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梁言捂脸羞愤:“快别说了,我可不敢,也就陈茯苓敢在随便一个人面前舞弄风骚,真是想抱大腿想疯了。”
梁言性子大方直爽,有什么说什么。
孟周最近工作轻松,昨晚上临下班已经做好了张青竹要的方案PPT,现在保存在电脑里,就等着今早来发,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张青竹忙着和逐舟交涉,孟周昨晚等他半夜离开了房间才睡过去。
早上起来没感觉,现在有点困是真的,眼皮子往下耷拉,她偷闲一会儿, 降低凳子,趴在桌子上,听着她说。
她好似永远有活力,小嘴喋喋不休地一张一合,时而眉飞色舞,时而愁眉苦脸。
过了会儿,梁言嘴角弯起一个意味深明的笑,脱口而出。
“诶,凭我直觉,靳总在床上也狠。”
说着,梁言趴到透明门框边朝外远远望了一眼,连连称赞。
“啧啧,一看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估摸着跟他做一次都得小死一回。”她扣着刚做好的美甲片。
嘴里不住嘀咕,心里什么心思都藏不住。
“也不知道哪个妹子会这么幸福又这么惨。”
孟周嘴里的热可可还没完全咽下去,就听她这么毫不遮掩的一句话,饮料瞬间呛到了嗓子眼不住的咳嗽,脸上涨的通红,连带后颈泛起了粉色。
梁言吓了一跳,帮她拍背顺着气,又重新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孟周。
“怎么搞的突然咳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说的是你呢。”
孟周接过水润了喉嗓,眼里因为反应剧烈都伏了一层雾,看起人来让人心疼。
或许你说对了。
她想起有一次被他关在酒店三天,脚不沾地。
孟周有些心虚别开眼,垂眼小声道:“惨倒是真的。”
“一般人受不住。”
毕竟,她当时的腰青红一片。
茶水间和会议室中间就隔了两扇玻璃,前面采用落地窗设计,四周配以电动窗帘,外头是中间一端铺满地毯的过道,孟周跟着梁言的方向看去,心里咯噔一下。
靳九洲坐在主位上,修长手指把玩着钢笔,开开合合,钢铁质触碰声在张青竹的滔滔不绝的殷勤中像掐住人的命门。
透过窗帘缝隙,男人察觉到什么,转过头来,孟周这次没躲,雾眸远远与他对视。
他的眼阔极深,眼角狭长,轮廓如刀削刻斧寸寸精细打磨而成,下颌线清晰流畅,双腿交叠,捏着文件的那只手冷白削瘦,深色大理石映衬得他清白手背淡淡的凸起青筋,抹不去的男人感和性张力。
沿着袖口往下一点,她看到他握笔的手腕上戴了个红绳。
隔得太远,孟周微微眯起眼想看清确认。
耳侧响起粱言压抑不住的激动声:“卧槽卧槽,靳总看过来了是不是!”
她拽着孟周的袖子,差点蹦起来,就在她要拿手机要拍照时,靳九洲转头了,梁言拍了个空。
“可惜了,我还想着拍一张贴我床头放着当以后找老公的标准。”
两人在茶水间磨蹭了会儿回到工位上,孟周一落座,于凡才顶着一个浓重的黑眼圈慢吞吞进来,一看就是一晚上没睡。
梁言朝她扔过去一个咖啡,打趣道:“呦,于小少爷是熬夜打游戏了还是去了哪个销金窟呢?”
“没,昨天跟我哥酒吧泡着呢,玩牌来着,一晚上没睡。”
于凡接过咖啡,朝梁言扬扬手:“谢了。”
他低头去开铁环,可能因为熬了夜的缘故,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老高的工位就在于凡隔壁,他站起身活动筋骨,看于凡那虚样,就要抢他桌上的咖啡,被于凡挡住。
他噌得一下站起身,警惕地看着老高:“不是吧,一罐咖啡你都要抢。”
老高听这话笑岔了气,他个高,有一米九,薅了把于凡那一头乱糟糟的黄毛,三十多岁已婚人士的声音跟几个二十多岁的不同,浑厚些:“嘿,你这小子真是缺心眼,好心帮你开还不让。”
他扔掉铁皮扣,把咖啡罐塞到于凡手里,“唉,你这样跟我家那八岁的儿子有什么两样?”
