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显然刺激了陆晓涵。
狠狠咬了咬牙，捏紧手指，眼底闪过狠光。
就那样不管不顾地倒下，眼见着就要倒在洒了鸡汤的草地上，却被裴绍谦眼疾手快地捞起。
“晓涵？！”
裴绍谦那眸底的慌乱，声音里的颤抖都让姜心兰很是难堪。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了。
陆晓涵苍白着脸颊，抬手无力地握着裴绍谦的大手，“裴绍谦哥哥，晓涵觉得好难受——你千万不要责怪晚姐姐，她绝不是有意的！”
话一说完，竟然就晕了过去。
裴绍谦将她抱起来，离开前的目光狠绝得让姜心兰通体冰凉，“若是陆晓涵有个万一，你知道后果的！”
姜心兰咬紧了嘴唇，看着裴绍谦一步一步走远，连着背影都写满了焦急。
ɯd 浑身的力气被抽离，姜心兰终于跌倒在地上，痴痴地看着和她一般狼狈的保温盒。
许久，笑着将鸡肉和山药捡起来撞进保温盒。
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提着盒子，像来时那样，走得悄无声息。只是没了满心期许，多了几分萧瑟的荒凉。
转眼，寒冬已至。
姜心兰算了算日子，距离她去莫家送鸡汤，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期间裴绍谦没有再出现，想来陆晓涵应该是没什么大碍吧？
不然裴绍谦又怎么会放过她呢？
这样想着，扯开嘴角轻笑出声。
明明，她才是裴绍谦的妻子，她陆晓涵算个什么东西？！
摇了摇头，将脑子里多余的东西甩开，她现在主要的目的，是想办法让裴绍谦高抬贵手，不敢有别的期待的。
夹着一块鱼肉，刚要往嘴里送。
刺鼻的腥味瞬间充刺了鼻腔，惹得她胃里一阵翻滚。
起身奔向洗手间，连带着之前喝得素汤都吐了出来。
抬头看着镜子里憋得通红的脸，下一秒陡然苍白下来。
她……
不可能的，就前阵子那样的两次，按理说是绝不可能的。
而且这么久过去……这段时间忙着秦家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好像例假确实两个多月没来了。
忍住猜测，迅速收拾好，她决定去医院确认一下。
一小时后，姜心兰捏着手里显阳性的报告单，有些发抖。
可心底里涌出的欢喜，在即将占领大脑的时候，她又忽然想到，裴绍谦知道了，会不会高兴呢？
随即肯定地摇头，ɯd他怎么会高兴？
这个孩子，来得真的不是时候。
倒像是约束她的。
裴绍谦不爱她，这个孩子的存在，只会让他对她更厌恶吧？
她永远都不会忘了，裴绍谦去秦家的时候，凉入骨髓的嘲讽，“嫁给我，你以为你能从这场商业联姻中得到什么？！”
“我从来没以为这场商业联姻我能得到什么，也从不期望得到什么。”
记忆中，她似乎是这么回答的，可是有些话她没有说，裴绍谦不用知道，她也不用讲明了。
出了医院，打车径直来到秦家。
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处处透着主人的清雅。
上前敲门，差不多过了半晌，门才从里面打开。
“三小姐，您怎么回来了？”张妈满眼诧异。
姜心兰满眼带笑，“我想爸爸了，所以就回来看看。”
张妈却皱了皱眉，眼里带着疑惑，“老爷被警察带走了，三小姐您怎么，不知道吗？”
“咣当”一声，不知道什么地方塌了。
姜心兰此时满脑子都是前段时间梦里的场景，父亲莫须有的私挪公款罪名，哥哥的强奸罪，以及，秦世成额头正中央，那个森凉可怖的血窟窿……
院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严，只留下姜心兰一个人，苍白着脸色愣愣出神。
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前些天，包括秦世成和秦少腾在内，都去过莫家，更多的是去她住的宅子。
得到的却是怎样的回复呢？
她更不知道的是，裴绍谦下令让两座宅子的保镖，谢绝了一切来访，更是明令禁止秦家去打扰姜心兰。说是姜心兰本人的吩咐……
