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凤安脸上浮起一抹不明意味的淡笑，微微曲膝，大大方方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很快，凤莺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再次发难：“怪不得这几日妹妹一直不出宫中，原来是在学习《列云序》，想必妹妹这几日费了不少功夫吧？”

言外之意，便是凤安是误打误撞才背会了列云序。若是凤安不服气，在太后面前把自己会背的诗词全都背了一遍，那就闹笑话了！

凤安微微垂眸，并没有急于反驳凤莺，反而嘴角带笑。

蒋淑月瞧见凤安淡定的模样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伪善，轻轻皱眉，低声训斥凤莺：“莺儿，你乱说什么，安丫头还不是为了讨太后娘娘高兴吗！”

此话将众人拉回了现实之中，太后的脸色也不似刚才那般期待，看样子凤安不过是临时抱佛脚才学会背书。

以凤安的性子，若是有人冤枉了她，她一定会跳出来反驳。见她沉默不言，太后轻轻摇头，看来凤莺说的都是真的。“罢了，安丫头有这个心已经很好了。”

凤安冷笑，这母女俩的手段还和之前一样，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让她难堪，不过三言两语就让太后对她的好印象全然消失。

“多谢皇贵妃夸赞，我不过是想用笨办法讨皇祖母开心而已，哪里比得上莺姐姐用心。”

凤安此话一出，立即惹得凤莺轻轻捂嘴，她还以为母亲是在夸她？真是蠢笨不堪，她这是承认自己弄巧成拙了！

“皇祖母千万不要怪罪妹妹，妹妹也是一时心急…”凤莺一如既往的无端往凤安的头上安莫须有的罪名，只是还没等她说完，便被凤安打断了。

“前几日我还瞧见夫子来到莺姐姐的宫殿亲自教学，莺姐姐刻苦钻研的精神自然值得安儿学习。”凤安脸上的笑容十分无害，说出的话却引人深思。

蒋淑月表情微僵，这个死丫头是怎么知道她收买了夫子的，而且还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她敢跑到太后面前搬弄是非？

太后的脸色不似刚才那般，目光投向凤莺，微微皱眉不悦道：“夫子是在书堂教学的，怎可私下教学？”

凤莺瞪大了双眼，似乎是没想到凤安会注意到她和夫子的来往，立即反驳：“妹妹，你怎么能冤枉我！”

蒋淑月顿时起了一身的冷汗，太后一向严厉，即便是她疼爱凤莺，也不会对此事视而不见，她连忙赔笑道：“安丫头，你怎么能在太后面前乱说呢，这事是个误会。那日莺儿把书落在了书堂，夫子不过是好心，才亲自给她送回来的。”

凤安没有继续戳穿她，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主动跪下在太后面前帮凤莺澄清，只是眼神略微带了几分恐惧。

“皇贵妃说的对，这件事是我搞错了，请皇祖母不要怪罪莺姐姐。”凤安双手搅着帕子，看起来十分不安，像是害怕谁会怪罪她一般。

太后眸子微深，她注意到，凤安说完话就把头低了下来，她眼中的恐惧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是蒋淑月恐吓她了？

在众人没注意的时候，凤安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凤莺不是喜欢装可怜吗，这招是跟她学来的，也让她自食其果一次！

此时太后心里已经不想比较哪个孙女更加优秀了，在她眼中凤安就是受了委屈的那个。

“够了，你们既是来给哀家请安的，又不是来炫技的，都安稳点！”太后看出凤安和蒋淑月还想解释，表示不想听她们所说的话。

不管凤安会不会背书，她抄佛经的行为也算是触动了太后。太后想到她是个没娘疼的丫头，顿时心头一软，对着她连连摆手：“安丫头，来哀家身边坐着。”

凤安轻轻点头，并没有表现出过于惊讶的模样，大方得体的朝着太后身边走去。

凤莺在她手中吃瘪，自然不能如此轻易的放过她，微微动了下身子，在众人没看到的地方把脚伸到了凤安的必经之处。

凤安迈着小步，就在马上走到太后身边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子晃了晃，竟然朝着太后的座位扑去。她下意识的身子前倾，勉强用腰间的力气撑起身子，侧过身子改变了方向。

下一刻，女人的尖叫声在宫殿中响起，震的人耳朵一阵疼痛，不过这声音却不是凤安的，而是凤莺的。

凤莺的身子趴在太后双脚前，手上还抓着太后的一只裤脚，而太后裤子上的线脚全都被她一一扯开，她虽然没有把太后扑倒，却把太后的裤子给扯坏了。

凤莺狼狈不堪的趴倒在地上，而始作俑者凤安则安然的站在太后身边，上下轻抚太后的背后，表情像个没事人儿一样。

“莺姐姐，你怎么不小心些，是不是皇祖母殿中的椅子太高坐着不习惯？”

太后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殿中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包括蒋淑月也不安的跪在太后面前，想要帮太后把裤脚处盖住，却被太后给躲开了。

凤莺此时狼狈的摔倒在地，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反驳凤安和给太后道歉了。

凤安乖巧的跪在太后面前，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帕子盖住太后被拉扯坏的地方，动作得体，没有丝毫慌张。“皇祖母，你没事吧！”

“太后，莺儿一直没站稳失态了，还请太后赎罪！”蒋淑月语气带了几分慌张，将狼狈的凤莺扶起身来，狠狠的剜了一眼凤安，肯定是这丫头捣的鬼！

“皇祖母，我是不小心的，安妹妹刚才踩到了我的裤脚，所以我才扑倒在皇祖母的身前！”凤莺此时还在庆幸这里没有其他人，不然她可就丢大人了。

凤莺眼睛微红，泪水在眼眶打转，眼神无辜的看向太后：“都是莺儿没站稳，冒犯了皇祖母，莺儿给皇祖母赔不是。”

凤安微微挑眉，不愧是凤莺，不等太后怪罪就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而且竟然还知道反咬她一口。

“姐姐，此事你怎么能怪得到我的头上呢，我刚才走的好好的，只感觉裙角被拉扯，以为是桌角压住了我的裙子，所以我才加快步子的，却不想是姐姐。”

凤莺此时没有平日的好脾气，捂着脚踝站起身来：“妹妹怎能胡说八道，明明是你…”

“姐姐坐着摔倒，也要怪到我的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