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那时候帝邪臣是不是爱她的,但,最艰难的日子,是他们彼此扶持着一路走过来才有了今天。
帝邪臣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他们走到一起,到后来像模像样地谈起恋爱,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他们认识二十几年,在一起相互陪伴的日子比彼此至亲的人还要长久。
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帝邪臣会这样抛下她。
楚湄不自觉收紧五指,指节攥得泛白,眼眶通红:“我不会分手!”
帝邪臣却从西装口袋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她跟前。
“楚湄,当初你给了我二十万,现在这里有两千万,百倍奉还,够了吗?”
百倍奉还,够了吗?
看着那张银行卡,楚湄眼里忽然聚集了水气。
她透过雾气看着帝邪臣漠然而不耐的脸,心底是几欲喷薄的痛苦和绝望。
她抖着声音问:“帝邪臣,你真的没有心吗?”
闻言,帝邪臣一下皱起眉头,脸上多了一丝冷意:“要么要钱,要么一无所有,你自己选!”
说完,他把银行卡扔在桌上,转身离开。
他固然是欠了她楚湄的,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帝邪臣。
但是他也很清醒,他不想用自己的一生,甚至前途去补偿这个女人!
“嘭——”门被他狠狠带上,一阵冷风扑了进来。
楚湄拿起桌上的银行卡,踉跄着追了出去,可帝邪臣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
她一时恍然,漫无目的的到处走,不知不觉地到了顾永柔的病房前。
她怔怔站在门口,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
“还是蒋璐姐姐好,大顾又漂亮,不像那个楚湄,小家子气。”顾永柔的声音尖利又谄媚。
蒋璐声音带笑:“你这样说,要是她听到可是会伤心的。”
顾永柔哼了一声:“那又怎样,我只想蒋璐姐姐你当我嫂子。”
像被人彻头泼了一盆凉水,楚湄感觉自己浑身凉透。
从前,她觉得顾永柔只是性格乖张,可原来,她跟帝邪臣一样,薄情冷肺。
她忙着工作还每天细心竭力地照顾她,却是这样的结果。
楚湄默然转身离开。
孤零零坐在病房外的走廊边,面前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能为她停留,
痛苦,孤独像潮水一般席卷,将她包围。
那银行卡在在她手里被捏得变形,又被丢进垃圾桶。
病房里。
蒋璐已经有些不耐陪帝邪臣的蠢妹妹了,这时,她的电话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她急忙说:“永柔,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从病房出来后,她才接通电话。
那边传来她养父身边助理的声音:“小姐,我们查到大小姐的下落了。”
大小姐——是养父宋振庭那个被前妻带走的亲生女儿!
她陡然脸色大变:“是谁?”
“是“红刊”的金牌律师楚湄。”
蒋璐攥住了手机,心里一阵慌乱。
要是楚湄这个亲生女儿回来了,哪里还有她这个养女的位置,到时候,宋家的财产岂不是都会被夺走了!
她脸色一沉,声音带狠:“给你五百万,这件事,不许告诉我爸!”
……
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停了下来,天空难得有一点晴朗的兆头。
楚湄独自一人准备出院。
这几天,帝邪臣再没来看过她,甚至连一声问候也没有。
二十多年,她在帝邪臣心里似乎轻若尘埃。
“嗡——”
正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她刚接通电话,就听见杜禹泽急切的声音:“一宁,你名下那公司出事了,员工都被辞退,现在已经人去楼空了!”
楚湄一下愣在了原地,脑子一瞬间空白:“什么意思?”
杜禹泽又道:“公司税务出了问题,帝邪臣早就把财产转移了,你是公司法人,出了事,你是要坐牢的!”
第五章 由不得你
“啪——”
手机掉在地上,屏幕被摔碎。
楚湄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整个人已经懵了。
帝邪臣瞒着她把财产转移了,出了事,她是要坐牢的。
可那家公司只是名义上是她的,一直都是帝邪臣在打理,现在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也什么都没有跟她说。
他就打算把她一直蒙在鼓里,然后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让她背这口黑锅吗?
楚湄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她颤抖着捡起手机给帝邪臣打电话。
可是,帝邪臣的手机已经关机,她根本打不通。
她什么也顾不得,拿着手机便跑了出去。
宋家书房。
窗子半开着,风轻轻吹动着窗帘。
宋振庭手里拿着一张相框,小心擦拭着张全家福。
里面正是一家三口,照片上的小女孩正是小时候的楚湄。
蒋璐看着这一幕,眼神闪过一丝阴沉。
从她知道楚湄就是宋振庭的亲生女儿后,心里就又惧又恨。
死老头,有她这个女儿还不够,居然一直没放弃找亲生的。
蒋璐端着杯热水上前,脸上立时换上一副笑脸:“爸,您别着急,一定能找到姐姐的,前阵子宋助理不是说已经查到点东西了吗?”
宋振庭抚着照片一阵伤感:“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心心,爸老了,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她,好好补偿她。”
蒋璐眼神一暗,嘴角却勾出一个别有深意的弧度:“爸,你别担心,会找到的。不过,我这里有件事,爸,你可要为我做主!”
“什么事?”
蒋璐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道:“爸,我和伯沉两情相悦,但是有个女人仗着以前对伯沉的一点恩情死活纠缠着他不放。”
“而且,现在她那公司税务出了问题,现在就想拉着我和伯沉给她背黑锅。”
宋振庭脸色一变,狠狠拍了拍桌子,厉声道:“还有这种事!璐璐,你放心,你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
天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楚湄先去了“宁沉”公司,果真人走茶凉,短短几天,便什么都没了。
她又一身疲惫回丽嘉到家,还在院子门口,便听见屋子里隐隐传来的钢琴声。
是帝邪臣,他平时喜怒不形于色,总是会回家后宣泄在钢琴上。
楚湄走进家门,在激荡琴声中打开琴房的门。
琴声戛然而止。
楚湄一步步走上前,整个屋子静的只能见她的脚步声,她停在帝邪臣身后。
帝邪臣却没有转头看她。
“公司的事情,你还想瞒我多久?”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有些打颤。
帝邪臣背影一僵,只看着眼前的黑白琴键,脸上的表情却平静到可怕。
他用很平常的语气陈述道:“公司税务被查了,不转移资产就是死路一条,我不能这样功亏一篑。”
就因为不能功亏一篑,所以就要让她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去坐牢吗?!
楚湄脸色发白,心里冷得像结了冰,要将她的心脏生生冻裂!
丢车保帅,她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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