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怎么样,还用不着你来教训,你两次三番撞破咱家的好事,咱家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怪罪气咱家来。”
“你眼里还有没有伦理纲常!”徐阁老一听这话,心中的气再也忍不住,顿时发泄出来。
叶青梧躲在怀思礼身后,缩在小榻上,听着这些话,却觉得无比刺耳。
她最怕的,还是来了。
她就知道,自己和怀思礼的事情被撞破,一定会受到万人唾骂,果然,现在义父知道了,开始唾沫她了。
这本就是有位伦理纲常,怀思礼又大上她十几岁,她怎么就做出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没有。”怀思礼淡淡接话。
“她可是皇后,是我大徵的皇后,怀思礼你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了?你要是有个把,是不是早就篡位了?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万人的天下,不是你阉贼一个人的天下!你把礼义廉耻学到哪里去了?!”
还有些话,今日叶青梧在场,徐阁老不想明说。
人人都知道,太监不能行事,折磨气人来,那可是一套一套的。
他现在和叶青梧在一起,到了晚上还不得把她折磨成什么样子。
徐阁老担忧地朝着怀思礼身后的叶青梧看过去,她大半个身子都在怀思礼身后,模样看起来又弱小又害怕,叫人看了实在是心疼,一定是怀思礼这个老阉贼逼得!
还有她锁骨下方那红红的,像是结痂的一般的印子。
徐阁老扫了一眼,没再往下看,什么都不用看了,他都知道,一定是这个死阉贼欺负了小姑娘。
“畜生!畜生啊!”徐阁老气的大骂。
怀思礼眸光微抬,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看老家伙那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不必细说,心里都清楚。
有意思,还真是有几分意思。
老家伙这是以为自己欺负了小姑娘呀,不过虽然算不上是太监们的那种惨无人性的欺负,但算起来,也是一种欺负……
想到这里,怀思礼笑意更浓。
他不予理会,听着徐阁老继续叫骂,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徐阁老骂人这么好听呢。
叶青梧躲在怀思礼伸手,眼裂吧嗒叭嗒掉了下来,悄悄哭着。
义父前天骂怀思礼是畜生,今日就改骂她是畜生了,还说她不知礼义廉耻……
她的确是没把礼义廉耻放在眼里,才和怀思礼到了今天这般地步,的确是该骂。
她叶家也是名门世家,最注重礼数了,她身为皇后,没有尽到皇后的指责,反而和宦官共处一室,同床共枕,日后,她要是死了,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叶青梧哭的伤心,无比自责……
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她就不该存侥幸,才让义父三番两次撞到。
怀思礼听到身后小姑娘的啜泣,嘴边的笑容立刻冷了下来,原本含笑的眼睛,这一瞬却是冰冷至极,“滚。”
淡淡吐出一个字,带着十足的威压。
徐阁老:“……”
他骂的正起劲,却也被怀思礼这一个字给唬住,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来,等想说时,却已经想不起来要说什么。
罢了,他走就是了!不让青梧得多难堪,他留在这里,只会让青梧更加难堪。
日后他要找个机会,告诉青梧,离这个阉贼远一点,不要再靠近阉贼了。
听闻近日贵妃好像被怀思礼差点儿弄死,想来这老阉贼正在气头上,今日不惹他也罢,反正这阉贼也没多久的风光日子了。
徐阁老本着一颗不与阉贼计较的心,纷纷离开了司礼监,至于他要来探讨的事情,全都放在了一边,等下回他心情好了,再来找这阉贼!
徐阁老转身洒脱离开,叶青梧并不知道他走了,眼睛哭的红肿,还在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哭着。
“乖乖,他走了,莫要哭了。”
怀思礼将叶青梧抱在怀中,温声哄着。
却被叶青梧给推开,她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与他保持一段距离,“是不是……我真的不知廉耻?”
问完之后,她就后悔了,自己这种行为,不是不知廉耻,还是什么,这有什么好问的。
怀思礼却一愣,眉头拧起,这不是老家伙骂他的话吗?怎么乖乖还给自己用上了?
“乖乖才不是,是咱家不知廉耻,将乖乖骗来的。”
叶青梧睫毛扑闪,抬眸看着怀思礼,稍微止住哭声,“我们……我们以后还是少在一起……”
“不许胡说。”
怀思礼抬起一只手,用食指和中指堵上她薄薄的唇。
都怪那个老贼,害的乖乖居然生出了想要逃走的心思。
“可是……可是我们这样万一被人发现……”
被人发现?怀思礼内心冷笑。
现在就连沈行舟都发现了,可他不还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去吗?就算是被人发现,被天下人耻笑,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没人敢怪罪乖乖。”怀思礼语气中透露着笃定,是他平日在朝中不可一世的气息。
“但……我们这样,会被千夫所指。”
“所有的罪过,咱家一人承担,乖乖不必怕,咱家的对食,不必怕任何人。”
“可是……”叶青梧还是心中不安。
“乖乖莫不是想反悔?”眼尾一调,怀思礼带着几分咄咄逼人。
“不是……”
叶青梧顿时就被他这幅气势吓到,她与怀思礼已经结为对食,还如何反悔,依着怀思礼的性子,她要是反悔,还不把她做成人骨簪子。
想到人骨簪子,叶青梧害怕的往地上躺着的那根,小兔子人骨簪子看了看。
身上顿时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第57章 咱家带你去看好玩的
他怎么能拿人骨做簪子?是谁的骨?
