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珞心里一阵苦涩,果然是医者仁心,风遥对她甚至不如一个陌生的医生来的好。
风遥的嘴角勾出一抹轻蔑的笑意,俯身到病床上盯着知珞:“黎小姐,告诉医生,你的身体可以手术。”
知珞别过脸去,嘴里清楚地挤出了几个字:“医生,我的身体可以手术。”
她已经没了孩子,害怕少一个肾么?
风遥起身走到医生面前,拍了拍医生的肩膀道:“医生,不用管她,她命硬的很。”
热泪从知珞的眼角无声地滑落,她的命再硬也不及风遥的心硬啊……
噩梦终于结束。
知珞醒来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医院,风遥没有来看她。
她的身体里,不仅少了一个孩子,还少了一个肾……
呵,这就是她爱风遥的代价。
周萱萱坐着轮椅走了进来,“知珞,你怎么还活着?我要是你,我就去死。不妨告诉你,我没有失血过多,我也没有肾衰竭,这一切都是我买通医生来骗风遥的!可是,你看,他多爱我!多紧张我!每次都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你……”
不过,已经给出去的东西,她也没打算再讨回来了。
从此,她跟风遥就此别过。
她再也不爱他了,爱他太痛了……
那场换肾的手术结束了之后,知珞就消失在了风遥的生活里。
不留痕迹,一个陪着他生活了二十年的人,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消失了。
江城商圈里的人为风遥准备了无数酒局,庆祝他终于摆脱了那个阴魂不散纠缠了他二十年的陆家养女。
而所有的酒局,风遥都来者不拒,大家也都只当作他是在为自己的解放狂欢。
可是,只有风遥自己知道,每次醉酒之后他都会莫名其妙地跑到那个女人曾经住过的浅水湾别墅里。
只有在那里,他才能感受到她的气息的存在。
每一次酗酒之后胃里面火辣辣的痛感都会让他想起那个女人为他准备的热饭热菜和一盒盒的胃药,甚至还有她熟练温柔给他揉胃的手法。
以前,她在精神病院的时候,他还能在想她的时候偷偷跑去在门外看她。
而现在呢?
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知珞,你这个恶毒至极的女人,为什么你走了还要来折磨人!
又是一次醉酒,风遥砸坏了浅水湾别墅里的所有东西,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女人从他心里砸碎。
终于,一个粉色的日记本从抽屉里滚了出来。
风遥不耐烦地捡起来打开来看。
上面是满满的少女心事,都是对他说的——
风遥,今年我十六岁了,可是我还不能喜欢你,因为爷爷说只有等到十八岁了才能喜欢男生。
风遥,今天我又去医院检查膝盖了。医生说那里有一根钢钉需要取出来,他说我以后不能再跳舞了。我好疼啊,疼哭了。绑匪给我钉钢钉的时候我没哭,可是我看到你抱周萱萱的时候我就疼哭了。为什么救你的人会变成周萱萱啊?
风遥,昨天我十八岁了,我们睡到了一起。可是你为什么要说我对你下药啊?我真的没有,下药的不是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风遥,今天下雨了,我的膝盖好疼,我想去医院,可是我爬不起来。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理我?
风遥,周萱萱的车祸真的不是我害的,我真的没有弄坏她的刹车,我只是砸坏了她的车窗玻璃而已。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风遥,我不要去精神病院,那里都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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