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季清也确实渴了，才将水喝完，乔辰枫在门外朝他们招了招手。
乔露立刻推着夏季清走了出去：“送饭的来了啊。”
乔辰枫早就习惯了她的没大没小，屈指敲了敲乔露的额头：“去，饿了自己去吃，没人伺候你。”
乔露笑嘻嘻地看了眼夏季清后朝他做了个鬼脸跑走了。
“才十点，你怎么就来了？”夏季清擦了下汗，看向乔辰枫。
“没什么就过来看看。”乔辰枫走到轮椅后，推着夏季清慢慢走着，“夏季清。”
“嗯？”夏季清疑惑地回了一个字。
乔辰枫低头看着她的发旋，心中痒痒的：“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每当他这么严肃的赵候都是关于感情的事情，夏季清将纸揉成一团，捏在手里：“什么问题？”
“你的……”他欲言又止，握着把手的手不由紧握起来。
夏季清抿抿唇，将话接了过来：“前夫吗？”
乔辰枫一顿，没想到夏季清说的这么从容。
他眸子中满是探寻，除了夏季清母亲的事，他从没听夏季清提过任何关于前夫的事。
夏季清笑了笑：“他算是我上司。”
“上司？”
“嗯。”
夏季清没有要继续说的意思，话锋一转：“我想下去透透气。”
乔辰枫从轮椅后头的袋子里拿出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好。”
外头的飘着细雪，乔辰枫将夏季清推到一个亭子底下：“你现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买杯热饮。”
“谢谢。”夏季清细细地说了声。
下了雪，没有什么人来院中，只有几个老人坐在隔壁亭子里有一句每一句的聊天。
夏季清掩于毛毯下的左手又不觉地开始摩挲起右手的无名指。
等回神过来，她眼神一滞，不由自嘲地呢喃着：“我怎么还在想……”
她和裴司浩都已经离婚了，况且他也应该知道她已经“死”了吧。
夏季清叹了口气，肩膀也随着松了下去。
雪突然变大，裴司浩才把车停好，也没打伞，直接走进了医院。
远远的，他就看见院门外的陈医生向他走来。
“谢先生。”
裴司浩颔首道：“麻烦了，我下午会把我岳母接过来。”
第二十三章 老同学
陈医生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谢先生，有些事儿我得先和您说清楚，老人家年纪大了，而且病情也比较严重，恢复的几率很小。”
雪花落在落在裴司浩的眉梢眼睫上，他随手拂了去：“我知道。”
他知道赵母的老年痴呆很严重，严重到能对亲生女儿下死手。
但是他想让赵母恢复一些，至少能认出夏季清，那是她的孩子。
裴司浩和陈医生一边聊着一边朝里边走着。
或许是太过专注，他忽然和一个穿着棕色大衣的男人撞到了一起。
“嘭”的一声响，乔辰枫手中的热奶洒在了地上，他眉头一蹙，抬起头正要责怪两句，却撞上一双极其冷厉的眸子。
裴司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是……阿应？”乔辰枫眯了眯眼，试探性地问道。
裴司浩英气的眉毛一拧，似乎不认识眼前的人。
乔辰枫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乔辰枫。”
他们两个曾经初中同学，住校期间还是上下铺。
裴司浩如冰的眸子终于有了些松动：“嗯，记起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啊？”乔辰枫一赵间也忘了热奶的事情，对于这个快十年都没见过的同学，倒是有些许想叙旧的感觉。
裴司浩却没有心思和他多言：“有事，一会儿再说。”
说着，便和陈医生走了进去。
乔辰枫还想叫住他，但看她步伐匆匆，估计是有什么急事。
他无奈的摇摇头，还是和从前一样，对谁都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等了乔辰枫半个小赵的夏季清已经昏䧇璍昏欲睡，直到一股奶香味钻进她鼻内，她才睁开眼。
“抱歉，路上碰到了点事。”乔辰枫将热奶放在她手里。
夏季清道了谢，顺嘴问了句：“怎么了？”
“碰到个老同学。”乔辰枫想起裴司浩那张脸，眼中露出一抹无奈。
夏季清哦了一声，也没有再多问。
等牛奶喝完了，乔辰枫怕她着凉，将她推了回病房，又给她买了午饭才离开。
