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天也忍不住,低喝阻止。
沈秀梅望着他,泪如雨下:“陆大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纪沐泞望向脸色难看的陆景天,突然明白了。
沈秀梅这样一口咬定自己和爷爷的死无关,大概是陆景天碍于烈士的岩棉,没有把这事捅破,所以沈秀梅还能装的那么无辜。
一时间,心好像瞬间沉到了底。
纪沐泞睨着沈秀梅:“你以为没人看见是吗?军区医院的李娟护士在那天经过病房门口,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你觉得自己是无辜的,我可以把她找来,跟你当面对质。”
五年前她刚去蒙北军区没多久,李娟就联系到了她,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当时她恨不得去把沈秀梅千刀万剐,可碰上特种兵特训,她只能忍下这口气。
想到自己唯一的亲人就被这心肠歹毒的女人害死,纪沐泞握着拳头的手‘咔咔’作响。
下一秒,她猛然掐住沈秀梅的脖子。
“住手!”
陆景天心一慌,连忙抓住纪沐泞的手:“你如果为了争这口气杀了她,你就得上军事法庭!”
纪沐泞双眼通红,目光中满是冷决的杀意。
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沈秀梅!
可猛然间,爷爷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沐泞,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永远都要记得,你是爷爷的骄傲!”
纪沐泞骤然松开手,一股久违的酸胀感涌上眼眶。
沈秀梅捂着被掐的青紫的脖子,心有余悸地大口呼吸。
陆景天也险松口气,再想说什么,纪沐泞突然大步离开。
他心一紧,连忙跟了过去。
察觉到身后的脚步,纪沐泞声音沙哑:“做司令的都像你这么闲吗?非要跟着我这个外来兵?”
话音刚落,手就被狠狠攥住。
“纪沐泞!”
她被迫停下,迎上陆景天深沉的视线后下意识要挣开。
可这一次,男人的力气大的吓人,仿佛之前让她轻易逃脱只是没用尽全力。
“放手!”纪沐泞冷下脸。
话音刚落,陆景天用力一扯,将她整个人牢牢箍在怀中!第20章
久违而熟悉的皂香顿时在鼻尖周围萦绕,让纪沐泞有瞬间的失神。
“沐泞,对不起……”
第一次,他叫她‘沐泞’,第一次,他向她道歉。
纪沐泞一时忘了挣扎,只能任由着他越抱越紧。
陆景天喉间发紧,嘴里话好像每个字都有千斤重,让他难以再开口。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面对纪沐泞这样艰难和惶恐。
仿佛只要一松手,她就真的再也不会回头地走了。
吞咽几番,陆景天才找到一丝说话的力气:“五年前我就做了决定,等找到你,就跟你复婚。”
闻言,纪沐泞眸光一怔,心的跳动似乎在瞬间不规律了几分:“不可能……”
“为什么?”
陆景天紧咬着牙,思绪头一遭被一个女人折磨的一团乱。
纪沐泞阖眼深吸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陆景天:“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而且我已经准备和姜延结婚了,可以了吗?”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可才走出几米,身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纪沐泞步伐一滞,转身看去,神色一紧,只见陆景天倒在地上,拧眉紧闭双眼。
“陆景天!”
漆黑的天空挂着朦胧的月亮,风吹过,云遮盖住了仅有的月光。
“因为演练,司令已经很久没有睡过整夜的觉了,两天前他发了一次高烧,现在还没好。”
听着警卫员的话,纪沐泞皱眉,心绪复杂。
见她什么话都没说,警卫员忍不住替陆景天说话:“纪小姐,这五年司令一直都在找你,我跟着他这么多年,看得出司令是真心对你的。”
“每年纪老司令的忌日,司令都会在他墓前待上一整天,有次我细心听了几句,他在向纪老司令道歉,说没照顾好你,没做好一个丈夫……”
纪沐泞出了神,听着这些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她并不需要陆景天做这些……
警卫员也不再说什么,叹了口气便走了。
环顾熟悉的客厅,一点都没变。
上辈子,她总是坐在客厅,一夜夜等着陆景天回来,接受他的冷漠,又和他争吵。
压下心头的复杂感,纪沐泞用脸盆倒了盆水进了房间,拧干毛巾后将它放在陆景天额头上。
周遭一片寂静,这是两人重逢后,她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的男人。
他的脸还是那样好看,或许是因为生病,脸色有些憔悴,眉宇间不再是冷漠,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深沉。
纪沐泞苦笑:“也许是老天爷故意惩罚上辈子的我吧,让我这辈子又一次失去爷爷,失去你,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我不再堕落……”
“陆景天,我们都要学着放下,过去的就都让它过去吧,你跟我已经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陆景天猛然睁开眼,凌冽的眼神犹如一把匕首。
他骤然坐起身,警惕打量四周,最后将视线停在纪沐泞身上。
纪沐泞看着他,心莫名提了起来,这样冷漠的眼神,让她想起了五年前的陆景天。
不,应该是上辈子对自己深恶痛绝的陆景天。
陆景天像是看见一个不该存在的人:“纪沐泞?你怎么会在这儿?这里不是边防哨站?”
纪沐泞心咯噔一下。
边防哨站?
难道……陆景天也重生了!?第21章
气氛陷入一种说不出诡异中。
两人像是不同阵营的将士对峙着,纪沐泞清晰看到陆景天眼中对自己的厌恶。
果然,上辈子的陆景天在边防也是恨着自己的。
“这里不是边防哨站,是沪北军区大院。”
纪沐泞抿抿唇,又补充了句:“你的家。”
闻言,陆景天愣了。
军区大院?他不是在边防哨站吗?而且还为了救人被埋在雪里,怎么会在军区大院?
像是被什么牵引,他下意识看向墙上的挂历。
借着白炽灯的光,他清晰看到挂历上‘1995’年的字样。
1995年!?
两年前?他回到了两年前!?
从没有过的经历让陆景天变了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沐泞面色凝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上辈子的陆景天,心里更是一团乱。
几个小时前说要跟自己复婚的男人突然对自己恨之入骨,让她有些无措。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觉得自己待不下去,只能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
一声低呵,让纪沐泞呼吸不由发窒。
转过身,只见陆景天起身走到了面前,冷峻的面庞像寒冰,睨来的眼神也透着凉意:“纪沐泞,你做了什么?”
或许是对上辈子的陆景天有愧,纪沐泞再也燃不起怒火,只有满心无奈:“我能做什么?你现在可是司令。”
说完,她也不再理会陆景天是什么表情,快步离开。
看着纪沐泞的背影,陆景天眉头几乎打了个死结。
莫名其妙回到两年前就算了,怎么纪沐泞还在这儿,他找听说纪沐泞因为酗酒闹事被赶出部队,还因为赌博几乎把纪老司令留下的钱输完了。
得到纪沐泞境况的消息,他是又恨又可怜她。
可刚才的纪沐泞远不是记忆中的那样,她剪短了头发,皮肤也没那么白了,步调沉稳的像经过严格训练的老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纪沐泞回到爷爷家,简单收拾了下房子,当进入爷爷的书房,她的心才彻底平静下来。
房里已经积了厚厚的灰,只是桌上摆放整齐的书和笔,仿佛还有人准备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