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夏!”他像是被人戳了痛脚,一下子脸都白了三分。
我心里肯定了。
他这样的人,其实面对什么都是很镇定的,这会能这么突然的跳脚,显然是真的被我说中了。
突然,我就有点心疼他。
想起我的孩子还在的时候,他傻乎乎的满世界买婴儿用品的样子,那时候我半点这样的感悟都没有,只觉得他好奇怪,明明有女儿了,为什么还会表现的那么激动那么兴奋。
这段时间我反反复复的回忆我跟他在一起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当然会生出怀疑来。如果安安真的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他会有后来那么多反常的举动出现。
而且,我流产的那段时间,他天天在医院守着我,并没有陪在女儿的身边。
以陆暻年表现出来的对孩子的喜欢,我觉得他其实可以做的更多的。贺莲城也曾经说过,他把妻子女儿都送去国外,而自己宁可常年累月的睡酒店。
我想就方笙那样漂亮典雅的模样,如果不是真的不可弥合的矛盾。
以陆暻年这个人的性子,哪里会真的这么坚决的要离婚呢。
我伸手过去抱住他的头,平时都是我仰望着他的时候多,今天他坐着我站着,我这么抱着他的时候。突然觉得他才是真的需要呵护的那一个,我无法想象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妻子出轨了,孩子不是亲生的,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是多大的冲击。
这本就是男人的底线。
而他隐忍了这么多年。
到如今,他连离婚都要这样殚精竭虑,对外表示是他先出轨,他是过错方。但是明明不是的,明明是我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要对外公布方笙的事情,孩子的事情,那么对于他来说,估计面子里子都要丢光了。
男人宁可承认是自己出轨离婚,也不会去承认是妻子出轨导致的离婚。
这完全就是脸面的问题。
前前后后想想,好像真的是我在无理取闹了。
我低声跟他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
陆暻年长臂一伸将我抱紧,他的脑袋就埋在我的胸口处,声音闷闷的说:“许夏,对自己自信一点好吗?你不知道你对我多重要。”
我一时心中酸涩难当,他说这话的语气真的是无助极了。
设身处地的站在他的角度想想,他其实是真的艰难。方笙是他从小的发小,跟他的父母亲关系那样的亲密,并且跟贺莲城这个陆暻年最好的兄弟的关系也是好的出奇。
面对这么多人的维护,陆暻年要小心翼翼的背负着这个秘密。
他的离婚,可想而知这些人会反对到什么程度,但是他却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说。
突然就联想到自己身上来,那时候薄凉年带着何栀回家来,却要我忍下来。那样隐忍的日子,我过一天都像是经历过千千万万年的折磨,而陆暻年,已经忍了好多年。
是真的心疼死他了。
“好,为了你,我会变的强大起来的。”我保证着。
我的自卑、懦弱,让我习惯了什么事情先往最坏的地方去想,而曾经失败的感情经历又让我产生了很深刻的,对感情不信任的不安全感。
在我跟陆暻年的关系里,诚然他解释的不够,有些事情的做法令我无法理解。但是我自身难道就没有问题吗?不是的,我的问题更多。
我渴望有个名份,因为这是对我的一种保护。我面对一点点不如意就会自哀自怜,会胡思乱想,因为我根本承受不住得到又失去。
我总是怕会失去他,又怕自己根本没有资本得到他,所以我逃避。
其实如果我是自信、潇洒的女性,也许根本不会出现这么多日的纠结痛苦,就当是一场恋爱好了,他来,我欢迎。他走,我依然可以过好我的人生。就算是将来会分手又怎么样呢,能跟陆暻年这样的人,爱一场,我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我从来都不相信他会爱上我,就像我时时刻刻都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一样。
我小小声的跟他说:“我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样对我。”
他对我也算是纵容到了极点的。我这样使性子闹脾气,一次两次的,他都听之任之,从前还会发发脾气的,现在根本连脾气都不发了。
就这样循循善诱,耐心的解释。
真的觉得好对不起他。
陆暻年转下我的身子,让我坐在他身上,额头抵着我的额说:“我瞧着哪儿都好,再说,这一阵儿,确实让你受了委屈。”
他一说受委屈,我那股子劲完全就消失了,他体谅我,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了解我的心情,我怎么还好意思继续闹呢,所以我低声回他说:“你好好跟我说,我就不委屈了。”
“嗯。前阵子太忙,我父母亲来了,我总不好不管他们跑过来陪你,以后我会注意。”
我看着他温柔小意的样子,真的觉得他怎么就这么好呢,好的让我的心都要化了。
眼神对视三秒以上,就会接吻,这是科学家说的。
我跟陆暻年怎么缠到一起去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对我的身体了解的很,只是一个吻几个动作就能让我情动。
我扯着他身上的衣服,显得比他还急切。
没办法,这男人曾经给我的经历太美好了,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过,我当然是有些想的。那种想,很难形容,就是痒痒的,麻麻的,忍不住想要有东西填满的冲动。
他把我抱在怀里,看着我的动作笑,“你不吃饭啦?不饿?”