身形晃了晃，险些栽倒。
胳膊被人用力扶住，“秦家嫂子，怎么，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姜心兰猛然回神，抬头看去，竟然是莫林烨。
勉强弯起嘴角，略带着谢意，同时后退两步，“谢谢小叔子了。”
莫林烨却随着她的步子上前，并不着急放开姜心兰的胳膊，缓缓抬起她的下巴，“哎呀，早就知道裴绍谦藏着的秦家嫂子美得不可方物，如今好不容易见到，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对于莫林烨，姜心兰是不怎么熟悉的，只是听说他为人放浪，十足的地痞性子。
“你既然知道我是你嫂嫂，还不快放开！”
在裴绍谦掌管莫氏集团后，将莫家旁系通通安排到外省的分公司。只留了莫林烨这个同父异母的在本市。
他恨莫林烨，却又欣赏他的能力。
莫林烨大笑出声，松开了姜心兰的胳膊，扫了身旁攀在他脖子上，戒备地望着姜心兰的女人一眼，“滚！”
姜心兰被这一声吓得愣了愣，莫林烨却偏头看向她，“小晚晚是不是觉得爷比裴绍谦帅多了？”
半晌才回过神来的姜心兰瞪了他一眼，扭头抬脚就要走。
莫林烨侧开一步拦下，垂眸看着她的脸，眼里满是可惜，“我那哥哥也太不知好歹，如果是我，这么漂亮的妻子一定要捧在心尖儿上宠的。姜心兰，你说是不是？”
抬手推开他，眸子里满满的倔强，只是与如土色般的面容不符，“莫林烨，少管闲事！”
这么久以来，他是第一个刨开她心底拼命隐藏的伤口，毫不顾忌地提及这件事的人。
怒视了他许久，踏着步子离开。
可心里却早没有了平静，她厌恶极了这样的感觉，难受得就像随时都要死去一样。
刚回到景晨的宅子，很明显地感觉到空气里的不同寻常。
目光一转，果然看到沙发上多了道影子。
裴绍谦背靠着沙发，正闭目假寐，看样子来了许久。
他怎么突然来了？
第6章 医院争吵
脚步刚刚一动，裴绍谦就睁开了眼睛，“你回秦家了？”
姜心兰眼神一热，抬脚走过去，“为什么要给警方说？”
“犯了错的人，付出代价有什么不对？”裴绍谦勾唇，眸色冰凉。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仿佛所有的力气都随着那句话卸了个干净。
“秦大小姐不是向来聪慧吗？我来的目的你应该是知道的吧？”说话间拉过她的手，用力一扯，姜心兰就倒在他怀里。
目光锁住她微微上翘的粉唇，有些粗粝的指腹在上边来回摩擦。
姜心兰莫名紧张起来，连带着说话都不那么顺畅了，“我——”
字眼带着微喘，像是轻薄的羽毛，不声不响地扫过心尖，却又撩人极了。
裴绍谦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破壳了，却又极快地被压制，有些酥麻松动的心，再次裹上层层盔甲，坚不可破。
手指微动，转而狠狠掐上下颚的骨头，“说啊，知道还是不知道！”
话里的狠厉让姜心兰身体发颤，眼圈都红了，“知道。”
裴绍谦满意了，他猛地翻身将姜心兰压在身下，衣服被撕碎了丢在地上。冰凉的手指向下探去，期间的意味不言而喻。
“不——”
姜心兰慌张恐惧的模样，让裴绍谦觉得兴味盎然，甚至有些兴奋。
“裴绍谦，不，不能——”
凝目看了她半瞬，在她没反应过来之际，翻身站起来。背对着她整理好衣服，冰冷无温的字眼瞬间将她冻结，“打掉。”
下一秒，姜心兰抽噎着回过神来，起身跪倒在裴绍谦脚边，抱着他的裤腿，哭得声嘶力竭，“不，不要打掉好不好？我不想打掉！”
“裴绍谦，我现在不求别的了，你把这唯一的希望留给我，好不好？”
裴绍谦低头睥睨着她，眸子里没有半分怜悯，“你该知道的，这孩子生下来，我不会承认他！”
姜心兰抖着唇瓣，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是，这孩子本就是个贱种，完全就是投错了胎！拿掉也好，也好！”
最后的一句话，仿佛透着某种释然。
姜心兰抬头，冲着裴绍谦展颜一笑，眼里的泪光都透着明艳。
恍惚间似乎想起了什么，裴绍谦蓦地觉得心脏跳动得太过剧烈，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