眼朦胧:“爷爷……”
上辈子也是在这样的病房里,她没能见到爷爷最后一面……
懊悔和自责糅杂在胸口,搅的她心脏抽疼。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太无能,那样努力维系和江初国的感情,却还是弄得一团糟,也没能照顾好爷爷……
她将爷爷的手贴在脸颊,声音轻哑:“爷爷,对不起……”
自己该怎么办?
如果上天能听到祈祷,能不能让爷爷好起来,换她生病?
……
之后,闻知白一直守在病房,寸步不离。1
直到第五天下午,老人才醒过来。
可第一句话却是:“初国呢?爷爷想跟他说几句话……”
闻知白来不及想其他,只想满足老人的心愿,擦掉眼角的泪就去护士台给江初国打电话。
等了很久,江初国低沉的声音才从听筒传出:“什么事?”
闻知白下意识捏紧了电话线:“爷爷在医院,他想见你……”
电话那端沉默了半晌,才吝啬施舍一个字。
“好。”
她张了张嘴,想再说什么,耳畔却只剩‘嘟嘟’的忙音。
半个小时后。
一辆军绿吉普停在医院门口,一身作训服的江初国从车上下来。
守在门口的闻知白立刻跟上,她紧张攥着手,犹豫了半天才开口恳求:“初国,如果爷爷问起我们的感情,你能不能告诉他……我们很好?”
她不想爷爷生着病,还为她担心。
江初国忽的停下脚,冷睨向她:“到这时候,你还想着撒谎?”
尖锐的话刺的闻知白脸色一白,忙解释:“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让爷爷担心,你不知道他这次——”
话没说完,江初国却擦肩掠过她,大步朝病房去。
男人的不耐烦刺的闻知白骤然红了眼眶。
但想到爷爷苍老脸,她深呼吸压下翻涌的苦涩,小跑着跟了上去。
不能让江初国刺激爷爷,哪怕彻底坏了形象,她这次也一定要撒谎……
可眼见到了病房门口,她却被医生叫住,被其带着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
医生面色凝重:“司令目前的情况还算稳定,但病情随时会恶化,这几天尽量要保证他情绪平稳,不要受刺激,否则引起脑疝就会有生命危险。”
闻知白的心一揪,压下不安问:“那如果让爷爷情绪平稳,好好修养,他是不是就没事了?”
“如果在这两个月里精心调养,司令再活个三四年肯定没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
闻知白松了口气,撑过这三年,军区的医疗设备会大有改进,到时候配合治疗,爷爷一定能安享晚年。
希望重燃,想着爷爷消瘦的脸,闻知白便出了医院,特地去附近的百货商店,买了些营养品。
再回医院时,已经快过去一个小时了。
可刚踏进医院,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压得闻知白有些喘不过气。
她失神捂着胸口,冷汗划过额角。
这种感觉,为什么让她想起上辈子爷爷去世时的心悸?
闻知白摇了摇头,自己一定想多了。
医生都说了爷爷至少还能活三四年,自己都能重生了,爷爷也一定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匆匆过世。
缓和过后,她才提着补品朝病房走。
但一上楼,就看见爷爷病房外围满了人。
她心一咯噔,随即疯了般冲了过去:“爷爷!”
刚到门口,却听警卫员唐烨悲切斥问——
“江军长到底跟司令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一走,我们司令就突发脑疝,抢救失败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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