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腿微屈,眼睫微颤,睡得昏昏沉沉的。
也好,这事儿就当过去了。
我简单收拾后上床睡觉,不知是不是床太软的缘故,总是翻来覆去。
还总是做着同一个噩梦。
十二岁那年,我被亲生父母从福利院认领回去的三个月后,被绑架了。
曾经最好的朋友把玩着飞刀站在我面前,她见我醒来,大力钳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她。
「江韵,凭什么你的父母那么有钱,我却要被那群杂碎骗回家抵债?」
我被领回家的第二天,她的父母也找到了她。
本来我很替她开心,但始终联系不上她,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样的情景。
她手中的刀在我脸上比画,我不敢动,呆呆地望着她。
曾经,我们也是很好的朋友。
她终于骂够了,门口一个黑衣人不知何时钻了进来:「我说你差不多算了,等拿到赎金我们就撤。」
我不知道她用什么作为筹码,可以说服一个成年人按照她的计划行事。
趁他们在门口争吵的间隙,我逃了出去。
我抱着玩具熊,一直向前跑。
一条长长的路,却怎么也看不到尽头。
终于从噩梦中清醒时,我发现自己整个人贴在了齐砚礼身上。
真丝的睡衣裙摆已经被蹭到了腰间,双臂死死地环着他的腰。
齐砚礼似乎早就醒了,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听到动静后偏头看我:「醒了?」
我偶尔会有梦游的习惯,但我怎么跑到地铺上,怎么钻到齐砚礼被子里的,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我不会……对他做了什么吧?
我红着脸缩在被子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怎……怎么办?」
攻略对象还没有正式更换,不会受到惩罚吧?
说起惩罚,在我私自下水救周倦的那次。
有一次午夜睡得正香时,我感到周身一阵电流漫过。
虽然只有那一次,但我再也不想体会了。
齐砚礼倒是不慌不忙,挑起睡衣慢悠悠地系着扣子。
他漫不经心地挑挑眉:「不怎么办,男主我来当。」
5
齐砚礼去洗澡,我刚穿好衣服,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站在门口的,是林嫣。
双手捧着一杯茶,披肩欲遮还休,露出些许红痕。
「唉呀,敲错门了,是姐姐呀。」
我双臂环胸,慵懒地倚在门框上看她表演。
昨晚我洗澡出来时,就听到了对面的声音。
怎么,刚从对面出来,就不认识门了?
「姐姐,你也别怪我多嘴,周倦他心里有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你生日时送他的那包茶叶,他放在茶柜的最高处,谁也碰不得。」
「但你为了气他,和他小叔搞在一起,就是你的不是了。」
「不如早点找他服个软,事情就过去了。」
在茶园奔波了大半年,我对茶的味道再熟悉不过。
她手中捧的,绝对是我送周倦的那包。
「林嫣,我并不记得我得罪过你。」
「若是因为周倦的事情,那你现在更应该夹紧尾巴,好好傍着你的大腿。」
系统替我查过林嫣,当初能主动联系上周家资助,背后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过,这些跟我也没关系了。
连周倦我都不要了,还在乎林嫣干嘛?
林嫣刚要发作,听到身后开门的动静,立刻换了一副柔弱小白花的嘴脸。
「姐姐,你说我可以,你不要这样说周倦,他是真的爱你。」
周倦衣衫不整,锁骨上的红痕遮都遮不住。
许是见到我心虚,他把林嫣拉回房间,手足无措地站在我面前。
「江韵,昨天林嫣见我心情不好,陪我喝酒,我们就是喝多了而已,不作数的。」
「倒是你和我小叔,我相信你们昨晚没什么,闹够了就回来。」
无语,话都让你说了。
以前的莺莺燕燕,最多也不过是和他搂搂抱抱。
现在都明明已经有实质进展了,还要拿这种话来恶心我。
过去的三年,仿佛是喂了狗。
我甚至气到找不到一个精准的词来骂他。
「谁,谁大早上在我门口喷粪?」
西装暴徒打着领带从我身后走来,小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呼,痛快了,就是这句话。
林嫣像是踩着点,娇弱地抚着自己的小腿推门而出。
「阿倦,昨晚我的腿被玻璃碴伤到了,好像还有块碎玻璃,可以帮我看看吗?」
在齐砚礼面前,周倦几乎是落荒而逃,还随手关上了对面的门。
挺好,你俩就锁死吧。
我转过身,替齐砚礼整理了一下领带。
领带夹微凉,贴在指腹上,带着一丝畅快。
从昨晚齐砚礼如天神般降临时开始,一切似乎都走向了不同的轨道。
我捏了捏他的领带夹:「找个地方,聊聊吧。」
6
「所以,我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齐砚礼带我去了一家顶楼的私人咖啡厅,抬头望去,就是整个海城。
「没错,这个世界是以你的精神世界为基石而搭建的,我只是一个辅助。」
「所以过去的三年,我虽然一直以齐砚礼的身份在海城活动,但是没有你的召唤,我不能私自闯入你的故事线,只能游离在外,通过手机和你沟通。」
「你可以把自己想象成太后,我是你的丞相,但你勾勾手,让我做你的男宠,我也是不会拒绝的。」
齐砚礼忽然欺身过来,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喊着我「我的主神大人」。
我心中一颤,小说果然还是要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