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幻境，若非母亲依旧要仰仗着他们生活，姚至柔一定会当场走人，连照面也不愿与这母女俩打一个。

闵姨娘论年纪比姚谨鄯还大些，只是多年当家做主，加上保养得十分精细，整个人容光焕发，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

姚至婉还像前世一般，见着她就如同战斗的公鸡，似笑非笑道：“大姐姐，听说你昨晚半夜三更不睡觉到处乱跑，刘妈妈可是一顿好找呢，没出什么事吧？”

“多谢二妹关心，姐姐无事。”姚至柔眼神一闪，回避似的低下了头。

姚至婉最爱的就是与她唱反调，见了她这副心虚的模样，顿时兴奋得眼睛都亮了。

“我说大姐姐，我们可是一个父亲生的姐妹，你有什么不能跟妹妹说的呢？今儿一起床听说了这事，可是把妹妹吓了一跳，半点没敢耽搁就赶紧过来看你了，你快给我们说实话吧，到底怎么了呀？”

齐氏心里正担忧着自己的身体，见她这副看好戏的样子，不由十分不悦地训道：“好了，有什么事值当你问个没完。”

齐氏待姚至婉远比姚至柔更像亲孙女，甚少像这样当着所有姐妹的面斥责她。

姚至婉一瞬间有些错愕，随即委屈地瘪了嘴，“祖母就是偏心！是她自己不安分，夜里不知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祖母为什么还如此替她遮掩！”

“住口！”闵姨娘厉声吼道。

这种话岂是一个女孩子能说的，且同一个府的姐妹，一个见不得人，其他的又有什么好名声？

“娘！你凶我做什么，我又没有说错！”

姚至婉从丫鬟嘴里听说过不检点的女人夜里与人私会，就会不见人影，她只顾着与姚至柔争锋相对，却不想这种话根本不是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子可以说的。

闵姨娘恨铁不成钢地掐了姚至婉的手腕，想将她往后拉，姚至柔却和善地开了口。

“妹妹也是受了人误导，不知道姐姐是因为发了噩梦，心里害怕才去了母亲那里，刘妈妈找人的时候没有说清楚，倒是惹了妹妹误会。说起来也是怪我没能好好管束下人，害妹妹担心了，姐姐给你道歉。”

姚至柔歉疚而又诚恳地对着姚至婉低头致歉，姚至婉当场傻了眼。

往日清高又骄傲，死要面子从不肯输阵的姚至柔，会这么轻易地给她认错？

姚至婉挖苦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齐氏却已是怒容满面。

虽说她并不喜欢袁氏母女，可她们毕竟是这姚府名正言顺的夫人小姐，姚至柔梦到她不好发了慌，刘婆子不仅没能及时将人拦下，还大张旗鼓地找人闹得尽人皆知，是想让人不知道姚府的姑娘夜里乱跑吗？

“去，把刘妈妈给我找来，掌嘴二十！”

齐氏自姚家败落，一个人撑起一个家，平日对人对事是十分严苛的，且有些汲汲营营的功利心，容不得人败坏可以待价而沽的一切。

而正好，姚至柔虽然生母出身低微，自己却有令人嫉妒的美貌，将来少不得可以为家族换来满意的东西。

刘婆子被架到堂前，嘴里还大声地喊着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