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林珊手中的香水，只看一眼，便自嘲的笑了笑。
林珊送出去的香水，居然是冒牌货，是她虚荣，还是觉得，光凭自己的身份，也配不上用好的香水。
凌楚楚推开凑到自己面前的手，语气带了几分冷意，“谢谢林小姐的好意，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受不起，您自己留着吧。”
说完她便要转身，只是同时，林珊手中的香水随着她的动作一齐跌落在地。
碎玻璃溅了一地，凌楚楚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手腕就忽然被人用力抓住。
“凌楚楚，你不要太过分了！”
孟远舟的声音冷得像是结了冰，散发着阵阵寒意，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不等凌楚楚开口，林珊抢先拦住了孟远舟，边说话边低头开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碎片。
“不关楚楚的事，是我没拿稳。”
三言两语，她善解人意的形象便将凌楚楚比了下去。
孟远舟哪里受得了她这样委屈自己，立马握住她的手腕，“不关你的事，不要收拾了，你的手是用来弹钢琴的，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看着眼前的画面，凌楚楚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冷的，整个人好似朝深渊跌了下去。
林珊的手珍贵，那她的呢？
从前在凌家，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可嫁到孟家以后，从前她不屑做，不会做的事情，为了孟远舟她算是做尽了。
可如今，落在他的眼里，却是一文不值。
见到她木然的站着，覃娟的怒火便不打一处来。
“你还有脸站在这里，赶紧去打扫，然后给珊珊道歉！”
凌楚楚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回问道：“我没有错，为何要给她道歉？”
见到她反驳，覃娟越发的恼了，她一把拽住凌楚楚的手：“还敢顶嘴，让你道歉就道歉！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了是吗？”
任凭覃娟对她指指点点，孟远舟一丝反应都没有，只顾着低头给林珊细心擦手。
凌楚楚咬了咬嘴唇，那酸涩感充斥了整个胸腔，让她得眼泪差点忍不住掉落下来。
她用力挣脱自己的手，然后逃也似的往楼上跑去。
身后传来覃娟不断的抱怨：
“真是没教养的野丫头！”
“我们孟家真是倒大霉，才娶了这么个媳妇进门。”
“珊珊啊，你不要和她计较，她从乡下来的，和你不能比……”
第四章 下三滥
回到房间的凌楚楚，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似的扑到在床上，然后将脸蒙在被子里。
她全心全意的对孟远舟好，掏空心思讨好覃娟，可他们从不领情。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知道当初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
一夜无眠，第二天凌楚楚下楼时，客厅只剩下佣人在打扫。
问过才知道，林珊要和覃娟出去购物，拉着孟远舟作陪，一大早就已经出门了。
这么多年，覃娟从不愿意与她出门，孟远舟更是忙于公事，哪里有这么好的闲情逸致，一大早便陪她逛街。
如今她才明白，根本就不是他没有时间，只是他不愿意罢了。
曾经让她觉得温暖的孟家，如今让她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换了件衣服，便独自出了门散心。
刚出门不久，她便接到了佣人的电话。
“太太，您赶紧回来吧！”
她不明所以，心中却萌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林小姐带来的珠宝不见了，夫人说……夫人说是您偷的！”
挂了电话，凌楚楚匆匆忙赶回孟宅。
才刚进门，她来不及问清原因，便被覃娟拽着拖到林珊的面前。
“好你个凌楚楚，我们孟家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居然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来！”
凌楚楚一天没吃饭，被她这么一推，身子有些发软，险些站不住。
覃娟没给她喘息的机会，劈头盖脸的便是一通责骂。
“怎么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要是我早知道你是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绝对不会让你进我们孟家的门，丢我们孟家的脸！”
“伯母，算了，东西找到了就好，我不怪楚楚。”
直到林珊打圆场，凌楚楚才弄清凌事情的经过。
茶几上摆着她从二哥那里拿来准备送给覃娟的手镯，可不知为何，这首饰却成了她林珊的。
她目光看向冷眼旁观的孟远舟，只对他一个人解释道：“我没有偷林珊的东西。”
她又气又急，指着桌上的手镯，目光坚定：“这不是我偷的，这个镯子，本来就是我的。”
林珊微微一愣，随后冷笑道：“凌小姐，我原本看在远舟的面子上，不想追究你的责任，可你怎么能大言不惭的说这镯子是你的呢？”
说罢她转头看向孟远舟：“远舟，我没有必要诬陷凌小姐。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立刻回到法国，再不回来。”
孟远舟微微蹙眉，没有片刻的迟疑，便果断的回答：“我当然信你。”
凌楚楚只觉得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压垮她的巨石，让她粉身碎骨。
她不死心的上前拽住孟远舟的手：“我真的没有偷她的东西。我们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
就算他不爱她，也该相信她的人品！
孟远舟眸色沉沉，一言不发，似在考虑。
见状，林珊有些疑惑的开口：“远舟，我记得伯母说过，凌小姐嫁进孟家的时候，身无分文，请问她怎么会有这样价值连城的手镯呢？”
下一秒，孟远舟眸中的光瞬间消失，眼神再吝啬给她半分。
他冷冷将手从她掌心抽出，“道歉吧，道歉后我们可以当做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凌楚楚笑了，原来痛到极致是会笑的。
三年的掏心掏肺，终究是抵不过白月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为了嫁给心爱的人，她放弃自己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在孟家受了三年苦。
可换来的，确实不分青红皂白的羞辱和指责。
她可以接受孟远舟不爱她，却无法接受他侮辱她的人格和教养。
她何止是今天错了，这三年她更是错得离谱。
如果不是林珊回来让她彻底看清现实，她甚至打算一直就这样错下去。
林珊做这些，不就是想要她孟太太的身份吗？