怀思礼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嘴角勾起一丝宠溺的笑,"小笨蛋,那不是人骨,不过是发白的木头,改日乖乖若是想要人骨簪子,咱家亲自用自己的骨做给你,别人的骨,咱家可看不得你戴在头上。"
叶青梧听着,觉得怀思礼说的好像是挺有道理。
又朝着那簪子看过去,这次看过去,却觉得的确不像是人骨,反而更像是桃木。
怀思礼揉了揉叶青梧的头,将她细软的发丝揉乱了些,起身捡起那根簪子,直接插到她乌黑的发丝中去。
白色的小兔子簪子看起来甚是小巧可爱,红色的眼睛更是画龙点睛,这小兔子簪子,戴在她的头上,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显得她更加娇小可人。
怀思礼忍不住,又在她嘴角亲了亲。
今日徐阁老大闹一场,害得他差点与乖乖有了隔阂,他断然不能让徐阁老好过。
既然他这么喜欢撞别人的闺房之事,那他也应当以牙还牙,还了这份“人情”。
“乖乖,咱家带你去看个好玩的。”怀思礼幽深的眸中闪着精光。
“去哪?”叶青梧疑惑。
“去看一样,你从未见过的东西。”
“……?”叶青梧好奇起来。
“是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
此时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唯有那盈盈月孤零零挂在空中,俯瞰着人间兴替。
怀思礼将小姑娘的手放在自己手心,细细揣摩了一阵,就像是在摸一只猫儿狗儿一般。
眼看着时候不早,他才叫人把叶青梧要穿的衣物都送进来。
怀思礼从秋年举着的托盘里提起鹅黄色的披风,走到小榻边上。
叶青梧从小榻上站起来,理了理刚刚压皱的裙摆,乖巧站在怀思礼面前。
怀思礼站在她前面,一只手绕后,将披风披在她身上,紧接着两只手便滑到她的胸前,认认真真挤着披风带子。
叶青梧睫毛微颤,抬眸去看怀思礼,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眸光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这张脸白的就像是画中人一般,着实是美。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怀思礼目光微抬,与她对视上,她像是被抓包的小孩一般,顿时手足无措,去躲开他的目光。
瞧着小姑娘羞涩的模样,怀思礼伸手,在她的鼻头刮了刮。
鼻头萦绕着他身上的幽香,如芝兰入室,香气清新。
她的脸又忍不住烫起来,只能是转移话题,问道:“这么晚了,穿衣服要去哪里?”
她被鹅黄色的披风包裹着,整个人都暖烘烘的。小脸儿仰起,带着好奇。
“……”
怀思礼未答,幽深的眸子瞧着小姑娘,喉结滚动,忍住了想要吃下她的冲动。
“自然失去看好看的。”
怀思礼顺手伸进她的披风下面,熟练地握住她盈盈一握就能断的腰肢,还捏了捏腰肢上的软肉。
小姑娘瞧着瘦瘦小小,可这身子却柔弱无骨,想吃……
“什么好看的呀?”
“去了就知道了。”
“……”
说了又像是没说,叶青梧也不再追问,只管跟着怀思礼走。
只是,除了书房的门,怀思礼却将她直接揽到怀中,单手抱着她的腰,让她紧紧贴着她。
“……?”
还未来得及问话,便是足底一空悬空,紧接着一股失重感而来。
往下看去,她已经是腾空而起,脚底脱离地面。
她吓得两只手紧紧圈着他的脖颈,紧紧抱着他,恨不能与他融为一体。
“别怕。”怀思礼温柔的声音传来。
但是,却不能阻挡叶青梧心中的害怕,整个人都紧紧贴着怀思礼,吓得闭上了眼,眼角还有盈盈泪光。
又是接二连三几阵悬空感,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只要她稍微一松手,就会从上面掉下去摔死。
“乖乖,下来了。”怀思礼在她耳边道。
叶青梧这才敢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好像已经到了宫外,身侧时红色的高高宫墙,她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憋着嘴还在为刚刚的恐惧跟怀思礼生气,没有答话。
怀思礼也不语,带着她朝着小巷子里走去。
叶青梧被他十指相扣,紧紧跟着他往前走去。
夜色已深,加上宵禁的缘故,此刻外面却一片寂静,并没有大年三十那日的欢畅。
叶青梧不知道怀思礼要带她去哪里,只是等怀思礼带着他翻进徐府的时候,她却觉得,不像是要发生什么好事,立刻挡在怀思礼身前。
“这是徐府,你要作何?”
就算是徐阁老白日里得罪了怀思礼,怀思礼也犯不着半夜翻墙来使坏呀。
况且徐家有恩于她,两年前被救下之后,她一直住在徐家,这里也算是她的半个家,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看着怀思礼胡作非为。
怀思礼像是瞧破了叶青梧的心事,忽然间露出一个笑,揉了揉她的头,无奈道:“傻姑娘,咱家还犯不着半夜三更,杀人放火。”
叶青梧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松弛下来。
不是杀人放火就好,还以为怀思礼又要干什么坏事。
下一瞬,叶青梧腰间一紧,就又被怀思礼抱起,直接带着她过了徐府的墙,来到了屋檐上。
叶青梧大惊失色,怀思礼这是要做什么?
叶青梧还未来得及说话,下一瞬叶青梧就带着她,一起跪坐在屋檐上,紧接着去取那屋檐上的瓦片。
“你这是干什么?”叶青梧简直是看呆了,不明白这地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他居然要半夜三更来掀人家屋顶看。
“嘘,乖乖,趴下点,一会儿别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