“我儿子都没你这么虚。”
“屁话,我那是缺乏睡眠。”
梁言一边百无聊赖地点着鼠标一边乐着:“行行行,于小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凡仰头灌完咖啡,也觉得精神气恢复了些,半个身子瘫在办公椅上,掏出手机开始打游戏,明目张胆,丝毫没在怕的。
他戴了蓝牙耳机,打了几局游戏,都没破榜一记录,烦躁得骂了声操。
于凡玩的这个游戏叫破天狼,近期在国内大火,以枪杀为主,solo和team模式都有,原本昨天下午就已经冲上了solo国服第一,他正要跟兄弟们炫耀呢,第二秒屏幕上方就显示你已被超越的提示,气得他没一口血喷出来。
正好昨天晚上表哥组酒局,他就去了,情绪一顿发泄,打牌输了几十万,更郁闷了。
他架起二郎腿,坐直身子,看着游戏左上角标注的国服第一的ID名:J。
单单一个大写字母,真他妈拽。
孟周把昨晚上的PPT又拿出来润色了下,喝口水,抬眼没看到江卿。
来不及细想,于凡脚后跟抵着地面,坐在椅子上滑过来,咳了一声,表情不太好意思,嘴里咬着根棒棒糖含糊不清地问:“孟周姐,那死老太婆呢?”
整个办公楼只有他敢随时随地这么叫张青竹,心情好就称呼一声张姐,就像昨天下午一样,谁叫他有个惹不起的老爹呢,张青竹只好忍气吞声。
“在会议室里。”孟周答,想了想还是没给江卿发消息。
现在这阶段是有点尴尬的,估计他也不想见她吧。
就算江卿来了,也是要和靳九洲碰面的。
经过昨晚种种,她还是不要做战争的导火线了。
旁边的梁言心一惊,也围过来,下巴轻抬,“见靳总呢。”
“是不是……”
“啊!”
一道尖叫声切断于凡说到一半的话。
会议室双开门被推开,清透白光下,为首的高俊男人在张青竹的拥簇下迈入众人视野,深灰色领带微微松散,白衬黑裤,落拓不羁,张青竹唯唯诺诺的样子丝毫不见往前的盛气凌人,周遭环绕着低迸的压强,无人敢言。
陈茯苓站在张青竹助理最后面,谄媚的表情早已破裂,颈脖上满是咖啡渍,黏沾在头发上,顺势而落,精心打扮的妆容花成鬼,棕色液体顺着裙摆垂感往下滑,高跟鞋旁边滴了一圈。
只要她走动一下,地上就有一摊污渍。
张青竹朝陈茯苓使眼色,让她赶紧出去,别丢人现眼。
出丑事小,要是没了项目,谁都承担不起。
陈茯苓恨恨咬着下唇,拎着裙摆滑稽地跑到洗手间。
张青竹面色铁青,生怕眼前高大的男人取消这个项目。
本来陈茯苓想要来送咖啡,她什么心思她也知道,但谁知道这没眼力见的,硬是插嘴一个劲的把自己往人面前送,被沈副总泼了咖啡。
而坐着的那个气场凌冽的男人,一言不发,稍稍看了眼窗户外就没给她一个眼神。
“靳总,抱歉抱歉,是我们做事不周,下次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您看这项目还需要什么细节需要调整的吗?”
“换个负责人吧。”他凉凉的声音传来。
室内空旷,办公区域的人眼睛没看着,但一个个都竖着耳朵。
“什么?”张青竹被杀的措手不及。
她急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是主管,这个项目也是上头要求交到我手里,要我全权负责的,现在突然移交给别人,不太好吧,再说他们能力有限恐怕难当大任。”
张青竹面红耳赤,后悔死了同意陈茯苓来送咖啡。
靳九洲往前走,讥讽扯了扯唇:“你觉得你很有能力吗?”
“倒是对自己挺有信心。”
身后沈渡低头轻笑,散漫的样子要多欠有多欠。
“我……”张青竹说不出话来。
于凡突然站起来,冲到沈渡面前,惊喜地说:“表哥,你怎么在这?”
沈渡没搭理他,转眼,瞧到不远处的孟周。
心里那点疑惑瞬间被解开。
他原先还纳闷呢,靳九洲怎么突然答应新业了。
哦,是有人在这上班呢。
张青竹不得已问:“靳总,既然如此,我汇报给上级,换一个负责人,您看可以吗?”
“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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