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无奈地看他:「朋友,你吵到我的眼睛了。」
苏平州这厮坦诚到可怕,不要脸到惊人:「我是变态啊,就喜欢在一楼做运动。」
我忍无可忍,刚要说话,办公室的电话却突然响起。
「老师,203 的王崇,头被砸破了。」
我心中一紧,顾不上办公室外杵着的这位大爷,几步并作一步,飞奔向二楼。
男宿宿管,最怕打架斗殴,这一次连头给人家砸破了,不知道局势有多么严重。
可是,打开门后,局势祥和到诡异。
几个泪眼蒙蒙,被吓傻的男孩齐齐转头看我。
然后鬼哭狼嚎地挤过来抱我。
一只手臂挡在我身前,苏平州义正词严:「不许抱。我才是她的舔狗。」
「老师,呜呜呜,我们快吓死了!」男孩只好互相抱头安慰。
我戒备地问:「受伤的是谁,谁把谁打了?」
他们疑惑地看着我,然后有个弱弱的声音从后面响起:「老师,王崇说他能倒立用脚钩着栏杆上床,我们都说不行,他硬说能,然后摔下来,把头砸了。」
我刚做出的一番盘问表情瞬间僵住。
你可真能啊。
我痛苦地捂住脸,胡乱揉了把脸,抬起头。
「走吧,我送你去医院,你们几个好好待着。」
我扶起王崇,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歪歪斜斜杵在我的肩膀上,他摔得晕乎乎的,还不忘说:「老师谢谢你。」
「我背他吧。」
我肩膀一轻,苏平州轻轻松松背起王崇,如同旱地拔葱。
他简短解释:「舔狗的义务。」
我摇头拒绝:「你也去睡觉,别玩了。」
苏平州说:「我有车,可以送你们。」
一个大学生哪来的车。
他又开始一本正经说胡话。
我信他的鬼,开玩笑道:「什么车,小电驴吗?」
他眨了下眼:「差不多吧。」
隔了一会。
我和他齐齐看着楼下停放的那辆宝马。
我倒吸凉气:「你管这叫差不多?」
苏平州脸上依旧带着气人的平淡:「对啊,驴和马,没多大区别。」
5.
王崇缝了五针。
大夫问他怎么弄的,他脸色涨红,羞耻到说不出来话。
苏平州恰逢其时:「我打的,他长太帅,看着欠揍。」
王崇颤巍巍起身,满怀感激地说:「哥,你是我唯一的哥。」
「先去缴医药费啊,缴完去拿药。」医生一脸司空见惯。
王崇看到药费单子的时候,顿了顿,犹豫而困难。
我叹了口气,将就诊卡拿过来:「我去帮你缴,先垫上,以后有机会再还就行。」
下楼缴费时,苏平州插着兜,隔了一段距离,悠闲地走在我前面。
等到了缴费大厅,他忽然转头。
「老师,其实我会看手相,你今年走运,不信你看你的事业线……」
我没反应过来,愣愣摊开手掌。
这厮丝滑地拿走王崇的就诊卡,去缴费。
「苏平州。」我跑了过去。
「我缴费吧,你刚工作,这个月工资都没发,能有几个钱?」他没回头。
我道:「好好好,你缴。对了,你手机壳挺好看,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他挑眉,勾起嘴角:「哟,老师终于开始夸我了?」
他乖乖递给我手机。
下一秒,他眼睁睁看到我将他的手机藏到身后,然后伸出我的手机,扫码。
「叮。」
支付成功。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对我诚恳地说:「老师,我好像也生病了。」
「嗯,晚上喜欢摸米袋子睡觉,确实挺有病的。」我赞同。
奇怪的是,苏平州倒没吭声。
这是他头一次没有和我插科打诨。
6.
苏平州最近来得越发频繁了。
按他来的频率算,他那位宿舍长一周七天,每天晚七点到早七点准时去蹦迪,比我上班还勤奋。
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查了出门刷卡记录后,却发现,他舍长压根就没出去!
当晚,苏平州再次蹲在了办公室前。
我抱着手:「又去蹦迪了?」
苏平州点头,伸了个手指:「去了俩,所以今晚我得继续做舔狗,双倍诱惑。」
嘶。
蹬鼻子上脸。
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我立刻「噔噔」跑上四楼,苏平州百般阻拦,终于无可奈何地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