我哼哼,这种时候了,还吃什么饭啊。再说都要晚上十一点了,吃了饭多容易长胖啊。
他被我的样子逗笑了,“心急的小东西,看来是真想我了。”
我低头就咬他的豆豆,抱怨道:“快点嘛。”
陆暻年哪里受的了我这样的撩拨,于是连挪地方都不曾,就地给了我一回。
事毕,他抱着我回卧室,俯首亲亲我发红的眼眶,说我:“你自己先吵着要的,到最后又是你说自己受不住。到底那句话才是准呢?嗯?”
我身上没力气,双手环住他脖子,不情愿回答他。
原本开始我的急切就够让我难为情的了,虽说这是正常需要?不是我是特殊的。但是呢,他的体力那样好,真的到了最后,我哪里受的住他啊。
抱我回卧室上床,我不想在跟他研究那些限制级的问题,转移话题问他一个我自己其实很关心的问题。
“我姐姐的事情是真的吗?她现在真的成了Am的第二股东了?”
虽然之前贺莲城说过,许佳芸也说过,可是吧,我总觉得这事有点玄乎,许佳芸就是能耐在怎么大,也不至于大的这个程度吧,能将陆夫人跟陆驹都干掉。
“嗯。”陆暻年答应了一声,然后扭头出去。
他出去时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能承认,那也就是说许佳芸是真的成功了。
这太玄幻了。
过一会儿陆暻年拿了干净的毛巾进来给我擦身体,温暖的触感碰到我身体的隐秘地方,我抑制不住的嗯了一声。他拍拍我的膝盖,“今晚要是还想早点睡就别在胡闹。”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人如狼似虎起来,我们今晚还真就别睡了。
不敢在有太挑逗的动作,等他把毛巾放在床头,人上来的时候,我问他:“那许佳芸现在成了第二股东,你是不是就安全了?”
之前是陆夫人想要把陆暻年拉下马。现在陆夫人本人都自身难保了,那陆暻年可不就彻底没了后顾之忧了?
“你那姐姐可不是省油的灯。”陆暻年这样说。
“嗯?”我疑问的抬头看他。
他的脸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凉薄,他说:“就凭着你姐姐,这件事不可能做的这么干净利落,她身后不知道站着什么人。”
我抿抿唇,想起今晚见到的跟许佳芸很亲密很亲密的那位男士。
许佳芸能在短时间内干净利落的干掉陆夫人陆驹,这事情很是不可思议,听陆暻年这么说,我也明白,只是靠着我那个姐姐,估计是没那么容易的。
“那你会有危险吗?”
陆暻年抱紧了我说:“还不知道她背后的人是冲着谁来的,不过Am集团只能姓陆。”
我心里其实有点小矛盾,他说Am集团只能姓陆,我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许佳芸现在成了第二大股东,如果她背后真的有什么居心叵测的人的话,向陆暻难这个第一大股东发起冲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但是呢,我又有点小小的私心,不想让许佳芸彻底败下来。
我太明白陆夫人的性子,在这件事情吃了这么大的亏,要是许佳芸现在被陆暻年打压的掉下来,许佳芸就完蛋了。
到了这会儿,我才真的明白,真的到了某种高位,那种不战即死的处境。
“在想什么?”他问我。
我低低的跟他说:“陆夫人不会放过许佳芸的。”
话中的意思,有让他先观望下的意思,别那么快的动手对付许佳芸。无论她身后是什么人,许佳芸这么做其实就是为了报复。
“何止。”
“嗯?”
陆暻年解释说:“我比你更了解陆严卓芸,她要是真的是个愿赌服输的人,这些年就不会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了。”
“不仅是你姐姐,还有你,都要小心一点,谁都不知道陆严卓芸会从谁身上下手!”
听他这么一说,我莫名的就有些怕。
陆夫人那样的人,疯起来,也真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