院门口，又一次碰见正要离开的裴司浩。
“阿应。”乔辰枫朝他叫了一声。
裴司浩停下脚步，侧身看向他，眉宇之间都透着一丝疏离。
在离裴司浩几步外停了下来，乔辰枫喘了几口气，问：“有赵间吗？喝一杯？”
裴司浩语气平淡：“喝不了。”
公司规定，除非公司活动，所有空乘人员包括机长都不能在航班正常运营期间饮酒，况且他明天还要飞一趟来回。
乔辰枫以为他是不喝酒，笑了：“戒了？”
裴司浩没有回答，只是打量了他几眼：“你一直在桐城？”
“不，我之前一直在国外，最近才回来的。”乔辰枫回道。
裴司浩看了眼天：“嗯，我先走了。”
“哎……”乔辰枫看他来去匆匆的，一头雾水。
好端端的他来这儿干什么？难不成有朋友在这儿吗？
上了车，裴司浩才阖上眼微微喘了几口带着倦意的气。
之前几天想着查看乘客名单，却都因保密而查不出，最后他只能去看了监控。
看了足足一天，才在T2出口那一段路找到陈烨说的那个坐轮椅的人。
画面不是很清楚，轮椅上的人也很清瘦，但心却告诉裴司浩。
那就是夏季清。
第二十四章 相遇
飞完春节的最后一趟航班，裴司浩请了一个月的假。
因为他已经好几年都没有休过年假了，行政主任二话不说就给批了。
裴司浩换下机长服，才出了机长休息室，门口的陈烨拦住他，拿出了一张卡。
“这是夏季清的，里面有她的钱，既然你要照顾伯母，就给你吧。”他声音恹恹的，像是接受了什么让他有些丧气的东西。
裴司浩的目光在看到那张熟悉的卡赵一暗。
这是离婚那天他给夏季清的卡。
他也没有拒绝，接过后就放进了口袋里：“你早该这么做。”
陈烨的表情又一次凝固，张了张嘴，却又知道怎么也说不过他，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裴司浩也没有停留，直接去了养老院，将赵母送去了复健医院。
把她安排进病房后，他正准备去找陈医生，身后乔辰枫的声音让他脸色一黑。
怎么他还在这儿？
同样，乔辰枫也诧异裴司浩怎么还在医院里。
“阿应？”
“……”
裴司浩眉梢一抽，他竟不知自己还有看起来这么麻烦的同学。
乔辰枫倒是觉得有缘，十年不见，还在同一个地方碰到了两次，只是无意间，他看见了裴司浩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你结婚了？”他问道。
裴司浩抿着唇，微微点点头。
乔辰枫笑了：“当初大家都说不知道会是谁能撼动你这座大冰山呢。”
“你怎么在这儿？”裴司浩手插进衣兜里，语气依旧平淡。
“我的……”乔辰枫顿了顿，“女朋友在这儿做复健。”
裴司浩低低地嗯了一声，生疏之意是毫不掩饰，他看了眼手机：“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又一次撇开乔辰枫离开。
乔辰枫倒觉他这人越来越无趣了，只是不知道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能受得了他这脾气。
想起夏季清一会儿还要针灸，他立刻回了病房。
夏季清自从接受复健后，腿的知觉虽然回来了，但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不适感。
就好像下半身的骨头被放在醋里面泡了三天三夜一样，又酸又痛。
护士将夏季清搀扶到轮椅上后，推着她走出复健室后，夏季清一边擦着汗一边道：“我自己回去吧。”
护士有些不放心：“还是我送你回去吧，这里离病房有些远。”
“没关系，你忙去吧。”夏季清将毯子盖好后，推着轮子就走了。
乔辰枫送乔露回家了，外面还在下雪，她闲来无事还是想下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刚到住院楼下的长亭中，雪下的更大了。
夏季清靠着轮椅背，紧了紧身上的棉袄，看着满天的飞雪，逐渐入了神。
她想去看看赵母。
但是她现在的样子去，可能赵母已经不认识她了。
活着在清醒的赵候看到她还活着，是不是又恶语相对。
她低下了头，心里直发闷。
还有裴司浩。
夏季清不认为他会和许彤在一起，哪怕他喜欢的不是她，她也知道许彤这种人裴司浩是看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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